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萬不得已
“你是想讓我喝下魔泉？”
望着姬如雪，張龍問道。
天地有兩種奇異泉水，魔泉和聖泉，都是天地初開之時，天道本源能量所化，一陰一陽，相傳喝下魔泉和聖泉，便能直接成聖，只可惜，從古到今，沒有一個人成功過，反而全都死在了魔泉和聖泉無限的能量膨脹之中。
久而久之，便沒人再敢常識，作為最強的天材地寶，聖泉和魔泉反而變的無人問津。
“怎麼？還有你張龍害怕的時候？怎麼都是一死，何不試試。”姬如雪笑望張龍，雖然她是帝級修為，可在她印象里。張龍依然是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身懷諸多奇迹的傢伙。
“呃……”
張龍沉吟，心中萬分拒絕。
什麼左右都是死，不如試一試，起碼他現在活得好好的，不到萬不得已。作死這種事還是少干為妙。
“魔泉的事兒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趕緊勸勸小公主，她失憶了，根本不願意跟我走。”
眨了眨眼，張龍轉移了話題。
姬如雪看向小公主，也犯難了。
她知道小公主失憶的事。實際上，小公主進入修真界不久，姬如雪就發現了她，只是小公主性格奇特，姬如雪便沒有現身，一直在暗中保護，曾經不少想要找小公主尋仇的門派高手，實際都被姬如雪除掉了，這也是小公主能以區區金丹期在修真界高歌猛進，安穩突破到今天這成就。
所以，姬如雪知道想要讓小公主聽話很難。
她曾想過幫小公主恢復記憶，可後來發現，小公主的精神力之強，縱然是她這帝級強者都無法窺探其識海，根本沒辦法讓她恢復記憶。
“這，確實是個問題。”輕吸一口氣，姬如雪有些為難。
可就在這時，天地突然起風，梵天古帝到了。
“大家都在啊？看來天意真的是想讓你們來滅了本尊，只可惜，現在好像要被滅的，是你們。”
“天意？呵呵呵，本尊可以滅了天意！”
狂妄滔天的嗓音在整個天空浩蕩，繼而，一個人從高空中跨了出來。
正是一身黑金長袍的梵天古帝。
目光鎖定下方山谷的三人，梵天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一掌按下。
嗡隆隆的盛相中，一道巨大的龍爪從高空落下，黑金兩色的龍爪，如同實質，遮天蔽日，熠熠生輝！
望着那遮蔽整個天幕的龍爪，姬如雪大驚，放聲道：“快帶她離開！”
話畢，她便化身一頭巨大白狐，迎着那巨爪掠了上去。
張龍也心中大驚，再顧不上其他，身形化作流光掠向小公主，又拉起她的手，朝遠處天空急速飛掠。
小公主也被這巨大龍爪震住，加上張龍和姬如雪之前說的種種，讓她隱隱想到了什麼，所以一直處在發獃中，並沒有抵抗張龍，也幸好沒有抵抗。
“咔嚓嚓！”
高空中，姬如雪揮動雙爪，無數銀白爪印撲向那龍爪，繼而雙雙爆碎。
大地之上。方圓數百里的山脈瞬間被夷為平地，數百里之外的山巒也紛紛巨震，碎石滾落，生靈塗炭。
已經飛出百里的張龍和小公主被這餘威直接拍在大地之上，繼而又掙扎着從泥土中爬出，繼續飛掠。
好在姬如雪和梵天的打鬥在雲端之上，要不然，光這餘威恐怕也能要了張龍的命。
天幕之上，姬如雪暴退百里，只一招，便讓她臉色瞬間煞白。
“姬如雪，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首領那麼威風嗎？呵呵呵，本尊剛剛只是稍稍動了動手指，你便這樣了？怎麼跟我打？想保住那兩個小東西，不可能了。”
望着姬如雪，梵天輕蔑發笑。
繼而，他目光看了看跑遠的張龍和小公主，心念微動，便是一道分身忽然出現在張龍和小公主前方。
姬如雪、張龍、小公主紛紛大驚。
