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這裏,沒有深信不疑的男人,只有一個人,一個已不算是人的人。

他是個死衛,隨時都可以死的衛士,他從來沒有活過,他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當做生命,他生命里只有命令。

此時,王峰就給了他一個眼神,就會意,執行他的命令。

死衛十二,就這麼從遠處忽然向柳香如撲了過來。

只是他還沒撲到柳香如跟前,他已被一道白光擊中,擊中他的褲襠,他就不能再前進,哪怕半步,只因他的雙腿已被割斷,就從他男人最重要的那一處地方割斷,他沒有慘叫,只因他受過比這更痛的傷,也只因他已昏死了過去,然後就已氣息斷絕。

柳香如手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一柄亮閃閃的劍。

好快好利的劍!白衣只覺自己的褲襠也忽然一空,忍不住再往裏抓緊,然後就逃了,有多遠先逃多遠,鬼知道這女人是不是瘋子,看誰不順眼就來一劍。

難道,越美的女人,就越喜歡毀滅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白衣想不通這個問題,他也已不必想,他沒跑多遠,就困意席捲大腦,然後他就看見柳香如邁着優美的身姿,緩緩的走過來,他就暈了過去,完了!

顧青也已忍不住要睡了過去,她見到柳香如持劍走向白衣,運轉真氣,一聲大喝,“你敢動他,你也死!”

柳香如站住,轉身對顧青道:“你為什麼不先管好自己?”

顧青道:“你也應該管好自己,我們若有事,巫王必與明王翻臉,你也會死,而且死得更慘!”

柳香如眨動着修長的睫毛,又微微上挑,冷冷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巫王又如何!”

這句話,顧青聽到了,只是下一刻她已忍不住睡死了過去。

柳南也已睡死了過去。

這個時候,王甫卻悠悠的醒了,他一醒便見到死衛十二的死狀,卻並沒有驚恐,而是先笑了,“呵呵!比我還少得乾淨!我至少還有一雙腿……”

“也許下一刻,你就沒有了!”

冷冷的聲音,就在他身後傳下,他回頭一看,便先見兩把劍,一黑一白的劍,正左右指着他,他只覺自己的腦袋,已不是他的了。

雙腿沒了,或許還沒死,若腦袋沒了,就絕對活不了。

王甫一想到這,全身已又開始顫抖,然後就是痙攣。

他只想再次暈死過去,只是他不能,只因月光下美的極致的柳香如,已到了他跟前,他看着柳香如,已又痴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荷爾蒙已到了一個頂點,哪怕柳香如此時正用一柄很亮很利的劍正對着他的咽喉,冷冷地道:“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王甫再次聽到這句話,竟然不是先前聽到時的害怕,恐懼,反而是悲傷,悲痛。

一個做不了男人的人,還被他最愛的女人嫌棄,他又豈會不悲傷,悲痛?

“請賜我一劍,此生便已無憾!”

王甫的身體已不在顫抖,他的眼裏已發出了光,是那種解脫,又幸福的,很明亮的光。

“百花叢中過,只為死在百花王前。”

他說出了這句話,只覺自己的生命已到了盡頭,他已閉上了眼。

只是,下一刻森寒的劍光剛一刺入他的咽喉,就忽然聽到“郎當”一聲清響,劍尖已偏移,從他的咽喉劃過一道細微血痕。

只聽一聲斷喝:“魔女!你敢再動他一根汗毛,別說是你柳家,就是地龍幫,也會被連根拔起!”

柳香如轉身對來人道:“王峰,我就知道你中了我的醉仙香還沒睡死。”

她又用劍指着王甫,冷冷地道:“我不過是試探你而已,你真以為我會殺了他?殺他這種噁心的畜生,豈非污了我的劍?”

王峰也冷冷地道:“你以為你是她?”

這句話,別人也許聽不懂,但是柳香如聽了,竟然花容失色,“她能做的事,我如何做不到!”

王峰笑了,蒼老的臉上露出譏笑,“只因你不是她,這世上也許也只有一個那樣的她,不染一絲塵埃……”

柳香如突然也笑了起來,大笑,笑聲里也滿是譏笑,“不染一起塵埃?可笑!你以為她是仙?她不過是個剛從山上出道的蠢女人,以為就算有多大的仇,也不會為了報仇而去殺人。別人來殺她,她也不會去殺別人,也許她只是現在沒有殺。那是她沒有殺過人,日後她的手上定會沾滿鮮血,甚至是成千上萬人的血!”

王峰也悠悠嘆道:“也許,女人對女人的感覺向來不會錯。”

不過他又道:“也許到那時,她只是為了更多的人,而去殺人。”

沒等柳香如發話,王峰又道:“你也不必反駁,男人對女人的感覺,有時也會不錯。”

柳香如不說話,只是在笑,笑聲里依然是譏笑。似是濃濃的妒忌,產生的譏笑。

“別說得她像個救世主,就算是救世主,別人也不需要她救,至少我不會!”

