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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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大院
陳達走入屋子中，見蘇卿諭在屋中就着油燈處理公務，快走幾步：“大人，已經審問了那群刺客。”
蘇卿諭抬頭。
“五個活捉的刺客里，三個服毒自盡，剩下兩個，只是兩個說的幕後之人不同，一個說是江南府台，一個說的是那人。”陳達說到最後聲音變小：“只是審出來的東西就是交上去，對江南災銀案恐怕也沒什麼作用，到底沒有什麼賬簿一類的證物和直接證據。”
“隨我們進城的那幾人的身份可查了？”蘇卿諭不置可否。
“已經查了，那姑娘姓李名清蓉，確實是李縣令的女兒。”說話間陳達微微一頓：“那李清蓉和您說的話也沒有參假，這李縣令還真是永寧伯府的老四，不過是庶子，說來混的也夠慘的，原本是江南新城的縣令，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就被弄到了柳城這樣的窮鄉僻壤。至於和您外家永定侯府，關係挺遠的，京城聯姻，真要像她那麼算，估計所有家族都是親戚了。”
“江南新城？”蘇卿諭注意力卻沒在後面的話：“我記得江南災銀案也牽扯到新城了。”
“是，不過這李明賢李縣令在這事情發生前被放到了新城。”
蘇卿諭終於將書放下：“等李清蓉給她母親看診完，將她帶過來。”
“您不會真信了那小姑娘的話吧。”陳達忍不住開口。
蘇卿諭沒理會陳達。
陳達應了聲是，退出幾步，想了想，終歸開口：“大人，我看那姑娘恐怕是蒙您的，若真是如此，還請您別怪罪，屬下派去跟着那姑娘的人回來說，對方母親狀況確實不好，恐怕鬧不好，就沒了，估計也是急了，才開口說那些話。”
“李清蓉如今守着她母親？”
就在陳達嘆氣，覺得蘇卿諭不會開口時，蘇卿諭冷冷的聲音響起。
陳達趕忙點頭。
“那便派人先讓李縣令過來。”
李清蓉並不知道衙門大院發生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喂着母親喝了葯，望着母親眉頭勉強鬆開一些，才將碗收起來。
這葯並不好喂，幾乎大半被她手帕吸收了。
“大夫說葯裏面加了專門止疼的乳香，看樣子還真有效果，夫人喝了，眉頭都平整了，不像之前那般皺着。”翠兒討好着說好話。
李清蓉並不理會：“去將大夫請進來再給夫人看看。”
翠兒見沒討好上，也不敢多說什麼，應了一聲是，便趕忙出去。
大夫顯然一直等着，幾乎是李清蓉將葯碗放到桌子上，便隨着翠兒走進來：“聽說夫人已經將葯喝了？”
李清蓉放下濕透的帕子：“是喝了，但只喝了三成。”
大夫眉眼微松：“已經不錯了，我還以為會一點都喂不下去，能灌下去一些已是運氣，運氣壞的，那是疼的連葯都用不下，最後疼到猝死。”
李清蓉斂下眉眼，上一世母親就是疼到失去聲息。
“那是我家小姐孝順，親自一點一點喂，就是夫人喝了又吐，還是不厭其煩，才能喂下這麼多。”翠兒趕忙插嘴，說完還看向李清蓉。
李清蓉看向大夫：“我母親喝了葯，是不是就好一些了？”
“具體的還要再看看。”大夫沒有點頭，只是看向蘇氏。
李清蓉會意，挪開位置，讓大夫給蘇氏看診。
過了一會，大夫才開口：“勉強算是緩回來，但要確定無事，還要再看上兩個時辰。腸癰這樣的病，即便是我也不好判斷，總是看氣運的，運氣好，便救回來，運氣不好……”
李清蓉感覺身體有些冷：“我知道，只是大夫，我母親如今可是救回來的可能性大一些？”
李清蓉緊緊看着大夫。
大夫看着李清蓉認真的臉龐，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能吃下藥，便有了兩分可能，但到底還是看天，我其實有一法，雖然不能根治夫人的病，至少能保證夫人今日不出事情。”
大夫說到這裏突然換了話題：“你家當家作主的人在何處？”
“我們老爺在府里，我們匆忙從寒山寺趕過來，老爺還不知道夫人的情況。”翠兒快速插嘴。
“這……”大夫神情變得遲疑：“若是貴府老爺在倒還好，不在……”
李清蓉眉頭微微一挑：“翠兒，你出去打些熱水來，我突然有些喝了。”
翠兒正認真聽，有些捨不得離開。
李清蓉只是冷冷的看着翠兒。
翠兒心一顫：“奴婢這就去。”
李清蓉這才看向大夫：“大夫想說什麼只管說，可是還需要一些禁忌的手段？”
大夫卻是被李清蓉的細心驚訝到：“你母親若是能針灸，或許救下的可能能大上兩分，只是這樣的事情最好由你父親做主。畢竟針灸這種事情，會裸露一些皮膚，雖然不多，可有些人分外在意這些……”
“不必等我父親。”李清蓉直接開口。
“可是……”
“這事情我能做主，大夫您只管針灸便是。”李清蓉看向蘇氏：“只要能救我母親，什麼都不重要。”
大夫被李清蓉的回答動容，畢竟真選擇針灸救治，萬一旁人知道，對這小姑娘也會有影響。
不過眼前這小姑娘到底十來歲，說不得還不懂這些東西，大夫猶豫了一下開口：“小姑娘，你可知道名節之重要，這就診的事情，若是你父親在，他做的決定還好說，畢竟有些病人被救了，最後因為夫妻間隙，無法承受這樣的事情，最終選了輕生。”
大夫雖然開口，卻說的隱晦。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能做主，也能保證絕不會有所影響。”李清蓉看向大夫，見大夫還遲疑：“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道大夫您還會因為知道救的病人可能活不了多久，就不救嗎？”
大夫聽到這話不由一震：“自然不會，我這便回去取針灸包。”
“等一下大夫。”
大夫回頭：“可是還有其他事情？”
“這針灸需要多長時間？”李清蓉低眉。
“一盞茶時間足以。”
李清蓉點頭，這才放大夫離開。
大夫離開不久，翠兒提着水壺急匆匆趕回來，見大夫不在，有點失望的將茶壺放在桌上：“小姐，大夫他說了什麼，夫人可還有救？”
李清蓉擦拭蘇氏額頭汗珠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又眉眼不抬的繼續擦拭：“有，只是大夫只有三成把握，不過好在秦大夫家中有一顆專門對症的祖傳神葯，能提幾分救人把握，只是要價比較高，我身上的銀子也不足，可大夫要先見銀子再給葯，你帶着馬六回府一趟，請老爺帶足夠的銀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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