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四)爺爺的信
杜婉立刻條件反射的推開了宸帝,看着出現在殿外的封辰,臉蛋是越發的通紅了,因為被兒子抓包了父母的膩歪。
宸帝卻是沒什麼感覺,看向封辰,問出了口:“忘了什麼事?”
封辰走過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宸帝,看向杜婉,說道:“父帝,娘親,這是穆老讓我交給娘親的。”
一聽‘穆老’二字,杜婉因為兒子看見她和宸帝膩歪而生出的羞惱全部消失了,拿過了宸帝手中的書信,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筆跡,就紅潤了眼眶,爺爺。
強壓着心中生出來的思念,杜婉看向封辰問道:“辰兒,穆老可還說什麼了嗎?”
封辰搖了搖頭,“沒有,他只是讓孩兒把這封信交給娘親。”
杜婉失落了一瞬,宸帝攬住了她的肩膀,杜婉勉強一笑,看着封辰便又道:“辰兒,穆老對娘親的意義不同,回去后替娘親好好孝順他,記得叫他太爺爺,知道嗎?”
“嗯,孩兒知道了,娘親放心吧!”封辰鄭重的點了頭,“那娘親,父帝,孩兒這回真走了,新婚快樂。”
封辰離開了,杜婉摸着手中的信封,鑽進了宸帝的懷中,“阿鈺,穆老是我在那裏的爺爺,在那裏,我和小浩的父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爺爺一手將我們拉扯大的,
那時我和小浩只是兩個小孩,要不是爺爺對公司有着絕對的掌控,我和小浩就被我們的那些叔伯嬸嬸給趕出家門了,所以爺爺的溫暖,是我從來不會忘記的,
來到這裏,我在丞相爹爹的身上也感受到了那種溫暖,真心的關愛,所以我明知了丞相爹爹是害我全家滿門被滅的罪魁禍首,可我還是想要放過他。”
杜婉低低的訴說了她在現代的好多事,宸帝安靜的聽着,沒有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杜婉的背,告訴她,他在。
“我們成親,爺爺沒來,我其實是有些失落的,可我也知道,爺爺是璇璣玉盤原盤的守護者,不能隨意來俗世。”
深吸了一口氣,杜婉讓自己恢復了平靜,從宸帝的懷中出來,打開了信封,上面只有短短一段話:
“小潔,別怪爺爺再沒來看你,俗世的運道不能再改變了,爺爺不能來的,爺爺知道,爺爺的小潔那麼聰明,一定明白的,
爺爺也知道,小潔現在一定很幸福,爺爺會在冥宸看着,爺爺的小潔,一定要好好的幸福下去。”
強忍的思念終是沒能忍住,淚水滴落模糊了信面上的那個‘福’字,爺爺,會的,您的小潔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一定。
“小東西,我允許你思念穆老,但你的眼淚是我的,除了我,沒人可以讓我的小東西落淚。”
宸帝捧上了杜婉的臉,憐惜的擦掉她臉頰的淚痕,拿過杜婉手中的信封直接內力一動,信封便化作了粉末,晚風一吹,飄向了殿外。
“好了,小東西對穆老的思念已經飄走了,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小東西這般要是哭腫了眼,明日起來,別人還以為我是怎麼欺負小東西了呢!”
宸帝一本正經的說了這麼一句,杜婉便噗呲的笑了一聲,面上紅紅的胭脂染上了。
“阿鈺,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太討厭了。”
話落,杜婉一把推開宸帝跑進了內殿,直接將自己包裹進了被窩裏。
“不正經嗎?”宸帝喃呢的輕笑了一聲,走進了內殿。
燭台上的龍鳳紅燭已經燒了一大半了,一閃一閃的滋滋作響,看着龍榻上圓滾滾的一團,宸帝褪了靴子便鑽了進去,將杜婉攬入了懷中。
“小東西,時間已經不早了,睡吧!”話落,宸帝在杜婉的眉間落下了一抹獨屬於自己的冰涼,便抱着她進入了夢鄉。
杜婉一愣,今晚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啊!賊宸帝就這麼睡了?“阿鈺,你…”
“噓…”宸帝用食指堵了杜婉的嘴,堵住了她之後要說的話。
“小東西,我愛你,蝕骨焚心,所以我會等着你真正的長大,現在的你還太小了,我捨不得我的小東西受一點的傷。”
短短的一句情話,低低的飄進了杜婉的耳中,杜婉咧開了嘴,環着宸帝腰的手臂就緊了緊。
“阿鈺,我也愛你,蝕骨焚心,所以便是知道我們這一生現在這般的美好才是你那時真正的目的,我在忘川宮中那般決絕的選擇身死,也是你算計在內的一種結果,我也從來沒有恨過,也沒有怨過,便是以往的那些不甘,也已經甘心了。”
杜婉說出這些話,宸帝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因為他知道他做的那一切,以杜婉的心智,遲早會猜到的。
宸帝沒有回話,只是將頭埋在了杜婉的脖頸間,呼吸漸漸地平緩了,嘴角帶了一抹幸福的笑。
星空徹底的掩藏在了黑暗中,紫宸殿內飄出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忘川河畔,枯萎的曼珠沙華再次搖擺盛開了,點點綠葉覆於其上,血紅的微光飄向了夜空,彼岸花葉相見,血月時隔多年,再次出現了。
一夜無話,翌日早間,一輛馬車使出了皇宮,在送別亭的地方直接消失,再出現時已是到了映潭林。
杜婉窩在宸帝的懷中,透過車窗看着遠處的映潭湖,看着湖邊出現的封辰六人,疑惑的看向宸帝。
宸帝寵溺的撫過杜婉耳邊的點點碎發,柔聲道:“說過要帶小東西踏馬山河的,自然不會再食言了,而且我知道小東西一定想送送辰兒的。”
“阿鈺,你這是直接就撂挑子了。”杜婉心間一跳,有些錯愕的看了宸帝,他們這大婚第二天就走了,怕是不止小胖子,二哥他們估計都要抓狂了,賊宸帝這甩手甩的也太毫無徵兆了吧!
宸帝輕颳了一下杜婉的鼻尖,這個壞東西,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撂挑子。
“小東西,這一世我可是從一開始就刻意的培養了阿瑾,比之前世的他,這一世的他,我是完全可以直接放手的。”
杜婉摸了摸鼻子,“可是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吧!我們昨天才剛大婚啊!今天就直接消失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宸帝抱起杜婉下了馬車,一邊說道:“小東西,李莉可是懷着身孕的,而且月份已經不小了,我們要是現在不離開,等她把孩子生下來,那阿瑾還會顧着朝堂?到時我們可就脫不了身了。”
杜婉詭異的看了宸帝,“阿鈺,你別告訴說你把我們的大婚定在我及笄這天,就是為了能早一日脫身。”
映潭林中冰霜覆蓋,一下來馬車,宸帝便運轉內力擋住了風雪的寒涼之氣,低頭看着懷中的杜婉,故作了一副悲傷的表情,“娘子,你這麼說,可就是懷疑為夫對你的心了,為夫真是傷心啊!”
杜婉好笑的點了下宸帝的額頭,“阿鈺你行了吧!你要是沒打我說的這個主意,你還是你嗎?那個心思深沉的宸帝,謀划縝密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