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賞菊二
“你可別慌，叫你過來是讓你看看那株綠色的菊花是什麼品種？”
那老漢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那抹被層層遮掩住的綠色，渾濁的雙眼頓時變得鋥亮，三下五除二的就走到那邊去了。
到了跟前以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顫巍巍的愛撫着它的花瓣，突然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笑，嘴裏不停的說道：“真漂亮，外部花瓣淺綠，中部花瓣翠綠向上捲曲。花色碧綠如玉，沒錯，就是綠牡丹，哈哈哈，終於種出來了，哈哈哈。”
旁邊的姑娘們看着老漢又是哭又是笑的，懷疑這人不會是瘋子吧，又看他嘴裏聽不停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手下的動作又這麼溫柔，看着眼前的花，就像看着愛人一樣，充滿了愛意。
等到他平靜下來以後，又慢悠悠的走到許璇跟前，回道：“大姑娘，這株綠菊確實就是花中名品綠牡丹。”
“真的？這可真是太好了，你也辛苦了，就先下去吧，晚一點我再去告訴父親和伯父。等下你把它附近的菊花都砍了吧，省的遮住它的陽光了。”
“大姑娘，老奴這就去辦。”說完就拿起工具對着那一塊動了起來，畢竟是自己精心呵護的花，老漢並沒有捨得砍斷，而是連根刨起，準備回頭找個地方重新種下。
沒一會，老漢就清理出來一塊空地，在這之中獨立着綠牡丹，陽光照射之下，它的綠中透黃，光彩奪目，非常漂亮。
這可是一件喜事，許璇派遣身邊的丫鬟去給許夫人和許老太太報信，讓她們過來賞花，趁着她們還沒來的時候，先離得近點看個清楚。
這邊正在打馬吊的許夫人收到許璇的消息以後，高興的往老太太跟前走去，對她說了剛剛菊園裏發現了一株名種綠牡丹，想邀請她一起去看看。
老太太是個不愛花草的人，雖然聽說了這事，有些累了的她並不想去，就說讓她們自己過去就好了，她就不去了。
沒辦法的許夫人，就出來和餘下的夫人們說了一句菊園裏有一株綠牡丹，這些嫁予商人們的夫人多多少少也都想去看看這價比千金的綠牡丹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菊園，看着這些姑娘們圍在一起討論的樣子，不禁都莞爾一笑，想起了自己待字閨中的樣子。
有好奇的夫人們走到跟前，也觀察起了名貴的綠牡丹，但是對於她們這些只是略微識的幾個字的商戶夫人來說，並沒有發現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綠了點，漂亮了點嘛，竟然價值千金，真是錢多了沒地方花。
至於那些沒有興趣的夫人，拉着自家的女兒和相熟的夫人聊天，暗中的開始推銷自家的女兒。
吳氏自從早上和顧夫人聊過以後，二人一見如故，如今已經算是不錯的關係了，當然了還有知府夫人。
這會的三個人徑直的往亭子裏走去，因為那裏坐着元兮和陸思雨兩個人。
埋頭作畫的元兮抬頭就看到吳氏在她面前，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就開始笑着叫道：“阿娘，你看我畫的好不好？”
吳氏還沒有開口點評，身邊的顧夫人先一步說道：“畫的倒是還不錯，就是沒有意境，也就是說你這張畫沒有靈氣。”
雖然知道自己畫畫不好，但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的元兮，還是有些傷心了。
“表姐，幹嘛這樣直接呢，對姑娘家要溫柔些，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你是叫元兮吧，顧伯母是和你鬧着玩的，你別太往心裏去啊。”知府夫人走過去摸摸元兮的頭髮，安慰道。
“兮兒，思雨，這是顧伯母和蘇伯母。”吳氏介紹道。
陸思雨和元兮這才行了個禮，乖乖的叫了一聲：“顧伯母，蘇伯母。”
“哎呦，都是乖孩子，長得可都漂亮，看着就讓人眼熱。岑夫人，不知這位思雨姑娘是？”
“這是我家兮兒認得姐姐，縣裏陸家二姑娘。”
“原來是她家的啊，好孩子，伯母一見你就覺得喜歡，我今兒個沒帶什麼好東西，就把這個送給你。”說著從自己頭上拔了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插在了陸思雨的頭上。
“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說著就想拔下來還給蘇夫人。
誰知蘇夫人佯裝生氣道：“你這丫頭，都說長者賜不可辭，給你你就拿着。”
陸思雨這才收了下來，讓后輕聲的和蘇夫人說著話。
這邊元兮坐在顧夫人身邊，一直想着剛剛她說她的畫缺少了靈氣，越想越覺得有哪裏不對，不自覺的就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撫平了她皺着的眉頭，說道：“可是再苦惱剛剛我說的話？”
“顧伯母，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說我的畫缺少靈氣呢？”
“那是你一直追求的都是像，你在模仿，你的一筆一劃里充滿了匠氣，最後畫成以後，像是很像，但是完全沒有意境美。”顧夫人指點她道。
顧夫人的一番話點醒了元兮，一直以來她畫的畫不是不好，而是太像了，畫的每一筆都是經過反覆推測，想像的，少了那種隨心所欲，渾然天成的意境感，想明白以後，元兮真誠的說道：“我明白了，謝謝顧伯母的指點。”
“謝什麼，我是看你被表面蒙上了眼睛，就想着提點你一句，現在你想明白了，也是你自己有天賦。”顧夫人並不居功。
“顧伯母你很精通畫畫嗎？”元兮問道。
顧夫人看了一眼眼睛咕嚕嚕轉的元兮，猜到她可能要打什麼主意，說道：“精通可談不上，只是略會一二罷了。”
“那，顧伯母可以教我畫畫嗎？”元兮忽閃着大眼睛，滿含期待的問道。
“你真的想和我學畫畫嗎？雖然你有一點基礎，但是在我看來這些根本就不夠，你要是和我學畫畫，可是會很辛苦的。”顧夫人並沒有直接說拒絕，而是說了和自己學畫畫的話，會很辛苦，讓她自己選擇。
“師傅，我不怕辛苦，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就這樣，元兮獲得了一個畫畫老師，還是大師的那種。
賞過菊以後，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場壽宴也已經到了尾聲，最後再告別了主人家以後，各家就坐上馬車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