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應該是圓

在藍采和與何瓊高高興興品嘗河鮮美酒的時候，明月的心中卻充滿了離愁。

哪吒把庶務委託給亦兄亦師的明月後，毅然脫下法衣，換上獸皮短褲，隨手撿了根木棍，大步赤腳而去。

封神之後不過百萬年，哪吒就修鍊到了太乙巔峰，然後就一直停滯在這一階段，千萬年過去了，同為天庭悍將的楊健、王善、玄武、雷震子等都先後突破境界，踏足大羅，但哪吒依舊感覺不到大羅的門檻。

雖明月以及大爺都安慰他，不用心急，功到自然成，但哪吒知道自己有缺陷，思來想去，決定從走大爺當年的老路，遊歷洪荒，體驗三千大道在洪荒的具體表現。

明月自然是支持的，但心裏還是充滿了不舍。

他把哪吒從一個小屁孩，帶大到少年，之後雖有分離，也不過是萬把年時間，可這次哪吒去遊歷，是以百萬年計算的，明月心有不舍，卻是人之常情。

但其實明月心中，卻有個大憂愁。

封神之後，釣魚島眾人慢慢退隱，進入大羅境界的，幾乎都去混沌開闢小世界了，留下的，不是閉關就是轉世重修。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釣魚島越來越清凈了，千億里地界，百年也難得見到一個人影，熱鬧的場面，數百萬年也難得見到一次。

若水也進入大羅，去混沌修鍊了，清風轉世重修，也去混沌了。

流雲還在輪迴轉世，但大爺說，已經沒什麼希望了。

釣魚島中，就明月和金角、銀角一直在守護着，童子們還是歡樂愉快地打理着釣魚島的一切，但三人之間的笑容，卻越來越少了。

明月知道，他們兩個也都有轉世重修的念頭了，但沒有阻止，大爺說過，自己的路要自己去走，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封神千萬年過去，人族原來的八百大羅，幾乎都進了混沌，絕大部分已經展開了自己的小世界，明月幫着遷徙了許多人族過去，相互間的來往卻是少了，這些大羅道尊們，不晉入混元，真身就不能隨意離開小世界，最多以分身在洪荒行走，但似乎有些不便，不是有重大事情，這些大羅道尊們的分身，幾乎不會踏足洪荒。

封神時冒出的優秀人族弟子，也有百十人在這千萬年時間中進入大羅，但這部分人，大部分進入天庭任職，要不就是各教弟子，也很少流連在洪荒天地，聽說也都在準備着進入混沌。

各大教二代的大羅弟子，大部分也先後進入了混沌。

加上原洪荒四百多大羅道尊，此刻，混沌中已經有一千三百多個小世界，把洪荒天地護持得嚴嚴實實。

加之天庭職能完善，洪荒天地的規則已經極其完善了，威能不斷外擴，不斷排斥混沌能量。

明月憂愁的一個方面，就是大爺這段時間，很少在釣魚島修鍊了，常年出沒於混沌的各個小世界中，不知在籌謀什麼。

釣魚島上，家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淡了！

送別了哪吒，明月來到靈都靈錢樓，把珍寶閣、朝陽樓、周丹行等等數十家大商行的大掌柜都招來，聽取他們彙報這些年的生意情況。

數十家超級大商行的大掌柜匯聚一堂，整個靈都都震動了，無數商行東主和掌柜都緊急出動，宴請這數十家大商行的各級掌柜，想要得到丁點兒消息。

這數十家大商行，每一家都實力強悍，商行遍佈洪荒各國，就是混沌中的各大小世界，也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說富可敵國已經是侮辱他們了，哪一家商行，不可以敵個數百國。

而他們匯聚的地點靈錢樓，更是打個噴嚏，整個洪荒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靈錢樓是洪荒天地間最有錢的商行，沒有之一，因為靈錢就是靈錢樓製造的。

