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有內鬼
三月三的敬流之行,令韋世豪和謝英君收集到了大量的有價值的情報。
州官老爺和謝總兵對他們的表現,都舉起了大拇指。
還特意在軍營大門口附近新開的一家酒樓,給他們擺慶功宴。
韋世豪姍姍來遲,剛上二樓,與他擦肩而過的一名男子的側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撓腮思索,此人似曾相識,但是他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放慢了腳步,努力地回憶……
突然,他如夢蘇醒,立刻追了上去,但是那名男子已拐彎下樓,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樓道上,一名老婦人正在掃地,那名男子從她面前經過時,她曾衝著他點頭微笑,似曾相識。
“大娘,剛剛下樓的那名男子,你認識?”韋世豪走過去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不認識。”老婦人不好氣地道。
“剛才我去了一趟茅房,放在桌上的摺扇子就不翼而飛了,一定是那個人順走的。”
“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娘停下手中的活,很肯定地說道。
“怎麼不可能?我的摺扇剛買的,值幾十個銅板呢!肯定是他拿走了,我要去找他拿回來,這飯沒法吃了。”韋世豪看到那位衣着光鮮,便故意激掃地的老婦人道。
“哎,我說這位客官,你怎麼就不信我說的話呢?他怎麼可能看上你幾十個銅板的貨?”
“他像個有錢人嗎?我也只是想找他問問,看是不是他拿的?”
“不用問了,他是我們掌柜,有的是錢,怎麼可能拿客人的東西?
“哦……掌柜!那肯定是不會拿了,大娘我信你了。”韋世豪笑着道,便轉身向包廂走去。
晚上,韋世豪回到自己的住處,在沉思着,他怎麼會來到這裏開酒樓呢?
要不要立刻動手?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由於韋世豪一直猜不到對方的意圖,便一連幾天都在暗中盯着那家酒樓,但均徒勞無功。
是日,韋世豪正帶兵訓練,李鳳梅便匆匆趕來,在他耳邊耳語。
韋世豪不敢耽擱,交待覃震輝帶兵繼續操練后,便趕往謝總兵的府邸。
他趕到時,州官老爺和謝英君已在場。
州官老爺坐在主位一臉嚴肅。
看此情景,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還不宜對外張揚,要不然州官老爺就不會只把他和謝英君召到總兵的府邸。
“坐!”韋世豪剛剛行禮,謝總兵便指着一個空位道。
韋世豪落座后,謝總兵沒有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原來,慶遠府派了兩撥人到南寧府送信,都被陸大海截獲信息,使者在半道就被殺害了。
州官老爺覺得慶遠府里,有陸大海的內線,而且他們的信息傳送渠道還非常暢通,這直接對慶遠府構成了嚴重威脅,必須剷除。
查內奸必須秘密行動,因此州官老爺和謝總兵商量后,覺得韋世豪和謝英君是最佳人選。
查內奸?
韋世豪和謝英君沒有半點頭緒,而且州官老爺和謝總兵更沒有給他們提供任何線索,只要求他們以最快的速度破獲此案,以免影響慶遠府下個月攻打陸大海部,收復敬流一帶。
說是下個月攻打陸大海部,其實也就僅剩下十天左右的時間。
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情況下,就要破獲一起毫無頭緒的間諜案,談何容易?
大戰在即,慶遠府頻頻從其他縣份調動可調動的兵力,戰前氣氛非常緊張。
然而,韋世豪和謝英君對這些都不在乎,他們只考慮如何破案。
經過一番秘密調查,韋世豪心裏已開始有了眉目,但是他還不敢判定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
中午,韋世豪吃完飯後,便在住處門前的草地上泡茶,品起香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韋都司啊韋都司,我都快急死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喝茶?”
謝英君匆匆來到后,便一頓數落韋世豪,眉頭皺得比八十歲的老頭一樣顯示出深深的抬頭紋。
“喲,謝都司來了?來、來、來喝茶!”韋世豪指着茶几旁的一個空位,請他坐下。
“貓仔,看茶。”
“好咧了……”屋裏的李貓仔應了一聲。
“你……茶,我就不喝了,我找你有急事。”謝英群搖了搖頭,便無奈地走過去。
“啪”的一聲,一團濕潤潤的東西從天而降,正中謝英君的額頭。
真是霉運當頭,喝水也塞牙縫啊!
