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暑假

第29章 暑假

2015年的畢業季,在那個悲傷的雨後結束了,與大四學長們一起離開的,還有全校95%以上的師生。

暑假來了,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回家揮霍,這讓很多人都雀躍不已。

但這其中,卻並不包括我這個無處可去,亦無處可歸的浮萍之人。

董小姐回家了,昨天走的。她家住在本市CW區某個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家裏有父母和一個爺爺,想來應該很溫馨。

她走之前,一直遊說我和她一塊回家過暑假,但都被我婉言拒絕了。

因為我不想在某個清晨,被她母親塞幾張鈔票然後趕出家門。儘管我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毫不隱瞞的說,我是個極度堅強又極度脆弱的人,矛盾而敏感。

我可以硬抗72小時的刑訊逼供,而絕不向“敵方”透露一個字的情報。

卻敵不過每逢佳節時分,拿着電話卻不知打給誰的憂傷。

我渴望親情,渴望親人的關懷;可當我再次擁有它時,卻又因為害怕失去,莫名的想拒絕甚至逃離。

三天不到的時間,偌大的校園裏變得空空蕩蕩的,除了個別像我這樣無處可去或勤工儉學的學生,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名校工或保安在活動。

由於上次解救跳樓女生的原因,我不用去保衛處值班,也能在這個暑假拿到一份兼職薪水。

錢不多,每月只有一千多塊,都不夠我這個吃貨充飯卡的。但卻讓我很心安。

其實我並不是那麼缺錢,這些年在部隊攢下了的積蓄,足夠我在這裏完成學業。

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我手裏有多少錢,我都沒有安全感,而且這種感覺還越演越烈。

如今的我,哪怕只要有一天不工作或沒收入進賬,我便會陷入到一種極端的心理壓力當中。

伴隨着這種心理壓力而來的,是失眠、焦慮、頭痛欲裂,嚴重時還會暈厥。

在退役后複習功課的日子裏,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的我,反覆的被這種心理壓力折磨着,好幾次差點出意外。

去醫院檢查,醫生還是那套老說詞,說我這是創傷后應激障礙所產生的癥狀。沒什麼好辦法,只能交給時間去慢慢消化。

萬般無奈下,我只好一邊複習一邊去賺錢,然後在用汗水與微薄的收入,去緩解這種病態的心理壓力,

也正因為如此,我這個曾經在高中讀實驗班的尖子生,在部隊也沒放下過書本的秀才兵,最終因為沒有安心複習功課,以427分的成績勉強考進了這所二本院校。

時過境遷,我已經馬上就要讀大二了,可我這個在旁人看來牧豕聽經的好學生,依舊還是個閑不住的病人。

在暑假的第五天,幾乎處於發病邊緣的我,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寢室,默默的抽着一支煙。

我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找份兼職做,賺多少不要緊,重要的是我不能閑下來,更不能沒有收入。

可問題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我要去哪裏找份兼職呢?

兼職不比全職,即使是在帝都這種一線城市,找一份兼職工作也需要一定的運氣。

尤其是寒暑假期間,勤工儉學或搞社會實踐的學生那麼多,兼職工作比平時更難找。

這幾天,我跑了好幾家KFC、快遞公司、商場等處詢問他們需不需要學生工?

結果都是現在招滿了,暫時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與我聯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實在沒辦法了,我去找保衛處的老白,問他可不可讓我回保衛處上班,少給點加班費就行。

可老白卻對我說,給我放帶薪假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這事關學校的正面形象。

既然當中宣佈獎勵我了,就不能給我安排兼職工作,免得造成誤會,讓別人詬病學校說一套做一套。

躊躇中,一支悶煙燃到了煙嘴,正失神思考問題的我,還被煙頭燙到了手指。

我慌忙將煙頭塞進了煙灰缸里,這時電話突然響了,拿起一看,是同寢室的老范。

“喂……小輝啊,你幹啥呢?”

“在寢室呢,怎麼,找我有事兒啊?”

“靠,當然有事兒了!我上次跟你說的去酒吧當拳手的事兒,這兩天有信了,你小子還來不來啊?”

我心中一喜,本以為老范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現在好了,有了拳手這份工作,我不用在為工作的事兒犯愁了?

我喜滋滋的對老范說:

“去啊,這還用問!”

“哦,那行,你今天下午來一趟我二舅這,我現在把地址發給你,你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好,那咱們下午見!”

“嗯,下午見!哦,對了,下午來了之後可能要體檢,中午你少吃點啊!我給你報的次重量級,到時候你可別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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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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