千萬年前，祖庭退隱，錢務閣也停止了運轉，但靈錢的製造，卻是停止不得，如今洪荒天地皆使用靈錢，每日所需數以兆億。

昊天曾想把錢務閣造錢事務收歸天庭，卻被所有人反對，天庭已經是運行天地規則的強力監管機構，不能在參與庶務的實際管理，否則就會失去平衡。

最後多方協商，錢務閣的事務，被靈錢樓接了下來。

當然，靈錢樓不能隨便製造靈錢，每萬年時間，靈錢樓需向天庭玉府提交一份奏章，預測未來萬年洪荒生產物資幾何，預計需使用靈錢幾何，這萬年折損靈錢，需得新增靈錢幾何，繳納天庭靈錢幾何等等，天庭玉皇簽署用印了，才能開始新的靈錢製造。

靈錢樓所製造的靈錢，百分之一十六需上繳天庭，百分之七十六，需低息借給其他數百家靈錢行，最後只有百分之八，才是靈錢樓自用，還需負責每年數以千兆億的靈錢製作費用，每百年的利潤率，在百分之一以下苦苦掙扎，遠遠比不過其他商行。

而且，靈錢樓和其他所有商行一樣，還需向靈都管理會繳納管理費用，能留下的利潤，確實不多。

但是，沒有任何人，會覺得靈錢樓沒錢。

除了亘古存在的那些大修士，太湖靈都兆億人族修士，都不知道靈錢樓的來歷，只知道靈錢樓和靈都管理會相互配合，以不同的形式，管理着靈都的經濟運行，深刻影響着洪荒天地人族各國、各世界的經濟運行。

三日後，靈錢樓發佈通告，貸款利息降低萬分之五。

一時間，整個靈都充滿歡聲笑語，各大酒樓賓客滿座，各商行紛紛亮出折扣，促銷產品，並向各生產工坊追加訂單，對市場前景紛紛看好。

明月給靈都各界丟下數百兆億靈錢，聽着滿靈都的笑聲，輕鬆離開了靈都，回到釣魚島，進致虛院一看，大爺出門去混沌還沒有回來，不由大感失望，掏出一把金燦燦的小鋤頭，護理那些漫山遍野的天材地寶去了。

卻說高歌這千萬年修鍊，日漸感到圓滿，隱隱到了一個瓶頸，遂放下修鍊，開始關注小世界與洪荒天地之間的規則勾連。

高歌走遍了一千多個小世界，仔細查探每個世界，確定了所有小世界的情況，才來到大赤天，向師父合盤托出自己的打算。

老子聖人臉色平淡，看着高歌施展道法，演示洪荒天地與諸多世界的勾連規則，說道：“現在洪荒天庭規則圓滿，完善自足，已經渡過了力量衰竭之危。”

“你讓大羅們都去開闢小世界，形成洪荒外圍屏障，不亞天庭地府的建立，有大功德，就是憑此，也可讓你晉入混元。”

“你這次折騰如此大動靜，又不是完善天地規則，是否有用，單憑演示，不足為憑。”

高歌道：“此法門有大威能，至少能為洪荒屏障提高三成功效。”

老子聖人默默演算，依舊覺得迷霧重重，似是而非，不由心裏吃了一驚。

要知道，老子聖人修為之高深，比之道祖鴻鈞，也不過是稍遜一二，對這種關乎洪荒天地未來的大事，只要稍作推演，就能知道一個大概。

可如今全力演算，居然迷霧重重，顯然，這裏面，還有自己不清楚，甚至洪荒天地也不甚清楚的規則在其中運作。

演算無果，老子聖人也不對這事作出結論，神識一動，把元始聖人和通天聖人招呼了過來。

高歌大喜，把事情又邊演示邊解說了一通，元始聖人和通天聖人也各自演算，都無法確定這法門是否奏效。

老子聖人果斷作出決定，道：“去師尊那裏，聽師尊的意見。”

四人身形一動，從大赤天消失，出現在混沌，來到紫霄宮門前，高歌快步上前，輕輕叩響院門，說道：“師祖，徒孫和師父求見。”

院門輕輕打開，裏面傳來鴻鈞道祖的聲音：“進來吧！”

四人快步走了進去，紫霄宮內亘古不變，一如講道當日，四人依次拜見，鴻鈞道祖看着高歌，笑道：“高歌也修鍊到了這一步了，可喜可賀，玄門無憂矣！”