柳香如剛說了這句話,就忽然一揮劍,“哧”的一聲,十多米外的一顆大樹就被切斷,轟然倒塌,塵氣飛揚。

“勢必有一日,她一如此樹,擋我者,死!”

此時,柳香如絕美的音容,已然冷若冰霜。

看得眾人都心底湧上一股寒意。黑白雙劍似乎第一次認識他們的莊主,心裏已生出些許畏懼。

王甫已低下頭,一動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個求死之人,不能死,也不能死在一個他喜歡的女人手中,他心裏是什麼感受,也只有他知道,只因他的悲傷已深入骨髓,只有自己能體會。

王峰蒼老的手,已有些冰冷,卻道,“若非她去追殺那個傳奇幽影,你也不會在此放肆。”

柳香如不說話,她在冷笑。那又何嘗不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呢?

王峰從她冰冷的臉上的冷笑中,似也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睛就發出了奇怪的光,“我明白了!呵呵,你確實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果然,越美的女人,心腸就越狠毒!”

柳香如又微微一挑修長的眉毛,雪亮而動人的星眸里閃出一道清芒,“你明白了什麼!”

王峰一想到這女人計劃的狠毒,就忽然握緊了手中的劍,“項、王、楚那三個奇才,在利用江湖之人探索十六個陰陽帝墓,待奪到裏邊最重要之物時,便以逸待勞。而你,則在利用這三人,坐收漁翁之利。”

柳香如不說話,她在聽,聽他還知道多少她的秘密。

果然,王峰又道:“你先利用一個叫柳晴的女人,用雕鳳紫玉引起項、王、楚三家的高層注意,使那三個奇才參透紫玉秘密……那些東西,最終只會落在你手中。”

柳香如道:“你太高估我了,你們勢力如此強大,而我勢單力薄。”

王峰道:“既然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像你這樣的女人,豈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不等柳香如說話,王峰又道:“你背後要麼有人,要麼……”

早已聽得冷汗直流,有些顫抖的詩白忍不住問道:“要麼……什麼?”

柳香如豁然冷冷地一瞪,詩白不由地後退一步。

王峰忽然全身冰冷,“要麼……你就是那個背後的人!”

柳香如眯着冷眸,“哦?”

王峰冰冷的手,已死死的握住劍,他只是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那個傳奇幽影是不是你的人?”

柳香如沒有說話,她也已不必承認,只是在冷笑,又忽然笑得很詭異。

她只是冷冷地道,“你知道的已夠多,你可以死了!”

王峰竟然呵呵大笑起來,“好!”

好字一出口,一道無比奪目的光華,一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倏忽便已將柳香如擊為粉碎。

王峰見此情形,臉色已大變,突然向身後揮劍,只是他的劍剛一動,他的手便已動不了,已連劍都掉落於地。

他握劍的手,已被一道無形的劍氣從他的身後突兀斬掉。

劍落,他的人頭也忽然落下。

他已掉地的頭顱,猙獰可怖的臉上,嘴角抽搐的嘴,竟然還擠出半句,“我猜沒錯……”

這究竟是多快的劍,才能做到這點?

詩白水墨二人已驚恐地連連後退,只是,再見柳香如已忽然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身體就顫抖的噗通癱坐在地上。

殺人滅口,凡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的人,下場只有死。

他們很明白這一點,他們沒有求饒,不僅是因為他們已驚恐地說不出來,也是因為此時絕不能多說話一句話,多說一個字。如此,也許還能活。

一個人決心要殺你,你再怎麼求饒也無濟於事,沉默,往往是最好的求饒。

他們沒有死,柳香如扔下一個雕花小瓷瓶,冷冷地說道:“吃下。”

詩白水墨二話不說,就拿起瓶子,打開瓶蓋,一倒,裏邊便有三顆黑色藥丸,還帶着奇異的香氣,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便各取一粒吞下,然後還是跪着,什麼話我不說。

柳香如冷道:“你吃下的是噬魂蠱,一旦泄露我的事,我便在第一時間知曉,我心念一動,你們體內的蠱,便會將你們的靈魂吞噬得一乾二淨,沒有人能知道你們是什麼死的!”

二人聽到這話,早已顫抖的身體,已不斷地在痙攣,竟同時顫顫的道,“豈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聽到……”

柳香如只是冷哼,又看向早已驚呆,又變為驚恐的王甫,又將一顆噬魂扔給他,“吃下,只要你聽話,以後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

王甫驚恐的眼裏,又發出了光,抬頭看着柳香如,似已又痴了。

“啪”的一聲響,一柄冰冷的劍身就拍在他冰冷的臉上,他又才全身冰冷起來。

他顫顫的說道,“我……我願意臣服!為您效勞!”

柳香如笑了,冷若冰霜的絕世音容,又似滿園春色,百花齊放。

“你現在就回去,和你那未婚妻哭訴,要讓王、楚兩家,最好也讓項家出動強者,擒拿那個女人!我要讓她死!”

“哪……哪個女人?”

啪!又是冰冷的劍身,向王甫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蠢貨!”

王甫顫顫的問道:“是……是姑蘇容?”

柳香如沒有說話,只是詭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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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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