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層
跳下入口，祺雲很貼心得帶上暗門，本來從上面往下看是漆黑的，但到了下面眼睛適應了一段時間后，還是能看清周圍事物的輪廓，現在的位置離海平面不遠，玻璃窗外光線微弱。
“咔嚓。”徐旭陽剛邁出第一步腳底就傳來清脆的聲音，定神一看，他剛才踩碎的是一塊空心骨，往後退了一步，他腳下的正是陸景升先前看到的屍體。
比起陸景升，徐旭陽對這些東西的接受程度要高上許多，淡定地拿起完好的頭骨，徐旭陽翻轉觀察。
剛才聽陸景升說頭骨上的眼球是腐爛的，他就感覺有些奇怪，俱樂部的暗門已經一年多沒開過了，先前被丟下來的人就算沒碰到異獸也應該變成乾屍了，而這屍體的眼球竟然是腐爛而不是萎縮。
按周劍哥先前說的，下面應該有不少屍體，而這裏只有一具，其他的都在下面嗎？
放下頭骨，走到窗前向上看，一個突出了圓弧空間擋住了部分光線，那是自己的房間，想起自己當時把小藍救上來時，在一層聽到了撞擊聲，這一次在那時應該有異獸存在，但現在這裏卻安靜得可怕。
海下一層說大不大，徐旭陽花了十幾分鐘沿着邊界走了一圈，除了廢舊的辦公桌，破損的電腦，他並沒有看到其他可疑的東西，而電梯旁的黑洞，他沒有往下看，陸景升的探線是在這裏被阻斷的，在沒確認安全前，他不能輕易觸碰。
大致確定一層是安全的，徐旭陽才那出手電，四處照了照，與他先前在腦中構想的場景無差，但當他把手電照到回到玻璃窗時，他看到那玻璃映着自己，和他身後詭異的黑影！
“呃······”
手電摔在地上，被無形的東西踩得支離破碎，海下一層恢復黑暗。
鮮血飛濺到玻璃上，徐旭陽瞪眼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它那鋒利的鋸齒咬斷了他的脖子！劇痛來襲，他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脖子斷了，但他的大腦竟然是清醒的，倒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自己的腹部被掏了一個血洞，皮肉一層一層地消失，露出了森森白骨。
腦子傳來一陣眩暈感，“我······死了？”
徐旭陽握住顫抖的雙手，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輕輕撫上自己冰涼的脖子，感受到脈搏的跳動，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活着！
剛才的一切難道都是幻覺？
看了看周圍，暗門在他的頭頂上方，自己還站在最初的地方，剛才死亡的感覺太過真實讓他不相信那只是幻覺。
“不是幻覺，你剛才真的死了。”孔憶瑤的聲音傳入徐旭陽的腦海。
“老師，這，這是？”徐旭陽按着自己的腹部，心有餘悸。
“我在你身上設置了一個等價結界，剛才異獸咬住你脖子的時候，我在它的鋸齒上幻化了一層刀模，相當於你受到的傷害是結界的物品導致的，因此也可以用靈力和結界交易讓它來治療你受到的傷害，你肚子上的傷也是同樣的道理。”
“也就是說，如果我受到非等價結界物器的傷害，或者是在結界外受到傷害是不能用結界的規則治療的？”
“是的，而且這種起死回生的交易可以說是逆天的，會有一定的限制，每天只能用三次，你今天還剩下兩次機會，還有，我比較人性化，消耗的靈力只讓你支付一半。”孔憶瑤出現在徐旭陽面前，推了下眼鏡。
“額。”體內一陣脫力感，徐旭陽站穩腳跟。
“你剛才大意了，地下的異獸習慣了黑暗，它們對聲音和光線特別敏感，在你進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你，藏在暗處等待，當你亮燈放下警惕的那一刻就是它們行動的時機。”
“是的，老師。”
徐旭陽點了點頭，看到孔憶瑤隱去的身影，他立刻問道：“老師，你和師父不出來嗎？”
“前兩個階段我來教你，到了第三階段才輪到他，這第一層的異獸不難處理，限你在五次死亡內解決它們。”孔憶瑤的聲音漸漸淡去。
“老師，孔老師？”許久沒得到回應，“已經走了嗎？”
徐旭陽深呼了一口氣，“將棋，相！”
良久，徐旭陽輕笑了一聲，“孔老師，五次太多了，兩次就夠了。”
