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對你毫不關心
文雪旗說是,她肩膀難受的很。
她笑着對蘇春闌解釋,“我這肩膀也不知怎麼了,天氣陰冷潮濕或者是極度疲勞的時候,總會又麻又痛的。今天就到這裏吧,你正常的塗東西,多擦防晒霜就行。”
說完就去給她準備要吃的東西。
和吳禹同擦肩而過的時候,文雪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幸虧剛才腦子還在線,沒有慌亂不堪,露出太大的破綻。
離世前幾年,她肩膀上留了一個很大的燙傷疤,以至於很多禮服穿不了。
偏偏吳禹同為了公司形象,要頻頻出席晚會和公眾場合,還都要帶着她去。所以每次定製禮服的時候,他總要陰沉着臉抱怨一番。
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留下這麼大個疤,後面都是麻煩之類的。
以前她還總是疑惑,他明明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怎麼一到傷疤就那麼啰嗦?
現在似乎找到了答案,大概是因為他后媽身上也有這麼一塊疤。
他每次見到這疤,都會想起他后媽,所以才會那麼啰嗦。
不過這事也真是巧,誰能想到貌美如仙,膚若凝脂的馥郁堂新夫人,肩膀上能有一大塊疤呢?
蘇春闌胃寒怕冷的,懶得出門拿東西,撒嬌讓吳禹同過來幫她拿。
那混蛋一改往日弔兒郎當的樣子,沒有多說話,臉上毫無表情,似乎有什麼心事。
文雪旗也不好多問,只猜測那是賢者時間過長,他已經進入哲人模式,開始思考人生了。
她給蘇春闌弄了一瓶蜂蜜,一包柿餅,一包雪紅果,讓吳禹同轉告她,每天都要吃。
這些東西都是補充清毒物質的,有助於排除毒素,康健身體。身體健康了,膚色才能越來越好。
弄完這些,她又去拾地瓜,由於挖的不多,所以沒給太多,只說是下次再給她捎一些到市裡去,讓她先用着這些。
吳禹同看着旁邊的一堆地瓜,問,“那些為什麼不給?”
那些全都是自家地里長出來的,不含清毒物質,沒有特殊功效,當然不能給她。
“這些是我留着要吃的。”
“是嗎?”吳禹同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能吃地瓜。我老婆就不能吃這東西。”
文雪旗尋思,那人家從小在城裏長大,沒吃過這種粗糧雜食,一時間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哪像她啊,自小家裏糧食不夠,就靠吃着薯乾子玉米面子為生,自然熱愛的很。
她好心提醒,“如果不能吃,可以直接煮了敷臉。”
反正又不是只有吃一條路。
吳禹同卻突然發難,“你怎麼不問我老婆是誰?”
“……”
你老婆是誰大家心知肚明,你就差站在你爹的頭上跳舞了,有什麼好問的?
文雪旗裝傻充愣,“你老婆不是蘇春闌嗎?”
她現在可是一個17歲的少女,根本不可能知道豪門大宅的那些事兒,當然要裝傻到底。
呵呵!
“你怎麼那麼傻,我沒結婚,怎麼會有老婆?”
“……”
吳禹同接過地瓜,眯着眼睛,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還沒注意到這個?”
文雪旗才發現,從早晨見他第一面開始,就落入了圈套。
他跟她提老婆,她一點驚訝的表現都沒有。
因為她還帶着上一世的記憶,在心裏已經默認了,他有這個人。
可是,倘若她不是重生回來的人,她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在第一次聽到他說老婆的時候,應該要震驚詢問才是。
“嗯?”吳禹同靠近她,氣息撲撒在她的臉上,熱熱的,弄的她心慌。“你這次是怎麼了?”
“因為不關我的事啊,我對你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
為什麼你自己想去吧!
混蛋,你再怎麼問,老娘也不會承認的!
這場雪下的很大,大到整個地面白茫茫一片,不見任何東西。
瑞雪兆豐年。
降下如此大雪,村民都很高興,一個個的端着餃子和橘子,去祖墳上拜祭。
對於一水村的村民來說,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根本。
一個是小子,這是家裏血脈的延續,是一個家庭的希望與底氣;
另一個是祖墳,這是一家的根源與歷史,是百年之後,安心沉睡的地方。
所以,遇到豐收之兆,去祭告老祖先,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然而,在這正常的活動之中,總有人想出來做妖,比如說徐姥姥。
這個老不死的,自從腿斷了之後,一直待在家裏等死,三個兒子不孝順,對她不管不顧;文媽媽倒是給她送飯,但也要拿捏她一頓。
她再沒了往日的威風,過得窩囊又憋屈。
眼下正是祭拜老祖的好時候,她卻突然託了人,把所有的兒女叫到跟前。
這老不死的聲稱自己做了一個夢。那夢呀,是她老頭子托來的。
說是他們老徐家啊,祖上貧困,奮鬥至今,好不容易吃飽穿暖,有點好日子過,不能忘了老祖。
你看看人家的林地,雖然大雪將墳頭全掩蓋了,但有石碑立在那裏,老祖站在石碑上,一點都不受雪的影響;
再看看他們老文家,墳頭矮趴趴的,老祖全被人壓在身下,翻身都不行。
這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要重修祖墳,給先人立碑。
按說這是件好事,子孫後代們有孝心,才會給老祖長長臉面。可這是他老徐家的事,把文媽媽叫過去做什麼?
