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兄弟情義
山頂傳來靈獸的嘶鳴聲越演激烈，洞外群獸更是如此，雖然依舊匍匐在地上，但姜寧能夠感受到從它們眼神之中傳來的怒火，只要自己出去，就會被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姜寧依靠在洞口，右手持破劍，左手抱着趴在自己懷裏的小黑，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着洞外群妖的一舉一動。
“唰！……”
清涼的月光下，樹影搖曳，伴隨着輕微的落地聲，傳來一聲急喝：“是誰，出來吧。”
看到來人，姜寧大喜過望，緊繃的神情頓時放鬆，抱着小黑屁顛屁顛的跑出洞穴：“大哥，是我。”
來人身高九尺，長得玉樹臨風，在這清冷的夜晚，面對虎視眈眈的群妖，給姜寧一種如沫春風的感覺。
十三歲的姜寧站在他身邊，整整矮了一個頭。
此人姓姜名寰宇，乃人皇之孫，姜夫子之子，驪山天道宗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被譽為近千年以來人族天賦最高者，人族唯一有可能追溯人皇腳步者。
當然他也是看着姜寧長大的，這三年姜寧被貶百草園，明裡暗裏沒少照顧後者，莫凡三年如一日的照顧源自於他，他是莫凡的師尊。
看清姜寧后，姜寰宇滿臉詫異：“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姜寧苦笑一聲，簡短的將自己如何意外的出現在這裏交代清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將洞穴裏面發生的一幕隱瞞了過去。
最後問道：“大哥，聽莫凡說你最近是在閉關，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姜寰宇道：“世鐘響，聖人會。萬葯山被盜，連聖人都驚動了，更何況是我，剛剛察覺明尊歸來，就趕了過來，還未上山就發現此處有異，沒想到是你小子。走吧，這裏不安全，我先帶你下山，對了，我聽娘說賊人闖入萬葯山時，只有你在百草園內，你有沒有受傷？”說話的同時抬眼看了看四周虎視眈眈的靈獸，靈獸雖有不甘，但還不笨，感覺到姜寰宇不好惹，一個個縮着脖子騰出一條路來。
姜寧搖搖頭，一臉無力的說道：“我沒事，中午恰好給靈田施雨，察覺到萬葯山有動靜就跑過來看，還未近山，眼前一黑，我就暈過去了，別的事情不知道。大哥，你知道賊人盜走了什麼東西嗎？”
“不清楚，肯定不是凡品，如果是簡單的靈藥也不至於鳴世鍾，開啟聖人朝會，你聽上面的動靜，如果是簡單的靈藥能引起明尊震怒嗎？”
姜寰宇抬手搭在姜寧肩上，兩人並肩而行。他欣慰的說道：“不過這些跟你沒什麼關係，對了，你小子沒有任何修為，就敢親上萬葯山，這份心勁大為可佳啊！像是我姜寰宇的弟弟，算是沒有沒落了人皇之孫的身份，哎！只可惜…天道不公啊…”
微風拂面，姜寧眼眶有點濕潤，師父現在不認自己，是自己沒有出息令他老人家失望罷了，但師父師娘對自己恩重如山，從小視如己出，姜寰宇和姜妍兄妹二人更是把自己當做親弟弟。姜寰宇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和他同在一個娘的懷中長大，就是親弟弟。從師姜姓，那就是人皇之孫。
姜寰宇也知道凡人身份是姜寧的心結，當即轉移話題：“還有一事，最近莫凡那小子也要準備地獄節的事情了，你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
地獄節這三字已經不止一次的傳入姜寧耳中了，最近所有天道宗弟子都在為地獄節的事情忙乎，這是天道宗三年一度的盛典。
姜寧低頭猶豫許久，說出了不久前自己心中萌生的一個想法：“大哥我能不能參加地獄節？”
姜寰宇頓時駐足，一臉驚奇，道：“你！雖然我聽莫凡說你這三年勤練驪山劍法，但再高深的劍法，沒有靈力支撐，在敵人面前也是紙老虎！參加了也是給別人當沙包，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不去也罷。”