老子三人皆含笑點頭，此刻的高歌，一身力量雖隱晦不明，但偶爾露出的一角，已經不比三個混元差了，大羅巔峰境界也到了極致，與混元之境只隔着一張紙，伸手一捅，就可得享大逍遙。

以高歌修鍊的大法，實力也許在突破的瞬間，就能追上在坐的三人，實在是可喜可賀。

高歌也不謙虛，笑道：“徒孫就差這一步了，所以才推動此事，如此事一成，我的道就成了。”

道祖鴻鈞頓時重視起來，道：“你且說來。”

高歌又演示一番，道祖鴻鈞一邊看，一邊演算，但覺得這法門簡單至極，隱有威能流露，卻遮遮掩，居然不甚清楚。

道祖鴻鈞身體微微前傾，認真看了高歌演示的圖像一眼，對老子聖人三個一眼，道：“助我一臂之力！”

一塊玉蝶從鴻鈞道祖頭上升起，發出一道靈光，懸停在五人面前，高歌忙收了自己的影像，仔細看那靈光，隱約是洪荒天地的縮影。

老子聖人頭上飄出太極圖，微微一動，發出絲絲毫光，照射在鴻鈞道祖的玉蝶上。

元始聖人頭上出現盤古幡，幡面飄搖，發出陣陣灰色光芒，照射在鴻鈞道祖的玉蝶上。

通天聖人頭上現出誅仙陣圖，誅仙四劍佔據四方，鏗鏘一聲，發出無邊劍芒，劍芒凝集，落在鴻鈞道祖的玉蝶上。

道祖鴻鈞口吐真言：“在……”

洪荒天地一切偉力盡皆集於一身，隨着道祖大法施展，靈光猛地一動，重重迷霧被掀開，一個渾圓如一的、巨大至極的黃灰色圓球，出現在五人眼前，圓球緩慢轉動，浩瀚無邊，深不可測，透露着無上的威嚴，神秘，浩大，道韻綿綿無止境，道音陣陣入心底。

洪荒偉力在混沌中出現，只瞬間，整個混沌都暴動起來，女媧和接引、准提三人瞬間就把目光投了過來，緊接着，伏羲、高松、紅雲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但被這浩瀚無垠的偉力相隔，不得其法，遂施展大法，驅散湧向紫霄宮的混沌能量。

影像出現的時間極其短暫，一閃而過，但在坐五人皆已修鍊到不可思議地步，瞬間足以把握到其中真諦。

通天聖人皺眉道：“為何是圓？”

剛才道祖攜眾人之力，施展大法，一舉突破那道神秘的約束，覷得一絲洪荒未來景象，不想竟看到一個巨大圓球，要知道，道祖顯露的影像，可是洪荒天地，而洪荒天地以洪荒大陸為主，平坦寬廣，不應該是圓球才對呀！

道祖鴻鈞閉眼片刻，睜開雙眼，截斷三人至寶的靈光，緩緩道：“應該是圓！”

老子聖人收起自己的太極圖，凝神片刻，點頭道：“師尊此言大善，應該是圓！”

元始聖人慢慢取下盤古幡，輕輕撫摸幡面，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通天伸手一點，收了誅仙四劍與陣圖，聽了師尊和大兄所言，眼睛眨了眨，也沒再問。

高歌有些激動，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這才是洪荒的正確路線。

道祖鴻鈞道：“你摸查了各小世界情況？”

“是的。”高歌忙伸手一點，把自己這數萬年查探的資料，一個不差拷了份給道祖鴻鈞。

道祖鴻鈞道：“你先回去，把自己所修再好好梳理一番。”

“要實施你這法門，需得調整洪荒天地規則，與各小世界的勾連也需隨之變動，百萬年後，你再來主持此事。”

高歌忙道：“師祖，如此大事，我恐力有不逮，還是師祖來主持。”

道祖鴻鈞搖搖頭道：“無妨，天地的管理，我和你師父都不如你做得好，你不必推辭。”

高歌知道師祖和師父他們，是準備把這份大功德讓於自己，以助自己一舉進入混元，也不再言語，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出門回洪荒去了。

道祖鴻鈞看着高歌大步走去，回頭道：“把他們幾個都召集過來，這洪荒天地規則的調整，還需仔細籌劃，謹慎實施。”

“師尊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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