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獻俘（5）

東方出現魚肚色，真宗皇上才放過晴兒；這一趟侍寢可謂風雨雷雪，皇上竟然像頭兇猛的獵豹；晴兒幾乎承受不了。

但晴兒的心性是寬慰和快樂的，進宮幾年來她期盼的不就是這個夜晚？

這個夜晚來得有點突然也有點蹊蹺，自從劉娥娘娘跟在皇上身邊后；宮中的皇后、宮娥、嬪妃接近皇上的機會少之又少，晴兒是皇上的貼身丫鬟劉娥倒沒有注意到她。

天遂人意，劉娘娘在怡蜀湖畔聽完寇準、魏勝、魏春三人的稟告后回自己的寢室安息去了；晴兒當值留在皇上身邊，皇上竟然有了這方面的要求。

皇上之所以有要求那是心情舒暢，你想想；很少戰勝遼國的宋國，在鄭爽初為統軍元帥后就生擒了遼國南院大王蕭撻凜以及手下兵將293人；還要押往汴梁進行處斬，這樣的捷報真宗皇上登基以來從來就沒有過；恐怕在他老子太宗皇上手中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捷報。

真宗皇上能不高興？不高興是白痴是傻瓜，而一頁興奮的皇上也難免生出六個指頭來；晴兒當值便就成為皇上的一道大菜。

晴兒全心身地逢迎着皇上，事畢后乖順地把青蔥烏髮抵在他寬大的胸部上說了聲：“官人，從今往後奴婢就是您的人啦！”

真宗皇上撫摸着晴兒光滑的肌體醉心地笑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多情多義的男人；14歲那年在街頭看見搖着鞀鼓唱歌的劉娥便舍手不下，

儘管乳娘秦國夫人和父皇宋太宗嫌劉娥出身卑賤將她趕出襄王府，但趙恆和劉娥藕斷絲連；諾即諾離。

趙恆是個好男人無與倫比，他知情知意地將劉娥秘藏起來；還在酸棗門內修築了怡蜀苑讓劉娥在此修為，趙恆永遠也不會忘記他閑暇之時和劉娥手挽手在怡蜀湖畔徜徉時的情景；和劉娥秘密交往15年最後終於走到一起。

這樣的傳奇故事要是擱在民間似乎很正常，可發生在皇家宮闈就有點十分罕見了；皇宮中那麼多漂亮宮娥，官吏們每年還將民間漂亮美麗的女子敬獻上來；作為皇子的趙恆想要多少女子都能滿足願望，可他偏偏愛上一個街頭要搖鞀鼓唱小曲的戲子。

毋容置疑，趙恆是個情種，他不禁鍾情於戲子劉娥，對對其她幾個皇后、嬪妃、美人都不錯。

那天夜裏李蘭惠侍寢后宋真宗一直惦記着她，劉娥說李蘭惠可能已經懷上龍種；真宗高興了好幾天。

今夜晚極度興奮的真宗皇上可能也會讓晴兒懷上龍種，要是好事成真；那晴兒將是繼李蘭惠之後又一個貴人。

對真宗皇上來說，要是能有兩個皇子；那迴旋餘地就大得多了；遺憾的是皇門缺男丁，真宗皇上此前有三個皇子；不幸的是未成年便夭折，這對真宗皇上的打擊實在太大；而真宗皇上那時候還沒想到再造之便，景德年間沒有多長時間他便臨幸了李蘭惠和許晴兒，這兩個女子要是能生下聰明睿智外加仁和寬厚的皇子，來繼承真宗皇上未盡的事業；那恐怕就是蒼天有眼。

