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找人

第344章 找人

如此看來,知道的人應該很少,或許掌管寺廟的主持會知道。

主持所住之處在寺廟東側的流觴院,院子不大卻很幽靜,但內外都有武僧守着,根本沒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

司天悄悄試探過,武僧的功夫都不低。

主持大多時間都呆在流觴院中誦經參悟,極少出院子,寺廟中的事大多交給了其他和尚處理,若沒有大事,也不會有人去打擾他。

人又不出來,院子又看得緊,看來此時須得從長計議。

“這衣服好看不,顏色鮮亮,料子也好。”

水善拿着一件石榴紅百褶長裙在身上比來比去,一臉歡喜的問道。

司天坐在門口的逍遙椅上,一搖一晃的乘着涼,疲累的身體昏昏欲睡,根本沒聽見水善的問話,就算聽見了也懶得回答。

這已經是一早上問的第無數遍了,他耳朵都聽出幻覺了。

買幾件衣裳怎麼能拖拉成這樣,一個早上什麼都沒幹成,就陪她選衣裳了,選了換,換了再選,看見每件都喜歡,恨不得把店搬空了。

掌柜臉色微紅,滿是喜色,耐心的不停應和着水善,一個勁誇讚着好看。

這個客人出手闊綽,買了好幾件,可要好好招待着,拉拉生意。

“這件款式太一般了,不如你身後那條楓葉紅的雛菊長裙,明亮又素雅,款式還好,穿上一定漂亮。”

司天最佩服年綏山的地方,就是對水善永遠充滿了耐心,就算陪着選了一早上的衣裳,也絲毫不覺得厭煩。

“真的?那我去試試。”

水善棄了手裏的百褶長裙,拿了年綏山說的雛菊小花的裙子去了店鋪後面,很快穿戴后出來,展示的轉了幾圈。

飄逸的裙擺隨身而動,隨着踝間鈴鐺的清脆聲響,猶如踏雲而來的仙子,純凈美好。

“很漂亮,也別適合你。”

年綏山真誠的誇讚,還加上了手指動作,讓水善滿心歡喜。

“我也覺得這件挺好看,那就拿着。你還覺得有哪兒件比較好看,我一次多買點,反正要在這呆上些日子,我都沒衣裳換。”

水善走一路扔一路,她的衣裳大多丟在了住的客棧中,趕路時只帶銀子,輕鬆的甩着一雙手。

掌柜看水善還要挑,一張圓臉已經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我們小店的成衣都是從閔都城運來的,全是手藝精湛的綉娘一針一線縫製而成,在這羊道縣很受歡迎,每次都是一搶而空。兩位客官運氣好,還留了這些,過兩日還有一批新貨馬上就到,到時肯定又是供不應求。”

掌柜臉上笑容憨憨的,給人特別慈祥的感覺。

“既然過幾日還有新貨,那我們過幾日再來買吧,姐姐你說好不好?”

年綏山發了話,水善也就跟着點點頭,讓掌柜將她選好的幾件包起來。

年綏山看着比水善小,但卻比水善沉穩的多,甚至有時比司天還像大人。

水善時常不自覺的詢問他的意見,按他的意見做,都忘記了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

年綏山總能讓人忘記他是小孩這件事。

“走了,還睡呢,住這吧!”

水善提着包好的衣裳從店裏出來,經過司天身邊一拍他的肩膀,將他猛地驚醒嚇了一跳。

司天迷迷糊糊睜開眼,水善和年綏山已經走遠了,趕忙從逍遙椅上跳起來快步追上。

“找慧安大師的事想好怎麼辦了嗎?”

