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憐的四叔

第10章 可憐的四叔

“哎,提起他,我就覺得心裏難過。

當年他一心為著村裡和廠子,卻沒落一點好。

當年,廠子找不到銷路產品開始積壓的時候,他一個人風餐露宿一連跑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把新銷路跑了出來,滿心歡喜回到了廠里,召集大家想把好消息講給大家聽。

可廠子裏副廠長和財務科長几個人合夥給他潑髒水,說他找了親戚賣貨,吃回扣。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偽造的那些假賬,還找了人證,這事一出,他的廠長職位就被罷免了,因為這事耽擱了挺長時間,新銷路也在他回廠里第三天被人給截胡,沒了。

廠子裏的貨從那就再也賣不出去,副廠長和財務科長三個狼狽為奸,卷了廠里的錢跑路了,廠子就這麼倒了。

跑了的那三,到現在都沒再回過村子”。

林斦問:“他們攜款私逃,村裡就沒報警?”

“正要說呢,報警了,村長還專門帶着村裡人跑過好多趟派出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三塞過錢,反正不了了之了。

你四叔,因為吃回扣的事一直被村裡不明真相的人戳脊梁骨,老婆年紀輕,心氣高,愣是氣出心臟病來。

他八歲的兒子,好好的去上學,不明不白就沒回來,怎麼找都找不着,他老婆在兩件事的壓力下,熬不住,年紀輕輕就沒了,真真是可憐啊”。

四叔丟孩子的事我到是聽說過,當時都說是莫名其妙丟的,可誰又知道,是不是哪些人故意乾的,四叔家人和他一起找過好久,沒一點線索。

“那後來呢,我四叔怎麼樣了?”

“工作沒了,孩子走丟了,老婆也死了,你四叔差點就瘋了,找了孩子兩年,沒一點音訊,之後就整天尋死覓活。

還是你七大爺,以命相逼,說他要是敢死,自己就跟着,讓他永遠沒臉見祖宗。

你四叔,至孝,怎麼可能看着老爹去死,哭了好久,才緩了過來。

現在他整個人一直頹靡不振,不上工,也不做地里活,每天喝點酒在村裡撒酒瘋,罵壞人。

當時罵過他和他老婆的,氣死他老婆的,他倒是藉著酒瘋都打了回去,可有什麼用,如今眼看着五十了,老婆孩子一個都沒有,孤零零過了十來年”。

“爸,你覺得如果真找我四叔做廠長,他會來嗎?”

“不好說,能力是有的,可人心傷了,難恢復,不見得他會願意再管這廠子”。

說到底,他的這些遭遇是跑了的那三個人渣和村裏的輿論造成的,跟廠子還真沒多大關係,倒是可以試試去和他聊聊,看他有沒有這樣的想法。

李香蘭這時盛了稀飯端着一大一小兩個碗過來,大碗遞給了她老公,小碗給林斦遞了過來。

林斦接了把碗放到了一邊,嘴裏說著:“還沒洗臉刷牙的呢,你們先吃着,我馬上就過來”。

林斦迅速洗臉刷牙,帶着她色色的心思,回房裏抹了第二性徵液,吃了一顆身高丹,這才到父母跟前端起碗喝粥。

一碗白粥,連小菜都沒有,林斦喝得極香。

結婚後離家遠,有了孩子回家一次更難,平日裏總是念着母親做的這一口香糯白粥,現在喝進嘴裏,滿嘴都覺得甜香,不像上一回,因為沒有菜跟媽媽鬧脾氣。

這碗粥,太難得了。

林斦三兩下喝光,問媽媽:“還有嗎?”

“有有,多着呢,碗拿來,我去舀”。

“我去,我去,你趕緊吃”。

林斦捧了碗跑進廚房,舀了粥捧着碗使勁聞了聞,好香,為什麼媽媽熬得粥就這麼香呢?

自己做飯也好多年了,可總是沒這麼好喝,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吃媽媽做得飯,記憶里這種味道才是最好的吧。

吃過早飯,李香蘭還在做門帘,林忠宣心情大好,說:“我今去工地轉轉,找個活干,怎麼樣也好過我去賣麻花”。

林斦攔住了往外走的爸爸,說:“爸,帶我去見見四叔,從他那回來,我們一家去縣裏一次,我有東西要買”。

“你要買啥?需要多少錢?”

“爸,你先別管要多少錢,你先帶我去四叔家,去過了回來再說”。

“你這大清早的跑你四叔家幹嘛,你雖然叫他四叔,可咱家其實和他家沒多大關係,你叫他四叔是村裡老一輩的稱呼,他跟我們不是一個祖宗,你突然跑去,跟他說啥?再說他現在那樣,”林斦打斷父親的話:“爸,你就帶我去吧,我有些話想問他”,林斦知道父親不樂意去,抱住父親的胳膊撒嬌:“去嘛去嘛,好爸爸”。

林忠宣被女兒纏得無奈,只好說:“走,這就帶你去,說完趕緊回來,省得別人在後面亂嚼舌根”。

他們還有什麼舌根好嚼的,一個妻子死了,兒子消失的人,他們還不繞過?

