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妖小妖
“啦，啦，啦，依呀依呀喲……”
一個人從最近的大樓里走出來，邊走邊唱着歌，大搖大擺地從小六子旁邊走過。
“……一隻妖怪，一隻妖……啦啊喔……依呀依呀喲……”
小六子突然聽見他唱的一句歌詞裏的內容竟然是一隻妖怪。
“一隻……妖怪？”
小六子在腦海里閃過一絲疑惑，他猶豫了一會兒，想抬頭看看那個人，卻突然看到一雙盯着他的眼睛。
“哇！”小六子驚叫一聲。
那人穿着一套修身時尚的紅色西裝，小六子敢對天發誓，他長這麼大，從沒看過長得這麼帥的男人，那英俊男子雙手插在褲兜里，以90度角彎着腰，側着頭斜眼盯着小六子，眨着眼睛問：“鬼叫什麼？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小六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看着地面，喏喏地說：“對不起。”
“喂，幹嘛坐在這裏？還背這麼大的包，你剛來的？”
小六子點點頭。
他在小六子旁邊蹲下來，取出一盒煙遞給小六子，看小六子連忙搖頭，就自己抽一根，手指一彈點着了，吞雲吐霧了好一會兒才問：“你還沒找到住的地方？”
“不是，我是來在找我叔父的，他說好來接我的，但卻一直沒來。”
“喔，你叔父是誰？說來聽聽，這個城市裏所有的妖怪我都認識。”
“他叫鹿為馬，他說他住在東寧路95號。”小六子忍不住偷看了那個幾眼，又低下眼帘回答。
這人的口氣好大啊，小六子這麼想着，又忍不住偷看那人幾眼，這人長得真是太好看了！這人的外表是個二十三四歲的人類男子，十分英俊而且高大健碩，五官精緻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非常耐看，他一副很神氣的樣子，小六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象他這樣充滿自信。
“鹿、為、馬？哈哈哈……”他忽然拍着小六子的背捧腹大笑起來。
“鹿為馬，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原來那隻老鹿蜀的名字叫鹿為馬，太有意思了！”
他這一拍，險些把小六子推趴到地上，他開始捶着馬路大笑。
“你認識我叔父？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但是我知道他在河邊公園擺攤算卦騙錢。如果你白天去那兒找他，一定能找到。”對方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回答。
“算卦？我叔父？真的嗎？占卜術可是他的弱項啊。”
“所以我才說他在‘騙錢’嘛。”
“騙……”小六子實在沒想到，自己一向無比敬重的叔父，在城裏打拚的家族英雄，竟然是以行騙為生的，他無法承受這一打擊。
“他只有白天才在那兒擺攤的，你今晚打算怎麼過？”
小六子垂頭喪氣地說：“我去那等他……”
“那怎麼行，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讓你露宿公園也實在太可憐了，今晚我來照顧你吧！”他伸出胳膊摟住小六子的肩膀站了起來，熱情的邀請他，“我要帶你去這個城市最值得去的地方！我們今晚就去吃喝玩樂個痛快！我請客！”
這妖怪真是太熱心太善良了，小六子都快感動哭了，一下找不出拒絕的話來：“初次見面，哪好意思這麼麻煩你……”
“走吧，走吧，四海皆兄弟，別那麼客氣，我們的第一站是……”那男子牽着他的手朝前走。
“順便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姬傲。”他扭過頭來問他。
“撲通！”小六子腿一軟坐在地上……
“姬傲”這個響噹噹霸氣的名字，就算他沒有看叔父的筆記他也聽說過這妖怪的傳聞,因為他的叔叔每次回鄉探親的時候,檮杌這個名字都會被提起,關於他如何強大，有多兇狠、有多恐怖的故事講都講不完。
和他博斗，和他吵架，跟他搶食物，和他搶女人，不聽他的話，讓他看不順眼的通通全被它吃掉……反正他就是這城裏妖怪們的噩夢,據說它甚至能把不遵守它定下規矩天神變成的猰貐也吃掉了。
小六子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道他這是要帶自己去哪裏：屠宰房還是廚房？生吃還是烤得香噴噴了再吃？
姬傲蹲在他面前，瞅着他那張蒼白的臉問：“你也太沒用了吧？我就有那麼可怕？”
小六子用待宰羔羊的目光，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你是從鹿到馬……鹿為馬，哈哈哈，這名字叫起來太好笑了，哈哈哈……你是不是從他那裏聽到有關有損我光輝形象的話？這個死老頭，下次讓我遇見，我把他吃了！”
“啊！”一聽到姬傲要吃叔父，小六子驚叫一聲。
“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啊！”姬傲用力拍了他的頭一掌。
“快起來，我來教你生活是什麼，別像那隻鹿為馬一樣沒出息！哈哈哈！”姬傲哈哈大笑起來。
“來，來，來，看！這是本市最大的夜總會！這裏有最多最漂亮的女人！讓我給你介紹幾個認識。”姬傲親熱地摟着小六子的肩，大搖大擺地走向五彩繽紛霓虹閃動的大門。
“我要是拒絕和反抗，肯定會被他吃掉！”小六子都他拖了進去，他戰戰兢兢，喃喃地念叨着。
“怎麼了？這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坐在兩個衣着暴露的女郎中間，九鹿雙手放在膝蓋上，嚇得雙腿直哆嗦，他目不斜視，一動也不敢動。姬傲坐在他對面，左擁右抱。眯着眼睛問他。
枕在他肩上，兩手在他身上亂摸的女郎，他顫抖着說：“我們……我們族人從來不和外族通婚的。”小六子不敢用力地搖頭，怕碰到頭
姬傲聽了小六子的話眼睛瞪得有鈴鐺那麼大：“通婚？和夜總會裏認識的女人結婚？哈哈哈哈，你真是……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比金螢那腦子還木的傢伙！哈哈哈哈……”
姬傲竟然認識金螢？不知道他們誰更厲害？在山林里，強大的妖怪之間總是不停地爭鬥廝殺，因為王只能有一個，只要一想像他們彼此爭鬥的情形小六子就渾身發抖，而且這城市裏還有露晴和九尾狐，這麼多強者在一起，爭鬥廝殺一定經常發生吧？
“你身上怎麼會有金螢的氣味？”姬傲往他身上吸吸鼻子嗅了幾下，他驚訝地問，“你坐過他的車？”
小六子嚇得不敢搭話。
“你竟然沒有被焰兒那隻小惡棍吃掉，你命真大！”姬傲側着頭饒有興味地盯着他。
“看在你是金螢顧客的面子上，我就不捉弄你了。”他彈彈手指，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包間裏的女郎們都安靜地退了出去。
“來，吃飯吧！你吃素的是吧？別客氣，說了我請客。”很快服務員就端着一個裝滿各種水果的托盤走了進來。
小六子早就餓得後背貼前背了，看着桌子上各種各樣新鮮的水果，連他自己也沒有說出種類來，他忍不住吞咽口水。
“別客氣啊，趕緊吃吧！”姬傲抬起幾個葡萄扔進嘴裏。
“我就算要把你吃了，也要先把你喂肥了再吃啊！……開玩笑，開玩笑，你別動不動就擺出一副要死的樣子啊，快吃！”他看着他膽小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小六子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去摘蘋果，然後是梨、小番茄、荔枝、獼猴桃、龍眼、甜瓜……桌子上的水果以驚人的速度從他手指和牙齒之間消失了，姬傲又叫服務員加了三次，小六子才打着飽嗝，看着剩下的西瓜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