海底一層依舊靜謐，玻璃窗上的血漬向下滑落，當它即將流到地上時，無形的物體迅速將它舔舐乾淨。
徐旭陽又從銀戒中拿出一個手電，這次他沒有瞎照，而是放在腳邊，讓光束打在天花板上，再由天花板散向周圍，讓這片區域特別明亮。
“來了！”徐旭陽立刻切換為傌，向後翻身躲過了異獸的攻擊。
這異獸還和剛才一樣，想咬住他的脖子，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徐旭陽成功躲開了攻擊，但異獸的速度很快，還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異獸一擊未成，踢倒手電筒，就要踩碎，徐旭陽立刻奪過手電，照射異獸，模糊中看到了異獸的頭部，腦袋似烏雞卻有鯊魚鋸齒，還沒等他看清，異獸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放下手電，徐旭陽閉眼凝聽，“俥。”
異獸再次潛到徐旭陽身後，它的目標依舊是他的脖子。
這次徐旭陽沒有躲，雙手抓住了異獸的嘴，將它的嘴掰開，異獸的鋸齒扎入他的掌心，鮮血從徐旭陽的掌心溢出，滴落到異獸的舌頭上，讓它變得更加興奮，伸出細長的舌頭刺向徐旭陽脖子上的動脈。
徐旭陽右手放開鋸齒抓住異獸的舌頭，並同時用右手手肘抵住它的上顎，異獸舌頭上的倒刺將他的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呲。”是血肉被刺穿的聲音，異獸猛虎般的利爪在徐旭陽的腹部掏開一個血窟窿。
臨近死亡的眩暈感再次來襲，徐旭陽猛地將左手伸進異獸的嘴中。
“轟！！！”
周劍在陸景升的床頭放了杯水，突然，杯中的水輕微地晃了晃。
陸景升睜開雙眼，由於疲憊，他的眼中佈滿了紅血絲，“周劍哥，剛才是不是地震了？”
雖然很輕微，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周劍搖了搖頭，“應該是你太累了產生了幻覺吧，先好好睡一覺，改造的事情還不急。”
貼心地幫陸景升蓋上被子，離開房間。
來到一樓，俱樂部還是照常營業，因為前台有了小藍，一樓還是聚了不少人，周劍朝着倉庫的方向望了望，眼底充滿擔憂。
“好小子，竟然把我的結界也給計算進去了。”孔憶瑤無奈地看着癱倒在地上的徐旭陽。
先是看穿了異獸的特點，一層的異獸隱藏在黑暗之中，沒有光是看不到它們的實體的，但若出現光，它們就會立刻向光源襲擊，所以他利用光源把異獸引過來。
接着是總結第一次死亡的經驗，用俥的力量與異獸抗衡，控制住異獸的行動。
最後利用了自己的等價結界，這次死亡是徐旭陽故意的，在控制住了異獸的行動后，被異獸殺死的瞬間，結界啟動，徐旭陽趁機與結界交易換到了炸彈，在異獸體內引爆，異獸被炸得粉碎，由於它是在結界外，無法恢復。
而徐旭陽，對他來說被異獸抓死是掛，被炸彈炸死也是掛，只不過掛得更透一些，最後在孔憶瑤等價結界的控制下他都能恢復過來。
看着他這種無賴的做法，孔憶瑤都想拍手了，雖然無賴，但也佩服，再次讚賞了徐旭陽“相”的計算能力。
沒過多久，徐旭陽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放鬆了心神。
突然，自己的喉嚨被尖銳的細舌刺穿，鮮血從嘴角溢出眼白外翻。
“我怎麼又死了！！”徐旭陽有些抓狂，剛剛解決了異獸鬆了口氣，沒想到又掛了，每天三次的機會他已經用完了，還有半天時間要磨。
並且三次治癒將他的靈力耗得也差不多了，已經沒有與異獸抗衡的能力了。
陷入絕境了嗎！
“呵，一層的異獸不只一隻，我一開始說的就是它們，你自己沒反應過來。”孔憶瑤說著風涼話。
徐旭陽立刻收起手電筒，收斂自己的氣息，現在的他不能強來，只能先躲着。
因為異獸被炸得粉碎，四周遍佈了污濁的血漬。
密閉的空間裏颳起了微微的涼風，牆上地上的血漬很快便被舔舐乾淨了，碎肉一塊一塊地消失，原本靜謐的辦公樓里傳出了咀嚼的聲音。
涼風吹過自己，徐旭陽堪堪躲過，在他原來藏身的地方多了一道抓痕。
徐旭陽皺眉看着自己的衣服，剛才的鬥爭讓異獸的血濺到自己的身上，其他異獸都對血的氣味特別敏感，他現在無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