林斦心裏憤憤不平,明明不關他們的事,就嘴碎的很,那些人哪天同樣的事情落身上才好,讓他們也受一受生離死別的痛楚。

林斦在父親帶領下,從村東頭走到西頭,才到了四叔的家門口。

這時候四叔家門緊閉,林忠宣上去敲門,有人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過來開了門。

林斦藉著暗淡的光看到門內是一個年逾六旬的男人,蓬頭垢面一身的酒氣,渾身衣服襤褸污濁不堪,臉型依稀是四叔的模樣。

林斦想起來小時候,四叔是村裡穿着打扮最講究的人,每次見他,他都是西裝革履,夾着公文包談笑風生,村裡還真沒一個人可以與他相比,無論學歷長相談吐見識,沒一個與他可以比肩。

記憶里,他見了林斦會彎下腰摸林斦的小腦袋,嬉笑着叫她小狗娃,再順手給她塞一塊糖,那時候的他,真可謂意氣風發,可現實竟讓他落魄到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他本來要比林斦父親小上十歲還要多,可經歷過那些事情以後,看着竟比一個58歲的人更憔悴蒼老。

當時那個年代的大學生,現如今哪個到近五十歲不是混得風生水起,日子過得蜜裏調油,可憐他竟落魄至此。

林斦四叔陸翰林看着門外兩人,含混不清的說:“找我?”

林斦說:“四叔,我是斦斦,還記得嗎?我小時候你叫我小狗娃,有印象嗎?”

陸翰林在暗處擺了擺手,眼睛看也不看門外的兩人,說:“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不管有沒有事,別來找我,煩的很”。

林斦心裏明白,他受過太多本不該承受的事情,人生六苦,他經歷了兩樣,還獨嘗十年的孤獨困苦,一個至孝的人也畢竟至情至性,這麼多年能堅持活着已經很不易了,林斦明白,他心裏,唯一撐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只有孩子,他的孩子雖然找不到,卻也不明下落,他心裏總還是有一份他會回來的念想的,也可以說是執念。

林斦也生育過兩個孩子,為人父母的心情她都懂。

林斦突然上前踮起腳尖在四叔耳邊說:“叔,你想孩子嗎?我能把他找回來”。

她說完就退開,看着四叔的眼睛。

陸翰林聽了林斦的話,眼裏有着濃烈的光透出來,“十年了,還能找到嗎?”

林斦挺了挺胸露出自信的模樣,“叔,我們進去說”,說完轉回頭交代父親:“爸,你在門口等着我,有疑問我一會再跟你說”。

林斦說完一個人率先走在前面,身後是陸翰林急切的腳步聲。

進了屋裏后,陸翰林一把抓住林斦的手,問她:“你知道我兒子在哪對不對?”

林斦點點頭,說:“叔,我們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你說,不過,我現在只想找到我兒子”。

“叔,事情是這樣,我想把咱們村裏的玻璃廠給重新開起來,可我對辦廠的事情一竅不通,我想讓你幫我。

如果我幫你把兒子帶回來,你就幫我跑辦廠的手續,手續辦齊后,你做廠長,可以嗎?”

“只要能找到我兒子,我做什麼都行,前提是必須讓我兒子回到我身邊”。

“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帶你兒子回來,三天後,你開始跑辦廠手續。

你只要先答應幫我跑手續辦廠,我就去帶你兒子回來”。

“我答應,跑手續可以,但是讓我做廠長,必須把當年污衊我吃回扣,導致我老婆早死,後來又卷了廠里錢跑了的三個人找出來,讓他們給我當眾道歉,把當初的事給我和家人一個交代,要不是他們,我也落不到今天這樣。

如果你做不到,我不會做廠長,而且,找不到他們,我就算做了廠長,村裡也沒人會聽我指揮,到時候,廠里的所有規定就成了一紙空文”。

“找他們我得想想辦法,我先幫你帶孩子回來,手續你那替我跑着,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陸翰林很乾脆,並沒有思量就點了頭。

林斦笑着說:“叔,心裏放輕鬆,我說到做到,一準給你帶孩子回來”。

林斦把四叔仔細打量了一遍,要讓四叔跑手續肯定得給他得體的行頭,可四叔衣服鞋子的尺寸林斦根本不了解,想到這林斦順口問他:“叔,你身高多少?穿多大碼的鞋?還有褲子,褲腰幾尺”?

林斦只見四叔苦笑起來,“178,衣服尺碼就不清楚了,這麼多年哪裏還買鞋買衣服,早不清楚穿多大碼的了”。

林斦剛想着得找把尺子過來給他量一量,腦海里玉神的聲音響起來:“身高178厘米,腳長26厘米,胸圍84,腰圍83厘米,臀圍90厘米,體重53公斤”。

林斦覺得不可思議,下意識在腦海里想: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那就不需要量了。

林斦和四叔該說得已經說完了,便告辭出來,她父親一臉疑惑站在門口望着出來的她,不知道她一個孩子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林斦剛出了四叔家門,上下眼皮沒來由的猛跳起來,跳得林斦心裏一驚,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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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重生有點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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