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張開的大網

看着鏡子裏面容憔悴，眼睛燃燒着復仇火焰的自己，常嘯傑感覺是那麼的陌生，捧起水潑向那個面目猙獰的影像，常嘯傑逃一般的衝出洗手間。

“夏雨荷死了，昨晚在醫院。”張婕追出洗手間說。

早上她還沒有起床，劉華山讓小陳打來電話，說夏雨荷昨晚自然死亡，叫張婕趕往醫院，等小陳和其他同事趕過去，做了現場，下了死亡證明自然死亡。

一切結束后，小陳向劉華山彙報，劉華山說平時張婕和常嘯傑關係不錯，還是讓她通知常嘯傑吧。大家都清楚常嘯傑是個很難控制的傢伙，誰也不想正面和他發生衝突。

常嘯傑和張婕去醫院太平間做了最後的告別，夏雨荷的表情是祥和的。在張婕看來夏雨荷的祥和表情是一種解脫，當然這種解脫是對於過去噩夢般的生活而言。

常嘯傑看着靜靜地躺着再也不會起來的夏雨荷，悲痛欲絕地說：“我要為你報仇，我要殺了他。”張婕雖然不知道常嘯傑嘴裏的他是誰，但她猜測應該和陳富強有關係。

命運總是這樣捉弄着人們，或許是常嘯傑天生就有這樣的劫數，或許是夏雨荷遇到了常嘯傑是劫數，或許是劫數讓他們相遇……誰也不知道，誰也無法確定這場劫數里的因果變數。不管發生了什麼，還會發生什麼這都是生活推進的。

回家的路上常嘯傑說想一個人靜靜，自己走走。張婕無奈地看着他遠去，正要回局裏時，周一龍卻出現在張婕面前，張婕從鼻孔里發出蔑視的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是我想告訴你，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們。”周一龍說著話，直接等着結果。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還有值得可信的價值嗎？敗類。”張婕白了他一眼準備走開，周一龍卻攔住她說:“你要想救常嘯傑就必須幫我們，不管你怎麼看待我。”

張婕聽到他說常嘯傑，腳步一下子停下來，睜大眼睛狠狠地說:“怎麼這麼沒人性，你們要對他怎樣？”

“救他，破案。”周一龍說。

“什麼？破案？笑話，第一次良心發現嗎？”張婕覺得好笑，雖然沒有證據告他，可省級領導還能冤枉他嗎。

“幫小陳調出關於簡依雲的檔案，這個只有你才能避過劉華山。”周一龍沒有說劉局長，也沒有像平時那樣說成劉局。

“幫小陳？簡依雲？與救常嘯傑有啥關係？”張婕的問題如機關槍一樣掃射出一串串。給誰也會有疑問的，小陳檢舉周一龍，周一龍要她幫小陳，自然有很多不明白了。

“劉華山控制了內部機密資料庫的鑰匙，任何人使用檔案資料都要向他申請。現在你去申請使用，最合適了。第一你可以借口處理我以前的檔案，第二現在只有你可以和小陳配合破案。他才是內鬼。相信我，只有我向組織提出被休假，才有機會蒙蔽劉華山。他們的線很龐大，如果失敗了，就不會有機會了……”周一龍說道。

“我要相信嗎？這與救他有什麼關係？”張婕說的他自然是常嘯傑，周一龍也明白，在當下也只有常嘯傑才是她的軟肋。

“你查到簡依雲的出入境記錄，交給小陳就可以了。一旦被發現你就說簡依雲是往日好友，好奇。救常嘯傑就看你了，有新情況我再找你。”周一龍看着張婕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信任，他不知道出自於什麼目的又說了一句:“希望常嘯傑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殺人解決不了問題。”

張婕憤怒地看着周一龍，咬緊牙齒說:“他是清白的，我相信他。”她說的當然還是常嘯傑。

冬季的雨不多，可是這天偏偏下了雨，雨不大，淅淅瀝瀝的。貼在人們的頭髮、額頭、睫毛，乃至臉上，如同一粒粒小珍珠般好看。

張婕無心細細品酌這冬日的雨，用手抹去所有的雨珠，向常嘯傑家走去。

常嘯傑不在家，所有的門沒有上鎖，張婕在每個角落尋找着他的身影，屋內確實沒有人，常嘯傑去哪了呢？

在公交車站，劉華山看見了常嘯傑。他喊了一聲，常嘯傑沒有應聲，自顧匆匆的向停靠過來的一輛公交車上擠去。

劉華山又向他喊了幾句，常嘯傑已經上車了，靠在一個窗子前坐了下來。劉華山覺得常嘯傑的目光有些怪異，難道是沒有看到自己？

劉華山在玻璃窗上敲了敲，他想和常嘯傑談談，可惜常嘯傑依然沒有反應，眼睛四處飄浮着。車是321路，從住院部到彭原機場的，一路遠去。

也就是在321路駛出車站不久，劉華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他的目光從車子離去的方向收回來時，發現了周一龍。

劉華山想繞開，已經來不及了，甚至可以看到周一龍邋遢的胡茬凌亂的黑色。

“劉局長，忙呢？”周一龍的衣着似乎比起以前少了修飾，讓劉華山有些尷尬，好在他叫了一聲局長讓劉華山心裏平衡了些許。

“反省的怎麼樣了？別再添亂子了，就像這次我也救不了你。”劉華山嘴上說的很仁義，心裏很痛快，就是沒有直接把他給辦了，多少有些忌諱和恐慌。

“我知道你幫我不少，今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喝一杯去。”周一龍的話有很大程度上的不合常規，但是聯繫到他的整體就似乎又很正常。

“我？嗯，算了吧！改天，今天……”劉華山推辭着，說實話，在省領導還沒有離開之前，他更不願意接觸周一龍的。

“劉局長，我有那麼害怕嗎？”周一龍的目光向遠方望去，從他站立的角度上剛好是321路遠去的方向。

“你呀，怎麼說你好呢。”劉華山笑着說道，他也在看那沿途的各站小小的文字名稱。

“劉局長沒開車？難得見你出來。”周一龍眼睛盯在豪華麗水賓館的站點說。

“嗯，哦，今天想出來轉轉，沒有你工作施展不開，很多地方讓人頭疼！”劉華山還是給周一龍挽回了很多面子問題。

“要不我們坐坐去，去豪華麗水吧，擋個車。”面對周一龍的盛情邀請，劉華山乾笑了一聲。

周一龍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