真宗皇上已經感覺到朝廷的弊端越來越來，尤其是官吏隊伍的無限擴大和軍隊兵士的不斷增長；國庫一半緡帑用來支付官員的工資和兵士的薪水。

有宋以來官吏的薪水賊高，兵士也是歷史上待遇最好的軍隊；而老祖宗傳承下來的“災荒之年募兵一舉兩得”之法是軍隊冗員堆積的重要原因。

宋朝實行募兵制，使每個兵士都能拖家帶口；京城一大半軍營由禁軍家屬居住，軍隊的冗雜和龐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軍隊人數暴增，可是卻屢屢被遼國、西夏人胖揍；這是真宗皇上一直思考的問題。

真宗皇上思考的問題他的兒子仁宗趙禎，孫子英宗趙曙都思考過；直到重孫趙頊手中才被重視起來，趙頊發誓要進行變法；啟用了足智多謀的江西人王安石。

然而醫師馬光為首的守舊派對變法派進行大張旗鼓的圍剿攻擊，致使新法被廢除；轟轟烈烈的變法以失敗而告終。

這些真宗皇上當然不知道也不會知道，可他已經覺得大宋王朝要進行一次傷筋動骨的大變法才能繼續國運恆昌……

怡蜀湖畔林子裏的宿鳥已經從睡夢中醒來，哪哪吱吱地喃喃細語互道早安。

稍停，鳥們變得大聲聒吵了；小麻雀、斑雞、畫眉、鳥喜鵲、都在喧鳴；一群烏鴉也不知從哪兒飛來呀呀地呼喚着，經過樹梢上空，迎着冬天的旭光飛去。

灑滿音樂的早晨太使人沉醉了，真宗皇上賞心悅耳地聆聽着窗外的鳥鳴；周懷正便就重重喝喊一聲：“啟奏聖上，時辰到咧！”

周懷正一路跟進記錄皇上和許晴兒姑娘的美好良辰，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義務。

皇上是一國之主也是一家之主，在皇宮中他想做啥事情別人是不能阻攔的；在周懷正的印象中，真宗皇上是個“潔身自好”的君子；他有過兩個皇后。

第一個皇后是章懷皇后潘氏(公元968年——公元989年)，忠武節度使潘美第八女；章懷皇后潘氏公元989年即端拱二年五月病逝卒年僅22歲，未留下任何子女。

章懷皇后潘氏病逝時周懷正還沒有來到真宗皇上跟前。

章懷皇后潘氏病逝后宣徽南院使郭守文次女郭氏被真宗立為皇后是為章穆皇后，郭後生三子；皇子趙佑九歲夭折，接着幾個皇子先後夭折。

宋太宗賓天後劉娥被真宗皇上帶在身邊，周懷正跟了好長時間不見劉娥的肚子隆起來；周懷正為真宗皇上發急。

而就在那天晚上，皇上跟一個名叫李蘭惠的尼姑睡在一起了。

一開始周懷正不知情，張迪告訴他是劉娘娘從尼姑庵找來的名叫李蘭惠；要他火速趕到現場記錄下李蘭惠侍寢皇上的時間、細節；周懷正不敢怠慢，立即趕過去站在皇上寢室門口，將李蘭惠侍寢的情況詳細記錄下來。

皇上寵信許晴兒的情節周懷正看見了，周懷正盡職盡責地記錄下前後經歷的時間；見天色馬上就亮職責使然地呼喊了一聲。

真宗皇上在晴兒侍奉下洗漱一畢，執事官便在門外請旨：幾時起駕。

真宗皇上精神飽滿地回了一聲：“立即起駕……”

大宋王朝建立40多年來還沒有舉行過獻俘儀式，昨天下午寇準、魏勝、魏春稟報完畢后；真宗皇上便下了詔令，讓禮部牽頭準備大駕鹵簿。

大駕鹵薄是皇上最高等的儀仗，主要由導駕的、引駕、前後護衛、前後鼓吹樂隊、皇帝大駕等組成，由開封令、開封牧、太常卿、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書居前，稱之為“六引”。

