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回原點
自從上次聽了閔展秋和艾婆婆說的話之後，柔妘自己也知道她對閔展秋的態度在發生改變，她明明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但是卻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閔展秋坐在上邊，她很想抬起頭來看看閔展秋，但心中卻有另外一個聲音讓她千萬別這麼做，此時的她變得猶豫不絕，糾結萬分……
“這糕是你做的？”這時寧王妃卻問起話來，柔妘這才暫時不再想閔展秋。
“回寧王妃的話，是奴婢做的。”柔妘畢恭畢敬地回道，心裏卻像是在打鼓一般。
“是誰教你的？”
其實柔妘所做的大部分點心都是在草廬的時候，芮娘教給她的，但是她此時不知是不是她做的糕出了什麼問題，她不想連累芮娘。
寧王妃見丫鬟半天不答話，反而輕笑出聲望了柔妘一眼，然後笑着轉頭望向閔展秋“寧王，你剛才也嘗了一塊，你說這糕像是誰做的？”
柔妘雖低着頭，但卻豎著耳朵聽着，聽寧王妃的語氣並不是準備責怪她的意思，她稍微鬆了口氣。
“這糕和芮娘做的差不太多。”閔展秋把指尖捏着的小半塊兒放進了嘴裏，大米的清香帶着棗泥特有的香甜，這柔妘看來是得到了芮娘的真傳。
寧王妃笑着點了點頭“芮娘的點心是一絕，沒想到收了這麼個小徒弟。”
她望着站在堂下一直低着頭的丫鬟，也好奇芮娘從不和人親近，怎麼會把這手絕活傳給這個小丫鬟，於是她對這個丫鬟感興趣“你叫什麼名字？”
“回寧王妃的話，奴婢柔妘。”
“把頭抬起來。”
柔妘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本想偷偷看一眼閔展秋，卻不曾想和閔展秋的眼神空中交匯，她嚇得急忙收回了視線，不過心卻又亂跳起來。
寧王妃看着堂下雖然不施粉黛，但依舊艷若桃李的柔妘，眼神從一開始的驚艷，慢慢地變成了打量，再到深深地探究。
她餘光瞄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閔展秋，但卻見閔展秋似乎並不在乎的樣子，只是悠然地喝着茶。
“你現在在哪個園子？”寧王妃雖然笑着但眼中卻沒有了笑意。
“回寧王妃的話，奴婢現在在暢春園跟着艾婆婆。”柔妘如實回答道。
“你跟着艾婆婆？”寧王妃沒有想到這柔妘會跟着艾婆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這是誰的安排，她笑了笑“那看來你的廚藝也不錯嘍？”
“奴婢不敢欺瞞寧王妃，奴婢只才在艾婆婆手下打雜，學了點皮毛而已。”柔妘謙虛地說道。
寧王妃笑着點了點頭，轉過頭來望向閔展秋“王爺，你之前不是說過你那廚房裏做點心的不行嗎，這不就有了嗎？”
站在堂下的柔妘一聽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這兜來轉去，又回到了原點。
“是啊，是不錯。”閔展秋手指輕叩着桌面，但也沒說讓柔妘去他那兒。
“寧王，那這件小事就我來作主了，把柔妘妘調去你那兒，我也方便點，況且芮娘那裏也一直病着，也不好服侍你了。”寧王妃點到為止話並不說透，於是柔妘又被調到了閔展秋那裏。
“柔妘，從今兒起，你就去寧王那裏，知道了嗎？”寧王妃注視着堂下的柔妘，發現柔妘還是淡淡的樣子，看不出任何喜悅興奮，這讓她有點意外。
“是，寧王妃。”柔妘聽命行禮，命運看來不是那麼容易能改變的。
“那你就先退下吧。”
“是，寧王妃。”柔妘再次行禮退了出去。
當她再次站在院中時，她仰頭看了看有些灰濛濛的天，正像她此時的心情……
只要她還在寧王府，不管是閔展秋還是寧王妃都可以輕易操控她的人生，她也想說個不字，但是有用嗎……
現在她能做的，只有看好她的心，別讓她再輕易地相信任何人。
回到廚房之後，艾婆婆已經在廚房裏了，看樣子正想找她。
“艾婆婆。”柔妘有些懨懨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怎麼了？”艾婆婆一看就知一定是出了事了關切地問道：“剛才你去哪兒了？”
柔妘嘆了口氣“艾婆婆……我不想離開你……”說著緊緊地摟住了艾婆婆。
對於柔妘突如其來的撒嬌，艾婆婆此時心中大概能猜出個一二，這次出島來，她就已經想到柔妘可能回不去了，看來還真被她猜對了。
“怎麼了？”艾婆婆還是想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於是柔妘就把剛才在寧王妃的事情跟艾婆婆說了一遍，艾婆婆聽完輕輕拍了拍柔妘的肩膀安撫道：“小妘，這也不是一件壞事，在寧王手下只要認真幹活，寧王是不會虧待你的。”
其實艾婆婆心裏明白，柔妘是入了寧王眼中的人，既然礙眼的人都已經清除乾淨了，寧王當然要把看得順眼的人放在身邊了。
柔妘聽了艾婆婆的話沒再說話，因為艾婆婆不知道她對閔展秋的複雜感情，自然也沒人能體會得了她的心情。
“這是件好事，別多想了。”艾婆婆輕輕把柔妘拉了開來“小妘，正好有空你快點回島上去收拾一下。”
“行嗎？”
“怎麼不行？趕緊去，等會兒忙起來就來不及了。”艾婆婆催促道。
“那我就先回去一趟，快去快回。”
柔妘下了後山，直奔湖邊碼頭，正好有船要上島，於是她跟着船上了島，她本來東西就不多，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等回到碼頭的時候，還是來時的那艘船。
上了岸，她站在岸邊，回頭遠眺那湖心小島，她心知平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接下來她會怎麼，她也不清楚……
回到了佛堂，一進廚房李管事已經在裏面等着她了，是來領她走的。
“李管事。”柔妘行禮請安。
李管事笑着點了點頭“柔妘，你可真是造化大啊，東西收拾好了？那我們就走吧。”他看着柔妘手中提着包袱，知道柔妘回島上收拾去的。
“可這……”柔妘擔心地望向艾婆婆，她不能讓艾婆婆一個人在這兒忙啊。
“沒事，小妘去吧，這兒沒什麼事了。”艾婆婆衝著柔妘揮了揮手，眼眶有些泛紅，她有些捨不得這丫頭。
“艾婆婆……”柔妘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跑過去緊緊地摟住了艾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