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首 詩歌 樓頂

樓頂

(1997年11月21日)

【沉舟所言】：一曲《樓頂》，一首並不太引人注目的自由詩，卻在我個人的經歷中有着很重要的意義，那是我思想實質化的標誌，也是第一次成功地把故鄉凝結成一粒彈丸，精準地射中自己的心房。那之後，沉舟的思想和情感，就不一樣啊不一樣。有誰比我更在意樓頂那點小小平方？所以我會把自己的詩命名為“樓頂集”，所以才會在《情報力》中專門有一卷命名為“樓頂會議”

使樓高了一米八

將風剖開兩半

你目光望斷的夕陽

碰上西山的尖牙

血流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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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黃昏又獨一人

不要在那裏久久獨處

那是你常常破碎的心尖尖

離星星的利口最近

與大地碰頭的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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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群是怪樣子的現代動物

張着好多好多樓梯和窗口

牠們的門牙是鋼筋鑄的

人們蟲蟻一樣在牠們口裏進進出出

(上別人的樓頂不難

只要有空閑

只要不看樓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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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花將樓妝成蓮台

孤獨的你靜在異鄉天地的中間

夕陽的血已流盡了

天體上開滿星星的傷口

你饑渴的雙眼大張着嘴

久久停泊在北斗的長勺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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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痛得很大

那三千裡外

小成了彈丸的故鄉

有最遠的射程

相思夢中的那人瞇着眼睛

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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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處顯眼的目標

你伸長脖子在等

彎月的利刃又輕輕移來

移得很慢很慢

割痛思鄉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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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被燈海漂成船

你固執成光溜溜的桅杆

也許在黎明的背後

就能躲開家鄉的射線

也許只要將你架接成天線

就能接收到你那心上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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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思念也有速度

那麼你的目光

應與她的彈丸同時到達

其實月亮就是同一盞彩燈

你們就坐在同一席的兩邊

或許揭開夜色的頭蓋

面對面坐着的

就是她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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