然後是十二面“大纛”，即大旗，每面大旗都有數人托持牽扯。

大旗之後是負責清場巡視的“清游隊”，其成員持弓弩和槊。

緊隨其後的是執朱雀旗、持槊和弓弩的朱雀隊。

隨後是十二面龍旗：風伯、雨師旗各一面，雷公、電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攝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

旗后則是專用車隊，其中包括指南車、記里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等。

每輛車均由四匹馬牽引，有駕士十四人、匠人一名。

至此，導駕儀仗結束，後接引駕儀仗。

引駕儀仗不同於導駕儀仗，主要以樂、仗為主，陪同皇帝出行的文武官員也在其中。

引駕儀仗的前導是由十二排分別手執橫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騎兵組成的衛隊，稱之為“引駕十二重”。

尾隨其後的是一支龐大的鼓吹樂隊，樂隊前有兩名鼓吹令負責指揮演奏。

樂隊的樂器以各種鼓為主，主要有鼓、大鼓、鐃鼓、節鼓、小鼓、羽葆鼓等，還有吹奏樂器笛、簫、笳（亦作胡笳，北方民族的一種吹奏樂器）、長鳴和中鳴（均為號筒）、大橫吹（橫笛）、篳篥（管樂器）等以及金鉦等打擊樂器，整支樂隊由近千人組成。

樂隊之後則是由各種幡（呈下垂狀的長方形旗幟）、幢（有羽毛裝飾的旗幟）、旌旗等組成的旗陣。

一些隨行的官員及皇帝的御馬也夾雜在旗陣中。

旗陣之後，又有分列於左右的青龍旗和白虎旗。

兩面旗幟的後面則為隨行的朝廷官員隊伍。

在這支隊伍中間，還穿插和夾雜着手持兵器的騎兵和步甲兵。

引駕儀仗的後面才是皇帝乘坐的玉輅。

皇帝車駕是整支儀仗隊的核心，因此警衛極其森嚴。

玉輅由太僕卿駕馭，前後有數十位駕士簇擁，兩側則由左、右衛大將軍（高級武將）護駕。

緊隨玉輅的是禁軍的高級將領和宦官。

在這些護駕官員的外圍則布列着多隊禁軍的騎兵和步卒，每隊禁兵的數量不等，都有軍將率領。

禁兵配備有弓、箭、刀等兵器，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情況。

跟在禁兵後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團扇、方扇、黃麾、絳麾、玄武幢等組成的儀仗。

皇帝的車駕後面還有一支“後部鼓吹”樂隊，樂隊配置的樂器與玉輅前的鼓吹樂隊差不多，只是規模相對較小，但也有數百人之多。

緊隨“後部鼓吹”之後的是皇帝專用的各種車駕，其中包括方輦、小輦、腰輦、金輅、象輅、革輅、五副輅、耕根車、安車、四望車、羊車、屬車、黃鉞車、豹尾車等。

兩個都軍指揮使各率數百名兵士，分作四行橫排，分別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尾隨豹尾車，作為掩后。

每輛車均由馬匹牽引，並有數量不等的駕士隨從。走在儀仗最後的是後衛部隊，前面是由兩位將軍率領的左、右廂步甲隊，分作前後兩個方陣，以一面旗幟為前導。

士兵均頭戴兜鍪，身着鎧甲，手持弓或刀、盾，每隊的裝束均為同一種顏色，相間排列。

中間為左、右廂黃麾仗，分為十二行，分別手持弓、刀、戟、盾及孔雀氅（用羽毛製作的旗幡）、鵝毛氅、雞毛氅等。黃麾仗後為殳仗，手持殳等古代儀衛兵器。最後則為諸衛馬隊左右廂騎兵和旗隊組成的旗陣。

每支旗隊所舉的旗上繪有同一種傳說中的神怪，如辟邪、玉馬、黃龍、麒麟、龍馬、三角獸、玄武、金牛等。旗陣后，又是由步甲兵組成的黃麾仗，並有騎兵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