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起起落落
這次回到公司處理事情,我明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雖然公司才成立一年多,但在這期間,我似乎已經消耗了大半生的精力了。
現在的窮人,無外乎只有兩個原因受窮,一是為人老實善良,不懂得坑蒙拐騙,更不敢去殺人放火,二是沒權沒勢,沒有一個非富即貴的老爸,生下來的時候嘴裏就沒叼着金鑰匙。
而我之所以把生意坐到這個程度,其原因就是為人親善,不了解一些商業的黑幕,更不會去耍騙顧客,這樣就會導致我的經營成本一直降不下來,而現實開銷又無從添補。
但這不是根本原因,如果想找到分公司和分店倒閉的根本原因,那就要從我的人生目標出發了,當我開始確定經營服裝行業的時候,就沒考慮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自己能做什麼,以及自己有多大能力去攢一個攤子,讓親朋好友都過來幫忙。
當最核心的問題出現的時候,我們又兩眼干瞪,毫無對策,這便是我應對危機的能力,以及在關鍵時刻不能把握大方向的短板,如果一開始就確定了短期目標,中期目標,和長遠目標,並且在發展的過程中,添磚加瓦,及時改正方向,但大的目標不變,持之以恆地走下去,那我相信,這次服裝虧損的危機也就很容易去解決了。
這讓我想起了一則寓言,唐太宗貞觀年間,在長安城西的一家磨坊里,有一匹馬和一頭驢子。它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各自幹着自己的工作,馬在外面拉東西,驢子在屋裏推磨。貞觀三年時,這匹馬意外被玄奘大師選中,前往西域印度取經。
他們在路上整整用了17年的時間,17年後,這匹馬馱着佛經回到長安。它沒有忘記它的朋友,它重到磨坊來看它的朋友驢子。此時的馬已不再是年輕時的馬了,他談起這次旅途的經歷:漫長的大道,浩瀚無邊的沙漠,樹木叢生的深山老林,高入雲霄的山嶺,凌峰的冰雪,熱海的波瀾……這些神話般的景象,驢子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見過了。
聽完老馬的話,驢子驚嘆道:“你有多麼豐富的見聞啊!那麼遙遠的道路,你都走過了,可是我連想都不敢想。”
老馬對驢子說:“我們跨過的距離大體是相等的,當我向西域前行的時候,你一步也沒停止。不同的是,我同玄奘大師有一個遙遠的目標,始終如一朝同一個方向前進,所以我們打開了一個廣闊的世界。而你被蒙住了眼睛,一生就圍着磨盤打轉,所以永遠也走不出這個狹隘的天地。”
是的,他們兩個都在不停地奮鬥,可不同的是他們的目標是不一樣的。
從這個簡單的寓言故事中,我可以發現一些生活的本質:當老馬始終如一地向西天前進時,驢子只是圈着磨盤打轉。儘管它們一生所跨出的步子是一樣的,可是因為驢子缺乏目標,它的一生始終走不出那個狹隘的天地。
生活的道理也是如此,對於沒有目標的人來說,歲月的流逝只意味着年齡的增長,平庸的他們只能日復一日地重複自己,所以,只有選擇一個正確的人生目標,你才會走出狹隘的天地,開闢出一條成功之路。
因此可以說,有了正確的人生目標,我們的人生才有意義,能看透人生本身這一過程並把握住過程的人是活得充實而真實的人,不自活一回。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在芸芸眾生中,真正的天才與傻瓜都是非常少的,大部分人無論是從智力還是從各方面相比都是相差不多的。然而,這些人在走過漫長的人生之路后,有的成功了,有的一生碌碌無為,這是為什麼?人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卻存在着如此大的差別?
那就要從我們的性格和為人處世方面入手了,比如我這個人,就很喜歡跟朋友們一起共事,有人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你這樣做早晚都得吃虧,但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從來到這個城市開始,就一直接受渣哥的救濟,不管是在生活中還是在事業中,渣哥都像我的人生導師一般,諄諄教誨,不厭其煩的催促我向前看,不要拘泥於過去的是是非非。
但並不是說所有人都可以跟朋友們一起共事,秦筱瀾、蕭晴、金晨、秦仂、張雪瑤、渣哥,這裏面還有我的同鄉,還有我的發小,甚至還有我的初戀,他們不曾坑騙過我,來到公司之後,也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工作,而不管多麼努力的付出,危機總是無法避免的。
像這次全國性的服裝市場崩盤,不止我一家公司受損,就連馮不識的那種大公司,也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煙,思索着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如果一味地勉強營業,那老店這邊估計也保不住了。
掏出手機,我找到了周子然的手機號,很久沒跟他聯繫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馮老闆有意讓我加盟進去的時候,一晃也快一年了。
提示音響了片刻,周子然接聽了電話。
“王老闆,稀客呀,生意做得怎麼樣?”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弄的趣味,正如他的性格一樣。
我苦笑道:“賠的就快去賣血了,馮老闆那邊的公司有沒有影響?”
