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心不良

“母親，我為什麼要學習物攻系的格鬥還有劍術呀？不是說我們女生更適合敏攻系的法術嗎？”

院子裏，一位五歲左右的女孩奶聲奶氣地對一位少婦提問。

說是婦人，其實並不年老。若不是盤起來的婦人髻，說是二八年華的女子也不為過。婦人穿着的長衣長褲，是練武用的武服，看起來乾脆利落。

“嫣兒，在我們雲羅大陸上，講究不分男女，實力為尊。而敏攻系的法術，說是女子更有天資，其實是唬人的。而且，光修鍊法術，若沒有強大的身體，到了後期也很難容納強大的靈力。所以，正確的修鍊，不分男女，都應該物攻系和敏攻系一起修鍊。”

“謝謝母親為孩兒解惑！”

被少婦稱作“嫣兒”的五歲女孩，也就是蘇嫣，就繼續扎馬步了。

“越蘭，從嫣兒身上，彷彿看到從前你的模樣。不過，那麼小，就那麼嚴格要求她，會不會太苛刻了些？”

俊朗的男子從身後悄無聲息走到少婦身後，摟住了少婦纖細的腰身，頭搭在其肩上，如同撒嬌一般。

“玉箐，你太小看嫣兒了，只要和她說清楚其中利弊，她會作出適合自己的選擇。更何況，我那麼嚴格要求她，不是我苛刻，而是天道對女子苛刻呀。”

男子，也就是玉箐，沉默不語。

“嫣兒，過來一下。”

越蘭將蘇嫣喚了過來，替她擦了擦鬢邊的汗水。

“嫣兒，三歲時，我就替你開蒙，督促你開始打基礎，積攢靈力，但一直不教你修鍊，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萬丈高樓平地起，母親希望我有一個好的基礎。”

“那你覺得，比起鄰家的姐姐，母親對你的要求是否苛刻了呢？”

蘇嫣想到鄰家姐姐，那是比她大兩歲的女生，和她一樣都是小康之家，只是她不需要像她一樣天天得扎馬步，冥想攢靈力，還得學習各種知識。她好像就只是單純修鍊法術，專攻一門。

“嚴格了些，但算不上苛刻。”

蘇嫣對比了一下自己曾經在地球上的所見到的精英教育，其實自己現在的母親，越蘭所佈置的任務算不得什麼，甚至，都比不上高中強度。

蘇嫣並不算完全意義上的這個大陸的人，也不像里那樣忽然穿越過來。在地球上，她就是個普通女大學生。有生活的煩惱，也有着生活的樂趣。她是因為意外車禍來到這個世界的，來的時候是已經快接近臨盆的胎兒。那時候她還在想自己的離去會給父母帶來多大的痛苦，雖然還有個幼弟可以承於父母膝下，但始終是個很大的打擊呀。所以，生出來那時候的啼哭，蘇嫣是真真切切按照老人們的說法，哭完自己上輩子的恩怨。

她畢竟是個成年人，時間也慢慢抹去傷痛。所以，她把過去留存心底，接受新的開始。這個世界，也是不同於地球的新世界。

“嫣兒，我很欣慰你能那麼想。你要知道，上天是不夠公平的。你若是想和男子一樣，就必須付出更多。”

蘇嫣點頭。在原來的世界裏，她還挺認同這句話的。可在這個世界，都是實力為尊，並不存在男尊女卑或者重男輕女的問題呀。

也許是看出了自己女兒的疑惑，越蘭並沒有淺談輒止。她示意了一眼玉箐，然後摸了摸蘇嫣半扎着的丸子頭。

“嫣兒，母親一直都沒詳細和你說過這個大陸修鍊的事情，因為你太小了。如今你也五歲了，是時候了解了。今天，就讓我和你父親一起來說說，這個大陸的基本吧。”

“好！”

蘇嫣這就開心了。她之前因為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所以表現除了沒孩子那麼幼稚，其他的看不出什麼區別。也因此，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是非常有限的。

玉箐隨手一揮，三張椅子從屋內飄了出來，落在院子裏。蘇嫣爬上了椅子后坐好，越蘭和玉箐面對着她。

這場景，莫名想起了父母會審，蘇嫣心裏吐槽。

“雲羅大陸是一片很大的大陸，四面環海，當然啦，還有一些小島遍佈其間。據說在海的另一邊，還有一塊大陸，當然，這不是你現在能知道的。我們都是靠靈力修鍊，修鍊的主要包括敏攻系和物攻系內的小分類。”

