第13章 世上何人能不死？
悲痛的氣氛，瀰漫於整個皇宮大殿。
尤其是劉徹，恨不得用百人、千人之命，換自己的愛將。
但事已至此，該做的只能接着做下去……
“太尉！”
“臣在！”
太尉收斂自己的悲痛情緒，站起身來。
“派出使者，持‘天子節杖’，去陳家閣樓一趟，向其傳達王朝之‘友誼’。朕願封陳氏為大漢國師，享一切人間富貴！此乃炎黃三千年來，第一位女國師！”
劉徹嚴肅說道。
聞言，太尉立即抱拳作揖：“喏！”
“另外……”劉徹頓了一頓話語，先前嚴肅的神色再次化為悲傷，“收斂一下他的遺體，好好安葬他吧！”
“陛下！”
這時，霍校尉突然上前一步，搶在大漢太尉前開口道：“陛下，請容許我來收斂舅舅的遺體！”
此話一出，劉徹沉默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可！”
“謝陛下！”
懷着沉痛的心，霍校尉一步一頓地向自己的“舅舅”走去。
全場所有人齊齊望向他，也望向那具悲壯的遺體……
突然！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一位九卿重臣驚駭出聲，右手顫顫巍巍地指向殿中。
順着他的手指，所有人全都望了過去。
但見：
在未央大殿的中央，一具悲壯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無盡的鮮血從他的脖頸處洶湧流出，將身下染紅，將地板染紅……
鮮血還在流淌，從大殿中央向著四方不斷流淌。
這些血液彷彿無窮無盡，永不停息……
在朝臣們談話的這段時間，鮮血已經將大殿方圓一丈之內，全部染成通紅一片。
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血液？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護駕！”
“快來人護駕！”
朝臣們大吼。
聞言，宮殿大門立即被推開，一隊御林軍立刻沖了進來。
望着殿中那不斷流淌的詭異之血，所有人駭然失色。
突然！
“咚！”
寂靜的未央宮內，血泊之中，一顆心臟猛然跳動，強大、有力，如同巨槌擂鼓，敲擊在劉徹心中，敲擊在群臣心中，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靈深處。
一股詭異氣息不知從何而來，在未央宮內開始瀰漫……
“咚！”
屍身脖頸之處，無盡的鮮血瞬間停止噴涌，血泊不再擴大。
所有人被嚇得齊齊後退。
“咚!”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第三次響起。
如同得到號令，無盡的鮮血被神秘力量牽引，開始自動向那具屍身涌去；曾經被鋒利鐵劍割裂的脖頸，也隨之不斷癒合。
“嘶————”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倒吸冷氣。
這，這是……
在劉徹驚駭的目光里，在群臣們膽怯的目光里，頃刻之間，所有鮮血全部注入“屍體”中，不留分毫；脖頸癒合，重新變得光滑如初。
冥冥中，他（它）似乎要蘇醒了？！
“護駕！快護駕！”
御林軍以肉體之軀，英勇地擋在天子面前，擋在群臣們面前。
然而，那一雙雙顫慄的持戈之手，卻顯示着他們內心的恐懼。
死而復生？
不死之身？
天啦，那是什麼怪物？
在眾生們驚恐的目光里，“屍體”動了。
他緩緩地，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是在哪裏？我死了嗎？”
“你是誰？！”
一聲爆喝猛烈響起，手無寸鐵的霍校尉上前一步，擋在群臣與“屍體”身前。
“我……我是誰？”
聞言，“屍體”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剎那后，迷茫消失，堅毅、不屈的色彩重歸於他的臉上。
“吾名：衛青，大漢帝國司馬兼長平侯。”
霍校尉：“……”
“我是你舅舅！”
聞言，霍校尉再次無語，回頭望了望天子。
天子無語；群臣無語；所有人集體無語。
死而復生的傳說，竟然活生生地在人間演繹。
生死人，肉白骨；
不死之身的神話！
這一切，深深震撼着眾人的心靈。
此時此刻，眾人眼中的恐懼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羨慕的色彩。
所有人雙目通紅，眼中充斥着無盡的欲--望之火。
“霍去病！”
龍椅之上，天子劉徹猛然起身，看向霍校尉，臉色肅然，目光里充滿着別樣的意味。
感受到這份目光，霍校尉明白。
隨即，霍校尉從御林軍手中奪過一把戈矛，寬闊的手掌按在鋒利戈矛上，隨後猛然一拉……
鮮血噴涌而出，滴滴掉落下地。
霍校尉臉色不變，靜靜地望着不斷滴落的血液。
所有人目不轉睛，同樣密切地關注着這一幕。
一息，兩息，三息……
突然！
一股詭異的氣息不知從何而來，籠罩霍校尉之身。
這一瞬，正在滴落的鮮血猛然一頓，隨即無視重力的阻隔，向著霍校尉的手掌迴流。
血肉蠕動，割裂的傷口飛速縫合……
在天子艷羨的目光里，在群臣們震撼的目光里，僅僅剎那之後，霍校尉的手掌變得完好如初。
此乃神跡！
此乃仙之手段！
再次見證事實的眾人，終於確信了。
“不死、永生，衛青可得，霍去病可得，朕如何不可得？”
“陳氏非妖，乃仙人降世也。此乃仙家手段，吾也要！”
“然！就算陳氏為妖，只要能賜予吾永生不死，吾亦當其為‘仙’。”
“仙人現世，此乃大漢之幸！”
“三公、九卿，爾等持天子節杖，即刻同去陳氏閣樓。從即日起，大漢尊陳氏為國師，凌駕諸王之上。”
“喏！”
……
“踏踏踏！”
寂靜的官道上，響起馬蹄聲。
重臣們策馬奔騰，向著“仙人居所”衝去。
奔在最前的，赫然是大將軍衛青與霍校尉。
陳氏閣樓。三丈之外。
所有人下馬止步。
大將軍衛青手持天子節杖，上前一步，大喊道：“凡間衛青，奉大漢天子之命，特來面見仙人。請仙人賜吾一見！”
洪亮的聲音，響徹四方，並傳入閣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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