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攤牌
素心有些奇怪徐清容問的這些話：“五姑娘怎麼突然想到問起這些了？”
徐清容聽見素雲的回話腦子亂如麻，舜元？她搜索學過的歷史知識好像並沒有國號舜元的，估計這是一個架空的朝代，或者是它存活於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之中，卻沒有被載入史冊。不過後面這個想法讓徐清容自己都難以接受，她只能選擇相信這是一個架空的時代。
這樣的話有好也有壞，好就好在架空的年代她有許多現代學習到的知識可以用於古代謀生存，壞就壞在她也不知道這年代的民風，也暫時沒想出一個應對的法子。徐清容的聰明讓她知道一會兒等徐清言結束酒宴了，一定會來找她問個究竟，她必須在那之前就想好應對的法子。於是她決定先拿素雲素心試試水。
“素雲素心，你們相信，轉世一說嗎？”
素心疑惑道：“轉世？”
素雲臉上神色倒還正常：“奴婢倒是聽說過一些，不過都是些坊間傳聞，沒個真實的。”
徐清容努力整理措辭，想讓這句話的意思變得更通俗易懂些。“我說個通俗的，素心，如果素雲死了，有另一個人的靈魂到了素雲的身體上，她醒過來了，你還能接受她是你的姐姐嗎？”
“五姑娘的意思是如果姐姐死了，卻有人在她的身體上活過來了？”素心被這句話繞的有些雲裏霧裏，悟了半天才悟過來。
素雲卻是有些聽懂徐清容的意思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將徐清容從湖裏救出來的時候，明明已經沒氣了，但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和素心兩個人將徐清容扶回房裏放在床上。不想到過了一會兒，她正趴在床邊哭着，就感到手中握着的徐清容冰涼涼的小手竟動了一下。驚得她趕忙坐起來，明明是她親手探的鼻息，怎麼就活過來了呢。不過她當時也沒想太多，只覺得可能是徐清容嗆了幾口水，嗆閉氣了會兒，才讓她誤以為死了。素雲趕忙去端了熱水來，將徐清容冰涼涼的小臉小手反覆擦拭，還讓素心趕緊去熬薑湯。那之後沒消片刻，徐清容的眼皮子也動彈了一下。
只是她醒過來以後，看着周圍的一切的那眼神都是充滿着陌生和無措的。之後還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最後開口問素雲的第一句話竟是“我是誰？”當時的素雲只當徐清容落了次水，嚇到了，有些失憶是正常的，也沒放在心上，今日聽徐清容這麼一說，她突然有些懂了。
素雲向來是個心思剔透的丫鬟，她懂了徐清容問這話的意思，也就悟了徐清容拿她和素心來說，就是為了隱晦的問她們，如果有朝一日徐清言知道了她內里並不是真正的徐清容，徐清言能不能接受她。
“如果是這樣，你能接受嗎？”徐清容見了素雲的神色便瞭然，她也不再問素心了，直接轉問素雲。
“奴婢心裏只認着五姑娘，您就是奴婢心中認的五姑娘。無論內里怎麼變化，您就是五姑娘這點是不會變的。”素雲忽然笑了，這些天她見到的五姑娘，神采奕奕，聰明伶俐，時而俏麗可人，古靈精怪。做事卻又認真的出奇，對下人也從不苛待，彬彬有禮。這樣一個鮮活的人在她面前，她怎麼會覺得不好呢？再者，先前的五姑娘已經隨着落水去了，現在的五姑娘是活的不就好了嗎？管她是誰呢，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此生竟然認定了徐清容為主子，那無論內里是誰，是徐清容就行了，就是徐清容。
“五姑娘在擔心什麼奴婢都懂，大公子是萬萬不會怪於您的。”素雲給徐清容吃了一記定心丸。“只要您好好的同大公子說，什麼事不能過去呢？你們可是親兄妹。”
素心還是有些不懂徐清容說這些話的深意，不過剛才的問話她已經有了答覆：“五姑娘，如果姐姐死了，卻有人能藉著她的身體讓她活下來，那她也是我的姐姐。這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我是不是還該感謝那個人，她讓我多看了姐姐許多年。”
素雲素心讓徐清容感到意外，她原本以為她們一定很難接受主子內里換了個人，沒想到接受能力還挺強。素心可能沒太懂她的話，但是素雲一定是懂了……這丫頭，心思細膩，提點幾句再聯想到之前肯定會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雖然穿到這裏來也沒幾天，但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素雲素心對她的用心。
素雲見她還是沒寬心，又道：“五姑娘別擔心了，再不濟，您還有我們呢。若是大公子容不下您，這天下這麼大，總有您的容身之處。到時候，您去哪，奴婢們就跟到哪，絕不後悔。”
徐清容再也忍不住，撲到素雲懷裏，使勁抱住她，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淚，素雲愣了愣，然後就聽見徐清容埋首悶聲說：“謝謝你們。”
素雲此時也顧不上主僕之間那些規矩，她也回抱着徐清容，素心見她們都悶聲哭，也上來抱住姐姐。於是主僕三人抱成一團哭的慘兮兮。素雲心底本就把徐清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從她和素心被白氏救回來那一天起，看見徐清容被白氏抱着是那麼小一團，軟綿綿的，白氏讓她們做她的貼身丫鬟，到白氏去的時候託付她好好照顧徐清容。她就知道，這一生她有了兩個妹妹。她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們平安順遂，常樂無憂。到現在徐清容長到八歲，她和素心跟在徐清容身邊整整七年啊。七年時間，她們陪着這小姑娘從糯米團走到蘿蔔頭，到現在成長到這麼個漂亮可愛的五姑娘。怎麼會忍心看着她難過？至於內里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徐清容還活在這世上，就是最好的。
徐清容是不知道素雲心裏想了些什麼，她只覺得穿到這來，她本以為會是自己一個人的孤軍奮戰，沒想到得了這兩個忠心的丫鬟，這是她最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