天氣悶熱,空氣都帶着燒人的火氣,即便沒什麼太陽,卻依然讓人汗流浹背,心煩意亂。

羊道縣有條清澈的小河,河邊很熱鬧,全是來祛暑乘涼的。

水善三人在河邊的說書棚下買了個座位,座位正好擺在河邊柳樹下,更加清爽涼快。

說書先生在講一個爛大街的正妻小妾之爭的故事,水善邊磕着瓜子邊和司天兩個閑聊,說書的內容竄進耳朵,隨便聽聽。

“慧安大師藏在哪兒誰知道,現在只能想辦法去問問主持,說不定主持知道。”

年綏山磕着瓜子,接着司天的話道,“皇上既然都找到這,主持肯定知道,但他願不願意告訴我們可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個問題。

“我們連主持面都見不到,其他說再多都是白搭。”

水善嘎嘣一個嘎嘣一個,嗑瓜子的速度又快又整潔,瓜子往嘴裏一送,上下牙齒一咬,完整的瓜子肉就出來了,瓜子殼則依舊保持原本的樣子。

年綏山給她倒了杯水,邊吃邊喝點水,免得口乾。

年綏山接着水善的話道,“主持只是不怎麼出來,又不是被關着的犯人,總有機會見到他。但我們更該擔心的是,見到他后怎麼知道慧安大師的下落,我覺得他不會說的。”

慧安大師突然失蹤突然出現,身體又收到某種力量侵擾,一直閉關,這樣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整個寺廟都沒什麼人知道慧安大師,明顯是特意不提起,主持想必不會輕易說。

“這個你們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水善自信的揚揚眉毛,司天警惕的盯着他,用眼神無聲詢問他,“你想幹什麼?”

水善吐吐舌頭就是不告訴他,司天眯起眼睛,感覺已經猜到了。

她莫非要使用她獨特的能力,讓主持說實話?

只要水善願意,沒有人能在她面前說謊話,只要她願意,再硬的嘴也能被她輕易撬開。

“好吧,我相信你。那我們晚上去流觴院探一探,看看有沒有辦法見到主持。”

水善笑眯眯的盯着年綏山,摸摸他的腦袋,他想避卻沒能避開。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什麼法子,你不好奇嗎?”

“你如果願意說,自然會告訴我的,你藏不住話。”

水善噎了一下,總感覺這話好像是在笑話她。

但水善也不在意,高高的仰着笑臉,誇讚年綏山,“你怎麼這麼懂事呢,小小年紀又乖巧又聰明又貼心,比某些大人靠譜多了。”

司天嗑瓜子的動作頓了一下,接着若無其事的繼續磕起來,這丫頭又打趣他,他已經被欺負慣了,沒啥反映了。

水善見司天居然不反駁,不理會,故意湊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問道,“小山是不是特別聰明,特別靠譜。”

司天皺着五官假假的呵呵一笑,“是啊,小山特別聰明特別靠譜,你們都是同齡人,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司天棋高一籌,用水善的話噎她。

水善哽住了,抿着嘴唇怔了怔,然後轉回腦袋不說話了。

“賣糍粑,又香又糯,好吃的很——”

小販挑着攤子從河面小橋上過來,水善立馬跑過去買糍粑,又順便在附近攤位買了一堆水果,抱着一堆吃的回來,嘴巴一刻不停。

“水善,前幾天趕來羊道縣前,我給家裏傳了信,說我們一月後回去。”

水善正抱着西瓜美滋滋的啃着,聞言,沾滿西瓜子的臉猛地從大西瓜里抬起來,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兩顆水靈靈的葡萄。

“你說什麼,一個月?”

水善聲音都尖銳起來,引得周邊聽說的客官看過來,又好奇,也有被打擾聽書的不悅。

“怎麼,嫌多了?一個月差不多了,從這趕回家路程大概半個月,剩餘半個月讓我們辦事,不算多吧。”

水善恨不得飆髒話,張張嘴卻罵不出話來,最後只憋出一個字,“滾!”

“多什麼多,我們才出來多久呀,這麼快就要回去了,你是不是傻,你為什麼不寫個半年、一年,我不想這麼快回去。”

水善伸直腿甩開手撒起潑來,可憐的大聲嗚嗚起來。

司天捂着她的嘴不許她叫喚,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眼睛,盯着他們一臉的莫名其妙跑。

“大街上的別喊了,不嫌丟人啊?”