文媽媽先表明立場,“娘,你想修祖墳,俺不反對。修墳立碑的那天,俺肯定紮上五彩大馬,金童玉女,轎子車,電視,電冰箱過去,俺還給燒兩筐子金元寶。”
然後話鋒一轉,說到重點,“可是,這錢俺不該拿吧。俺從沒聽說過,誰家讓閨女拿錢修祖墳的。”
她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將來也不能入老徐家的林地,生的孩子也不姓徐,憑什麼讓她拿錢呀?
徐姥姥的態度相比之前緩和了特別多,她為了多活幾天,早換上了一慈母的形象,說話都帶着蜜,哄騙文媽媽那個蠢女人。
“丫頭,娘怎麼能不知道恁的意思。是的,咱們村沒見過誰家,讓閨女出錢修墳立碑。可恁怎麼不想想,咱們村誰家的閨女,在娘家門上過日子?”
她佯裝關心,“俺把恁留在身邊,是把恁當成兒子一樣疼。現在修墳立碑告訴恁,讓恁出點錢,也是因為把恁當成兒子一樣,不想讓恁覺得俺外待了你。恁怎麼不能理解為娘的心思?”
徐二舅他媳婦二蓮立馬說,就是就是。
“妹妹,你家的日子現在過得多紅火。別說咱們兄弟幾個,就是整個一水村,也找不出你家這麼好的日子。”
“修墳立碑才幾個錢呀,就算都讓你出了,那也是你牙縫裏的一片韭菜葉,隨口呸出來的罷了。最重要的是,這關乎你的面子,畢竟,你現在是有頭有臉的人。”
按理說老文家確實不該出這個錢,可是文媽媽,窩囊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可以挺直腰桿說話了,人前沒少顯擺。
現在不答應下來,反而讓人覺得,她以前的那些話都是瞎吹牛,讓人更加看不起她。
她有些猶豫,“可俺畢竟是閨女。”
徐姥姥拉着她的手,蠱惑道,“什麼閨女兒子的?咱是一家人,有錢的多出點,沒錢的少出點,說到底不都還是為了這個家嗎?”
文爸爸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他把家裏的錢全翻了出來,一分也不給這蠢女人留。
“俺拼死拼活掙這麼點錢,都被你老徐家給摳搜走了。你只要敢給他們一分錢,咱就離婚。反正現在孩子大了,咱也不用互相看着噁心。”
文媽媽暴怒,撲上去搶錢,“你怎麼那麼沒出息,計較這三瓜倆棗的!”
“這點錢咱掙掙就有了,再說了,俺整天給吳經理照顧羊,這幾個月賺的錢足夠抵上了。”
她男人真是個憨子,難道就為了這點錢,讓人家都在瞧不起他們嗎?因小失大,蠢豬!
豪豪一天比一天大,用不了幾年就要說媳婦。到時候人家來訪他們,說他們小氣,說他們不是場面人,說他們不會辦事,還指望誰家的閨女能看上她寶貝兒子?
文爸爸頭痛欲裂,這敗家娘們死要面子虛榮的要死,還敢扯到給兒子娶媳婦身上?
他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蠢女人?!
他一把將文媽媽推到在地,帶着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們樂意怎麼說怎麼說,俺有錢,將來彩禮給的高,再好的大閨女也得過來給俺兒子挑!”
文雪旗聽着動靜,確定她媽已經哭完鬧完了,才閃到堂屋去。
她將坐在地上狂拍大腿的女人扶起來,假裝不知情的,了解了一下情況。
文媽媽委屈,“二丫頭,俺這樣都是因為你。”
“吳經理帶了一個女人過來,村裡那些長瘡爛舌頭的,都說咱家沒指望了,說吳經理不要你了,俺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俺必須要硬氣一次,讓老少爺們們都看看,咱家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有錢就是硬氣,有錢就有面子,這是文媽媽的三觀。
文雪旗醉醉的,她發現她媽原來也沒那麼蠢,還知道編瞎話讓她出頭,想把她當槍使。
“媽,咱家現在有錢了,以後就去縣城買套房子住,你也當一當樓上的闊太太,每天電燈電話的顯擺,理那些人做什麼?”
“再說了,你也不想想,我姥爺真能託夢來?這是有人在後面算計咱們呢。”
當槍使就當槍使吧,既然對方都來挑釁了,當然要給他點厲害看看。
不然,以後就像蒼蠅一樣圍着你,煩死了。
天剛上黑影時,文雪旗拎了五斤豬肉,兩瓶酒,直奔村會計家去。
她笑的很是親熱,“大姥爺,我來交農村提留款。”
說著遞上了一個信封。
村會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立馬接過去。對着信封捏了幾下,發現錢還不少,他十分滿意,笑眯眯地招呼她過去。
“二丫頭,你上了高中就少來了,你大姥姥整天念叨着想你。還沒吃吧,一塊吃點。”說完又喊他小孩媽媽添雙筷子。
而在他的對面,吳禹同正聚精會神的剝下油炸花生米的皮,費力的把它們塞到炸泥鰍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