姜寧打斷前者，抬起頭來，倔強的說道：“大哥，我寧可給別人當沙包，也不願意一輩子躲在百草園當廢物，我要回到龍苓閣，回到三年前。”
姜寰宇盯着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弟弟，這三年時間，後者當真是長大了不少，曾今的那份稚嫩已然退去，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才換來的這份堅毅，這份執着。
抬手揉揉後者的腦袋，欣慰的說道：“當年的小勺子長大了，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你，但是地獄節並非兒戲，雖說期間有很大的機緣，但這些都是對那些天賦異稟，實力高超者而言，地獄節對於弱者而言，那就是地獄，你這份勇氣以及堅持我懂得，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再者說了，那些傳承什麼的對你沒什麼用，你想要什麼，大哥給你去找。”
夜風雖涼，姜寧心中卻是如沐春風；姜寰宇的關切讓他熱淚盈眶，大哥還是以前的大哥，這份手足之情，深過四海，重過驪山。
但現在的自己已非小孩，要堅持自己的堅持，尋找自己的道路，不能永遠站在大哥身後做弟弟，至少還要做師父的徒弟，在大哥需要的時候能夠站出來，與其並肩作戰。
從龍苓閣走出來的自己，不能銷聲匿跡，默默無聞的埋葬在百草園。
仰視着姜寰宇，姜寧堅毅的說道：“大哥，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試試，飛蛾撲火的故事是你講給我聽的，我雖然不理解它們為什麼這麼做，甚至覺得很傻，但我相信它們一定有着樣非做不可的理由，你說呢？”
姜寰宇輕嘆一聲，說道：“世鐘響，聖人會。這天從今天開始將不再萬里無雲，這地從今天開始又要生靈塗炭。我雖然能保你一時無憂，但不能時時刻刻待在你身邊，護你周全。參加一下地獄節，見見世面，長點本事倒不是什麼壞事。”
“地獄節是三年一度宗門對弟子的考核，所有人無一例外，都得參加。你是莫凡的徒弟，是真真切切天道宗第四代弟子，既然你想要參加，明天去找莫凡就好。”
“謝謝大哥。”姜寧興奮的抱住前者，激動的說道。
姜寰宇摸着後者的腦袋，又給後者說了很多關於地獄節的事情，都是一些如何保全自己，不受傷害的經驗，總而言之，參加地獄節不是為了奪得高等名次，全當是長見識。
姜寧不厭其煩的聽着姜寰宇嘮叨，將所有的細節銘記於心，兩人一路邊走邊說，半個時辰才從萬葯山走下來，一路上靈獸都是虎視眈眈，但有姜寰宇在身邊，它們根本不敢造次，一個個乖乖讓路。
對於參加地獄節一事，姜寰宇再三叮囑，建議不要去冒險，讓姜寧好好考慮，想清楚了明天再去找莫凡報道。
姜寰宇還有要是要辦，交代完就離開了。
時至此刻，萬葯山頂的動靜依舊沒有消弭，明尊的怒火尚未熄滅，不過現在金澤歸來，這裏就沒自己什麼事了，當即離開百草園返回河邊小築。
大半夜鬧騰了這麼久，眼看就要天亮了，想想地獄節的事情，姜寧更加興奮，一時間睡意全無，安頓好還未蘇醒的小黑，便坐在床邊，懷抱太極訣，運轉臨字訣，開始修鍊。
已經有過第一次吸納天地靈氣經驗的姜寧，此刻運轉臨字訣得心應手，天地靈氣不絕如縷的攝入體內，在臨字訣的控制下，運轉一周天後化作純凈的靈力，然後依依不捨的散於臟腑之間，就像在沙漠上灑了一瓢水，瞬間消失，化為烏有，沒有引起任何變化。
不過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雖說靈力潤物無聲，沒有任何明顯的變化，但姜寧確信，只要自己堅持，終有一天，道藏會給自己帶來希望，就像道藏所言：‘四象合而天地動’，大不了我修鍊一年。
他現在只能祈禱道藏這部不同於九域任何功法的功法，它適合凡人，適合自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功法。
拋除心中所有雜念，全身心的投入修鍊當中，引導靈氣進入體內，感受靈力在體內奔騰時帶來的快感。
天波易謝，寸光難留。
既然決定要參加地獄節，就得全力以赴，而這一切對於今天才引氣入體的姜寧來說，時間太過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