“姐姐別難過,回了家再出來玩就是了,有的是機會。”

水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了,你不知道了,我回家就再沒機會出來了。我不管,司天,你重新給家裏寫信,說我們一年……不,兩年,就說事情難辦,我們兩年後回去。”

司天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你是豬嗎,你要是說兩年後回去,立馬就會有人來抓你回去,然後永遠不放你出來。有出就有回,你要是想以後經常能出來,就要表現好一點,你要是賴在外面不回去,那才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沒事的,以後無聊有我陪着你呢,要你實在想出去,我也能偷偷帶你溜出去。”

年綏山保證的朝水善挑挑眉頭,水善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伏低身子,湊在他耳邊道,”你不知道,我家的長輩特別嚴,他們不準,我就哪兒都出不去。”

“要真出不去,我就逗你玩,讓你不無聊。”

水善又忍不住的揉揉他的腦袋,“還是小山好。這個傢伙就知道教育我不許做這不許做那。”

水善每次誇年綏山,都要帶着損一遍司天。

司天無奈扶額,“你是就想有人哄着你陪着你,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丫頭片子。”

“沒有紳士風度就怪女孩事多,無理取鬧,你才是自以為是的大男人。”

“你個丫頭片子。”

“你個大男人。”

“丫頭片子。”

“大男人。”

“丫頭片子。”

“大男人。”

“……”

這兩人又互吵了起來,每次都是這麼沒營養的內容,卻又每次都不服輸,不肯退讓。

年綏山坐在兩人中間,仿若一個誤入的外人,多餘的存在。

“停!吃東西吃東西,說話多累人,還是吃東西吧。”

年綏山大喊一聲,打斷兩人的罵架,訕笑着將西瓜喂進水善嘴裏,堵住了她的話,司天也哼了一聲轉過腦袋去不再看她。

這兩人都是沒長大的孩子。

年綏山笑看着水善津津有味的吃着西瓜,眼眸卻漸漸暗淡下來。

她總是與所有人相處自然、愉快,他的存在似乎可有可無,根本不那麼重要。

她是他的唯一,而她似乎並非無他不可。

夜黑如墨,漆黑的空中星羅密佈,閃爍着一顆顆明亮的小眼睛。

水善和司天去了雁棲山,年綏山獨自留在了客棧,將水善今日新買的衣裳整理好放進衣櫃中,慢條斯理的換上夜行衣,跟着也消失在了深夜。

雁棲山上恢復了平靜,參拜的百姓都已下山離去,只剩少許的香客在寺廟西側的客房留宿一夜,也都是安安靜靜誦經禮佛,潛心斂性。

一個小巧的鬼影從空中掠過,速度快的驚人,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與整個黑夜融為一體,根本很難發現。

黑影自寺廟後門往東側流觴院而去,輕鬆避開武僧們的注意,潛入主持的房門外。

房間中燭火冉冉,有節奏的傳來敲打木魚的聲音,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黑夜中格外清晰,透着一絲讓人沉靜安心的感覺,在木魚聲中,平靜下來。

年綏山站在房門外,院外的武僧無一人發現闖入了陌生人,清幽無人的院中,只有他挺身而立的小巧身影,以及燭火映照下房門上的孤單人影。

年綏山感受到了水善的氣息,她躲在院外,尋找着機會。

他聽見了她的聲音,她行動了,和司天一起,準備從院西側的牆頭躍入,但牆頭內測有武僧守着,他們被抓了個現行。

年綏山視線遠望着院西側的動靜,天空雖暗,他卻將牆頭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

水善和司天被發現,然後武僧們迅速集結起來抓捕,他們逃跑,很快消失的聽不見動靜。

就知道會失敗,這些武僧專門為了保護主持,也為了確保主持的清修,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年綏山的身影也緊跟着消失在了流觴院,他一路向西出了寺廟,然後迅速離開雁棲山,攀上了雁棲山旁邊的另一座山脈,陀華山。

三輝郡有兩大山,雁棲山和陀華山。

陀華山比雁棲山更高大,雄偉,但它出名之處在於它的詭異和流言。

相傳,上了陀華山的人,從來沒有或者下來過,上面住着一個怪獸,會吃人,沒人敢上山。

有流言,自然也有膽大的跑去冒險,但結果都是有去無回,漸漸所有人對陀華山避之不及,再也沒人敢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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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顏太后:六十老來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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