周子然沉默片刻,淡淡地說:“我已經不在那邊工作了,馮老闆的公司已經被查封很久了,這麼大的事你都沒聽說嗎?”
“什麼?查封?”
我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真是不敢相信,馮老闆家大業大,在這個城市可謂是服裝行業的龍頭,怎麼會被查封呢?
“是呀,這事都上新聞了,一看你平時就不怎麼看電視。”
周子然喃喃地說著,似乎對這件事並沒多多大的關注。
我急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馮老闆偷稅漏稅了嗎?”
周子然哂笑道:“偷稅漏稅倒好,補齊之後,再交一些罰款就行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早些年間,沿海城市發生一起命案,轟動了全國,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這跟馮老闆有什麼關係?”
“呵呵,關係大着呢,這樣吧,你在公司沒,我過去找你,咱倆慢慢談。”
我低頭看了眼手錶,下午三點整,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行,你過來吧。”
小張給我倒了杯咖啡,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自斟自飲着,又抽了兩根煙的功夫,周子然便敲了敲門走進來。
我站起身笑着說:“周哥,好久不見了。”
“呀,怎麼瘦成這個德行了,你那個小嬌妻被你休掉了之後,應該長胖了才對呀,哈哈…”
周子然坐在沙發上,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小張又走進來,給周子然倒了杯咖啡。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說:“怎麼感覺你的公司冷冷清清的,這次的服裝危機也影響到你了?”
我苦笑道:“不止是我,全國都有影響,服裝生意很難做了,我在考慮要不要改行呢。”
“誰說的,公司可不是你這樣經營的,虧了點錢就想轉型,找你這麼想的話,誰還敢開公司了。”
周子然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著。
“周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遇到問題就要解決問題,對吧?你要找出虧損的原因,讓后對症下藥,服裝該降價的降價,該甩賣的甩賣,該贈送的贈送,別積壓在庫存里。”
周子然說得天花亂墜,但我卻覺得他說得都是廢話,這些措施我早都去施行了,具體有沒有效果,還要看後期的銷丨售額。
我轉移話題說:“周哥現在在哪裏高就呀?”
“你猜?”
他悻悻地看着我,露出一臉詭異的表情,這讓我上哪去猜。
我沒有言語,只是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並沒有點燃。
他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湊過來說:“馮董事長自從入獄之後,他的公司也宣告破產了,正巧我有個朋友是倒賣二手車的,據說很賺錢,我就跟他合夥,開來一家二手車行,目前的生意還不錯,王總要是想換車的話,那就來找我,我去幫你搞一輛既不丟面子,性能又強的車,怎麼樣?”
我笑了笑說:“真沒看出來,你不僅會賣服裝,還會賣二手車,你的口才很好,正適合干這個行業呢。”
他擺了擺手說:“王總謬讚了,都是出來混口飯吃,哦,對了,我跟你說說馮老闆的事。”
他十指相交,皺了皺眉說:“大概在十五年前左右,南方沿海城市,發生了一起轟天大案,全家六口人都被殺死了,而這家的戶主,就是那座城市的首富,而密謀這場凶殺案的嫌疑犯,就是我們董事長馮不識,哦,不對,他現在不是我的董事長了,嘿嘿…”
我眯縫着眼睛,沒有插話,他繼續說道:“拒警方介紹,當時參與這場凶殺案的,一共有兩人,其中一人是馮老闆的弟弟,叫馮旭才,二人搶劫了大量的珠寶和現金,連夜乘坐火車,逃出了那座城市,來到現在的城市,打工創業,生意越做越大。”
他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說:“二人偽裝的很好,絲毫沒有露出馬腳,隨着公司的擴張,馮老闆的影響力也在不斷擴大,他所賣出的服裝,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品牌,老百姓也對這個商業人物很熟知,但在半年前,他的弟弟馮旭才,卻在國外被人暗殺,據說殺手被當場抓獲。”
我聽得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馮老闆和他的弟弟馮旭才,殺了首富的一家六口,盜取錢財珠寶,逃到外地發展創業,等生意做大做強之後,馮老闆又派人殺掉了他的弟弟,以免跟他爭奪財產,我所能理解的就只有這些了。
周子然嘆口氣說:“馮老闆太貪財了,如果能收斂一些,或者把公司的股份,多多讓給馮旭才,也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哎,還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個殺手打死也交代自己僱主的身份,國際刑警聯合本國的公安人員,開展調查之後,馮老闆的影子很快就浮現出水面了。”
我淡淡地說:“法院怎麼判的?”
周子然聳了聳肩說:“死刑,緩期兩年執行,他殺了人家六口人,還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嗎?”
我聽得頭皮有些發麻,正想問他一些別的問題,渣哥敲敲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