蘇嫣按照自己的思維翻譯了一下，雲羅大陸是一塊很大的板塊，類似亞歐板塊，海外那個大陸是美洲板塊，唔，中間還有一些日本群島什麼的。敏攻系主要就是以法術一類的為主，多以符咒、咒語還有靈器等作為媒介，引動靈力來使用；物攻系呢，就是自身戰鬥為主的，比如格鬥以及各種用武器戰鬥，都要求自身通過靈力進行錘鍊。

“嫣兒，你知道為何我方才說，女子對敏攻系更有天資是唬人的嗎？”

蘇嫣搖頭，同時也不理解為何說到一半就跳躍到這個問題上。

“女子比起男子來，天生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和最大的劣勢，那就是孕育的能力。孕育生命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但是很多男子，是並不懂得孕育付出的代價是多麼的大。”

“娘子，我可是知道的，很多男子裏可不包括我。”

玉箐急忙辯解。越蘭白了他一眼，對蘇嫣繼續說道。

“我們崇尚實力為尊，很多女子發現，自己有孕后實力下降，心神不寧；若是如此還好，畢竟產子后閉關勤加修鍊即可。可沒想到，修為越高的女子孕期越長，子女也會愈加強大些，可這是要損女子修為的。”

玉箐體貼地為越蘭遞上茶水潤喉，同時，還接着越蘭的話補充了一下。

“嫣兒，你要知道，高階的修士下降一層修為也是天塹般的差距。而高階女修士有孕也是極為不易的。”

越蘭點頭，又繼續說道：“那有情有義的男子，如你父親，不怕自己修為下跌，度自身修為與我，替我分擔你所需靈氣。可，大多男子，懼怕自己修為下跌，又不肯讓女子提早生子，哄着女子足月生產。子女是強大些了，母體卻也受損。提早生產頂多是子女沒那麼多積攢的先天靈氣，算不得什麼，卻愣是有那麼多薄情男子！”

越蘭差不多就要拍案而起了。蘇嫣望向了玉箐，擺明了接下來還得需要自己父親來說。

“母體受損，修為提升難上加難。實力為尊之下，難免仰人鼻息，鬱郁不得志。”

“那這個和女子對敏攻系更有天資有何關係？”

蘇嫣聽了半天，沒聽出任何關聯來。

“你別著急。要知道，事情多了，自然女子寒心，要麼，也是不敢再輕易締結同心。可是，大多男修士不可能破碎虛空，達到永生之境，自然希望自己能後繼有人，家族昌盛。於是，發現母體強大對子女有利，敏攻系修鍊法術更容易積攢靈氣，因此，那些世家大族們就會刻意如此宣揚，甚至還認為女子就應該柔弱貞靜為美。”

蘇嫣算是聽出其中意思了。其實說白了，就和她前世一樣。總有人宣揚什麼學數學男生更有天賦呀，導致女生學不好數學歸類為天生。其實都是陷阱，倒霉的是，那時候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直到長大才發現這個甜蜜陷阱。

“嫣兒，如果真的所有女子都那麼認為，整體實力上一定會弱於男子。長久下去，男尊女卑未免不會成為現實呀。”

蘇嫣默然。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今生這對父母恩愛有加，開明有遠見。沒有想到，她的母親簡直是高瞻遠矚。

“是的，嫣兒。為父也心疼你修鍊的苦，可是一想到未來，便只能硬起心腸來要求你。為父希望你將來有實力，能夠活得瀟洒。當然，女子雖然不應該以單一的柔弱貞靜為美，但是也不能如同那無賴男子一般，污言碎語。當初你母親，實力比我強，人好看又氣度高華，於是我甘拜下風，她就當家做主啰。”

這句調侃的話讓氣氛瞬間緩解了不少，蘇嫣也不由笑了。

“可是，父親母親。孩兒實在是害怕打鬥，有沒有其他的法子能將敏攻系整體實力提升上來呀。”

敏攻系簡直就是魔法師的配置呀，攻擊力強，殺傷範圍大，但是近身戰鬥弱，身體素質不高呀。

“暫時還沒有辦法，但嫣兒，你可以自己去探索哦。大陸上修鍊之法並不唯一，百花齊放，各有千秋。母親也很期待你能夠把敏攻系的弱點攻克或者改善一下，這樣，也不至於敏攻系如此被看輕，以至於對女子來說，間接成了養成生育工具的辦法。”

“孩兒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不過母親，您今天說那麼多也餓了吧？嘻嘻，不如先去吃飯吧？”

“小皮猴子，就知道吃。罷了，看你今天也沒偷懶，正好也是該午睡會兒了。吶，拿着這本手札，都是我和你父親零碎寫的一些手記，想來對你準備正式修鍊是有幫助的。”

“哇，謝謝母親！謝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