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一)晴天霹靂
“父皇,您還真是一個好父皇啊!”封霖的眸中閃現了恨意,低低的咬牙一句,忽然就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枉兒臣心心念念着怕四弟對父皇不利,囚禁父皇,不顧世人評判聯想的謀逆也要闖入皇城,可結果,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哈哈哈,哈哈哈,父皇,我也是你的兒子,可你的眼中為什麼從來就沒有我的身影,兒臣真是想不通。”
視線猛然的看向蕭皇后,恨意更濃,直直的就指了,“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就獨寵了他的兒子,兒臣想不明白,她的眼裏心裏從來都沒有你,封固,你就是一個…”
“逆子,你住嘴。”封固狠狠地一拍龍椅扶手站了起來,氣的面色紫青一片,忽然,一口心頭血直直的噴了出來。
蕭皇后大驚了,趕忙扶住了封固,慌亂的擦上他的嘴角,錯亂了聲音:“皇上,皇上,您別嚇臣妾。”
封鈺立刻讓林邢帶人將封固抬去了卧殿,蕭皇后疾步跟了去。
“呵…”封霖的一聲低笑,打破了忽然詭異平靜的泰和殿,在眾人混亂的思緒漂浮之際,他抬手也拍了幾下,原本包圍着他和各部大臣的高家軍竟然將矛頭指向了封鈺和杜婉這一幫人。
杜婉就是一愣,這又是什麼情況?腦中的思緒還沒有開始運轉起來,封鈺的聲音在耳中悄然的響起了:
“小東西,卧龍山封霖的暗軍是假的,真正的暗軍一直被他潛藏的很深,三年時間,我與阿源都沒有找到,所以…”
後面的話封鈺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杜婉一定可以猜到了。
杜婉確實猜到了,因為她被她的賊宸帝又做了筏子給利用了,而且還是她自己又一次的主動送上門去。
狠狠的瞪了一眼封鈺,杜婉心底卻是衰了,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東西,利用了一次,兩次,第三次過去居然直接沒感覺了,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她是受虐體質嗎?難道。
“四弟,怎麼樣,需要反駁嗎?”封霖看向封鈺,面上恢復了他獨有的清韻。
封鈺沒有理封霖,他便又一次握緊了手掌,轉眼看向了杜鴻鳴,“杜相,落將軍那邊可就有勞你了。”
“是,老臣這就去。”杜鴻鳴握拳一抱,闊步走出泰和殿,臨走之際視線隨意的撇過了杜婉的那邊,正好與杜婉看過來的視線兩兩相對,杜婉的嘴角劃出了一道笑。
“各位叔伯,各部大臣,我封霖一心為父皇擔憂,可便是到了這一刻,父皇心中所信所念之人竟然還是這個囚禁了他的好兒子,父既不慈,兒何以孝,
既然他沒拿我當他的兒子,那麼,我封霖也不會再認他這個父親,良禽擇木而棲,希望各位大臣和叔伯都擦亮了眼睛。”
封霖緩緩的說著,慢步走到了龍椅前,坐了下去,他要做什麼,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了,各個心中便婉轉了,看着反叛的高家軍,心中都是猜測清楚了,十有八九這些高家軍根本就是二皇子的人,這些年來一直藏匿在高家軍中。
時間好似停滯了,卻是不過片刻又流動了,多一倍的老臣紛紛走到殿中撩袍跪下,一個個的表了忠心。
無不是宸王殿下太過兒女情長,心性狹義,如此之儲不適合做天啟君王,天啟若是落在了他的手上,必將被毀。
帶頭說這些話的便是那位老皇叔。
有表態臣服封霖的,自然也就有沒表態而站在封鈺這邊的,雖然在如今這般反轉的情況下他們如此的做法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得身死的下場。
在這些官員中,杜婉只認出了兩個,一個是王仁孝,而另一個便是前世王仁孝被貶后新上任的禮部尚書裴大人,如今只是與王仁孝同級的禮部右侍郎。
看着殿下的這般情況,封霖后靠了龍椅背,再次看向了封鈺,“四弟,現在的你是不是特別的疑惑,為什麼你的忠將良兵會這麼輕易的就將矛頭指向了你,哦!不對,你一定不疑惑,最多是驚訝不相信,你們找了三年的華將軍的暗軍居然混在高家軍中。”
封霖的這些話一出,各部大臣就又是一陣的心驚了,心中更甚婉轉不停了。
“確實很驚訝,二皇兄,說來倒是本王和阿源小看了你,如今這般情況,你對杜鴻鳴也不是全然的相信啊!他竟然還為此背叛了本王,真是可惜啊可惜。”
封鈺還是如一開始一般的從容暢然,一點沒有再次成為階下囚的自覺感。
封霖沉怒了,都已經是他的階下囚了,他怎麼還能如此的從容自信,他憑得什麼,他依仗的又是什麼。
剛準備讓殿內的高家軍將封鈺拿下給他一點教訓,一聲晴天霹靂毫無徵兆的躍空而響,驚的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殿外高空。
浮雲而動,天空蔚藍,繪出萬千風華,根本沒有一點要下雨的徵兆,就是平白的雷鳴之響,在這樣的時刻,出現這樣的突然狀況,感覺就好像是老天的發怒,對封霖坐上龍椅的不認可。
在這詭異的時刻,一聲喊報聲遠遠的從殿外傳了進來:“報,浙南急報。”
把守在殿外的守軍都是高家軍,這三年來浙南一帶暴雨頻發,所以便是在這樣詭異又緊迫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阻攔加急御報。
一個身穿盔甲疲勞滿面的士兵快步從殿外奔跑了進來,視線直直的找尋到了封鈺,兩步過去就單膝跪地了,“殿下,浙南一帶突發暴雨,河道堤壩決堤了。”
這樣一個消息,將因為晴天霹靂而思緒亂動的所有人的心緒全部拉回了。
封鈺和杜婉立刻相看了,腦中同時出現了一句話:時間居然提前了。
浙南河道決堤,暴雨傾灌,杜婉自然是不能再裝了,“阿鈺,怎麼會這樣?”
如今才是五月中旬,按照白風帶來的消息,該是在六月初才會出現真正的暴雨,怎麼會突然提前了,而且欽天監測算的也是五月底啊!
在杜婉心生疑惑之際,一個妙曼的銀袍女將走進了泰和殿,正是落雨蝶,她快步走到封鈺身前同樣單膝跪地。
“殿下,末將夫君傳來消息,他與末將的公公已經帶領禁衛軍和御林軍抵達了浙南,洪災之事殿下不必擔憂,百姓們都無事,只是河道堤壩被沖毀了。”
落雨蝶的這話一出,驚訝的不止杜婉一人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
杜婉驚的是封鈺居然暗中將禁衛軍和御林軍派去了浙南,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一面藉此推進封霖的謀反,一面提前做好洪災救人的防範,雙管齊下,不可謂是一個贊字就可以表揚的。
而其他人驚的除了這個,還有高旭,馬仲既然身死,高旭應該是在漳州,漳州位處北邊,與浙南完全是一北一南的方向。
從洪災爆發到御報抵達皇城,便是快馬加鞭不停歇,也得十多日的時間,而落雨蝶帶來的消息與剛才傳報士兵的消息前後緊跟,那麼高旭便是在十多日前就已經抵達浙南了,那他是什麼時候就從漳州出發了的。
越想,各部大臣和皇親國戚的心中是越發的驚恐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