謝英君抹了一把額頭,再放到眼前一看,哎呀呀……真是噁心死了,從天空掉下的是一垛像鳥屎的東西。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倒霉到如此地步,再放到鼻尖聞了一下,還真是鳥屎,臭死人了:“什麼破地方?好好的屋裏不獃著,偏偏要到屋外。呸呸,真是倒霉。”
他連忙甩手,另一手不停地彈掉淺到衣服上的鳥屎,好不狼狽。
“哈哈……謝都司……哈哈,你這是中頭彩了呀!”韋世豪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還笑得那麼淫*盪。
“笑、笑、笑,看到我倒霉的樣子,你覺得很好笑嗎?”謝英君窩着一肚子的火,正沒地方泄火,韋世豪簡直是往槍口上沖。
“謝都司,話不能這麼說,呆會你就自然明白,你中的是不是頭彩了?……過來吧,先洗把手,我再慢慢跟你說。”韋世豪一邊忍着笑一邊抓起茶几上的一壺茶,倒給他洗手。
李貓仔從屋裏拿出一個茶杯出來,看到謝英君的樣子也差點沒想出聲來,急忙放下茶杯,道:“嗯,好臭!謝都司,我回屋給你打盆水來,洗把臉吧!”
謝英君本想連李貓仔也罵一通,剛轉身,對方已轉走到門口,便作罷。
“謝都司消消氣,你往左前方上空看一下,就不會生氣了。”韋世豪道。
頭項上,一隻鴿子劃出一條弧線后,朝軍營門口外邊新開張的酒樓窗戶飛去。
“不就一隻鳥嗎?有什麼可看的?”
“再看清楚一點!”
“哼,一定是那隻拉我一垛穢物的鴿……”
謝英君指着那隻飛到酒樓窗檯后,被屋裏的人捉住的那隻鴿子,頓時怒容全無,急忙轉過身,對韋世豪小聲道:“鴿子……飛鴿傳書!”
他吐出最後四個字后,幾乎眉開眼笑。
“噓……小點聲!”韋世豪立着右手指在自己的鼻尖,讓他別聲張。
謝英君用濕漉漉的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便坐到茶几邊,高興地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發現端倪了?怎麼不早說?”
謝英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便一飲而盡。
“嗯……”韋世豪捏着鼻子,道:“好臭,好臭,這你還喝得下?”
“老子高興,再臭都喝得下!要不你也來一下,這叫臭味相投!”謝英君又抹了一臉,便朝韋世豪的臉上抹去。
韋世豪沒想到他會來這一着,吃驚不小,還好他身手敏捷,往後彈開了幾步,要不然還給他抹中了。
謝英君不依不撓,追着他,有種抹不到就不罷休的勢頭。
此時,莫青蓮、韋二妹和李鳳梅正好往這邊走來。
“你還不住手?莫青蓮她們朝這邊走來了。”韋世豪一邊繞着大樹轉,一邊叫他停手。
“來就來唄,也好讓她也聞聞咱倆臭味相投的樣子,多帶勁啊!哈哈……”謝英君不罷休,執意鬧下去。
“問題是,難道你不擔心李鳳梅聞到你一身的臭味?”
“啊?”堂堂一個都司被鴿子拉了一頭屎,豈不是丟死人了?
謝英群一個急剎車,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要是以前,他最不願意讓莫青蓮看到自己的狼狽像,而如今不能同日而語,他已不在乎她的看法,他最擔心的反而是,在李鳳梅面前醜態百出。
“你們在幹什麼呀?”莫青蓮看到他倆正得鬧起勁,立刻興奮起來,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沒有,沒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謝英君連滾爬地道。可誰知道,越急越糟糕,又摔了一跤。
“哈哈……”韋世豪笑得牙齒掉了一地。
李鳳梅望着狼狽逃跑的謝英君的背影,問道:“他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