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位置互換
“李管事。”
灶頭本來正在案板那裏盯着小學徒在那裏切蔥絲呢，一聽到動靜回頭一看李管事正往裏走，急忙小跑着迎了過去。
“李……管事，您……有什麼事嗎？這兒油……大，別熏……着您。”灶頭是個老實人，一緊張還結巴。
李管事連看都沒看灶頭一眼，只把廚房裏掃了一圈。
灶頭一看就明白了，李管事是在找人，於是湊了過去輕聲問道：“您是在……找……找誰啊？”
“柔妘呢？怎麼沒見着人？今天沒上工？”李管事看了一圈也沒找着柔妘，於是問道。
“柔妘？”灶頭一時沒想起來，這時他身邊的一個瘦高個兒機靈地耳語道：“我剛才看到在井邊洗菜呢。”
灶頭聽完，剛準備說，就見李管事轉身就出了廚房，看樣子是聽到了，找柔妘去了。
那瘦高個兒說的一點都沒錯，李管事才轉過牆角走進後院，就看到柔妘正用力扯着井繩，因為身材嬌小柔妘沒那麼大的勁，所以只能把井繩繞在身上，看得讓人心生憐惜。
李管事沒出聲，走到了柔妘的身邊，伸手拽住了井繩。
柔妘專心提水呢，也沒想到會有人來，被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李管事“李管事？！”
李管事笑了笑，然後幫着柔妘把水桶從水井中提了上來，倒進了旁邊的洗菜盆里。
“李管事，你怎麼來了？”都一年了，柔妘第一次看到之前的熟人，不免有些激動。
“他們一直讓你做這事？”李管事有些不快，想着柔妘怎麼也是跟着艾婆婆干過，就算上不了灶，也不用干這些粗活啊……
“這兒正好缺人，干這個挺好的。”柔妘笑了笑，她當然知道李管事不會找自己閑聊來的“李管事，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大廚房裏的事情也不是歸他管的事情，他也只不過問問，所以他也不多管閑事了“柔妘，寧王妃讓你去家廟裏伺候，你願意嗎？”
柔妘聽了就是一愣，她有點想不通寧王妃怎麼會想起她來“李管事，寧王妃怎麼會好好想起我來的？”
“其實說起來這事情就巧了，前兩天艾婆婆正好做了青團送到王妃那裏，王妃一看到青團就想起你來了，於是就問了你的情況，一聽你現在在大廚房裏，就讓我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去家廟。”
“原來是這樣……”柔妘聽了點了點頭，雖然這大廚房裏是苦點累點，但是省心啊，所以她是真的不想去。
站在一旁的李管事一看就知柔妘不大願意，但當時的情況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去家廟哪裏由得柔妘去選，於是他好意提醒道：“柔妘啊，主子只嘴上一說，我們做下人的本分，你應該是懂的。”
柔妘一聽就明白，這是李管事在好意提點她，知道這問不問的，其實都已經是定下了，於是她點了點頭“李管事，那就又得麻煩您費心了。”
這時李管事才笑了笑“柔妘這次你說話辦事可得多留神了。”
李管事話無需多說，柔妘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於是柔妘又收拾了包袱，和灶頭上打了聲招呼再次跟着李管事。
沿着平泉湖的岸邊，此時的柳樹都已經抽了嫩枝，春意盎然，正是一年好光景，柔妘自進了大廚房之後一年忙到頭，難得出來一趟，被這春風一熏，心神有些蕩漾，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就在這時，她又隱隱聽到有絲竹之聲，還有婉轉悠揚的吟唱聲隨風飄來，似迷戀，又帶着一絲哀怨，聽得讓人無法釋懷。
於是她順着聲音找了過去，發現聲音是從不遠處的一個小花園裏傳出來的，她有些好奇是誰唱得如此好聽，就加快了腳步，想去看看。
可還沒等到她走到那小花園，那聲音就戛然而止，她頓感有些失落。
等她走到小花園門口時，有些不死心地轉頭向里望去，卻看到一隊人正從小花園裏走出來，她是避無可避，只得站在李管事的身後，盡量隱着身形。
“請寧王安。”李管事站在花園邊行禮請安，柔妘則跟在後面曲膝行禮，把身子壓得很低，躲在前面李管事的影子中。
可閔展秋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由他們面前就走了過去，不過身後跟着的一個人倒是讓柔妘吃驚不少，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春桃。
見春桃春風得意，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笑意，衝著她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就翩翩跟在了閔展秋的身後，儼然就是閔展秋的身邊人。
直到那隊人走遠了，李管事才幽幽地說道：“柔妘啊，你沒想到吧，春桃和你調了個個兒，走吧……”
調了個個兒……也就是說春桃進了泠雪軒，當了閔展秋的貼身丫鬟？
“李管事，那剛才曲子是春桃唱的？”柔妘剛才也看到了，那隊人中除了春桃以外沒一個女子，所以她是明知故問。
李管事點了點頭“那春桃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寧王還就看上她這一點了，所以從寧王妃那裏把春桃要了去。”
問過此話之後，柔妘就再沒問過其他的話，此時的她心中是五味雜陳，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湧上心頭。
見過寧王妃之後，寧王妃讓柔妘休息兩天，適應一下，於是柔妘謝過寧王妃就先退了下去，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登門拜訪，來人正是昨天見到的春桃。
“春桃？”柔妘打開門一看春桃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身上的穿戴和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語，比有些不受寵的姬妾還要好上三分。
“小妘。”春桃見柔妘開了門，也不客氣側身就進了屋，見屋裏空空蕩蕩，寒酸無比，還好她跳出了這裏。
“春桃，你坐。”柔妘見春桃來有些意外，撣了撣桌邊的長凳上的灰“你看我才來這兒連茶都沒有，只能請你喝水了。”說著不好意思地倒了杯冷水。
“你看，你還和我客氣。”春桃笑着拉着柔妘坐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