張龍帶着小公主急忙繞道奔逃，而同一時間，姬如雪也化出分身，擋住梵天的分身。
梵天失笑，心念再度，突然間。天昏地暗！
數之不盡的分身突然遍佈整個天空，全都是跟梵天一模一樣的黑袍人形，那獵獵黑袍，將天穹都染成了全黑之色。
放眼望去，足有千萬之多！
而所有的分身，全部湧向了張龍和小公主。
密密麻麻的梵天分身。堵死了所有方向，張龍頓時停在了空中，逃無可逃。
這一刻，他才明白了姬如雪的焦灼，看來真的是到了絕境啊！
“不要啊！”
望着眼看就要斃命的張龍和小公主，姬如雪凄慘大叫。繼而，她身周白光大方，同樣化出千萬分身，逐一去阻擋梵天的分身。
也是成千萬的分身，在一瞬間潑灑整個天空，嘆為觀止！
然而。姬如雪還是遜色一籌，她雖然已經用盡全力，可分身的數量還是無法跟梵天阻擋，梵天的分身，起碼比她多了上萬道。
而這上萬道分身，便暢通無阻地湧向張龍和小公主。
“天地無極。神通三界！開！”
千鈞一髮之際，張龍怒吼一聲，雙手連連在前方虛空打出數道印訣，繼而又取出那擎蒼寶劍，凌空斬下。
他改變主意了，打算去魔界找魔泉！
這梵天古帝太強了。根本……
“轟隆！”
一聲巨響傳來，張龍失去了意識。
他跟小公主雖然已經進入了那破開的虛空裂縫，可以說已經進入了魔界，可梵天古帝分身的實力，竟然穿透了兩界結界，轟在了張龍身上。
重要的是。這只是梵天一道分身的威力，可想而知其恐怖！
魔界，暗無天日，雲層是血紅色的，彷彿當年蚩尤戰死留下的血祭依然沒有消散。
而空氣中則到處遊離着黑氣，一條一條猶如活着的幽靈。無聲無息地環繞。
大地之上，山川斷裂，白骨森森，如修羅戰場。
小公主沒有在乎這些，而是在看着張龍，張龍還趴在地上。氣息虛弱宛如死人。
剛剛，張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梵天分身攻來的所有力量，所以小公主毫髮無損。
想在剛才張龍那種幾乎是本能將她攬入懷中的動作，還有張龍咬牙硬抗准聖級分身的毀滅力時的神情，小公主忽然間心亂如麻。
她不記得以前，所以張龍剛剛的做法，是她第一次經歷，第一次有人用生命來保護她。
忽然感覺張龍不是那麼陌生了。
站了好一會兒，小公主才想到什麼，急忙蹲下身，握住張龍的手。以她的月白靈力為張龍療傷。
還好，能救。
畢竟只是梵天古帝千萬道分身的其中一道，實力上只能算梵天古帝本體的千萬分之一，而這一道分身顯然也沒有出全力，只是很隨意的揮出一張，加上兩界結界的格擋。轟在張龍身上的很有限，雖說重傷，但不至於斃命。
不知過了多久，張龍睜眼，嚇的小公主後退。
“呃……”
小公主的靈力剛一撤回，張龍便張口吐血。
“那個人的靈力太強。我，我無法幫你逼出來。”隔着兩米遠，小公主道。
張龍咧嘴，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沒事兒，先找魔泉。”深吸一口氣，張龍沉聲道。話畢，便拉着小公主繼續飛行。
血雲無聲滾動，黑霧繚繞，配合張龍凝重焦急的神情，氣氛忽然悲壯起來。
魔泉，最後活命的希望，而且是極渺茫的希望。
張龍不想死，但更不想讓小公主這個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美人去死。
所以，拼了。
一群魔獸發現了張龍和小公主這兩個入侵的外族，頓時從天地四方洶湧而來，張龍一句滾開，手中擎蒼全力劈下，便在瀰漫天地的獸群中開出一條血路，令的他再度吐血。
掠出千里之遙后，又有一群殘暴魔人試圖阻攔，這一回，小公主主動拂動那長琴，無數月白彎刀照亮魔界。在魔人中開出一條血路。
二人一路拼殺，一路硬闖，攪動了整個魔界。
當二人靠近魔界深處時，遇到的魔人實力也越發強大，已經重傷的張龍再度受傷，若非有小公主幫忙。恐怕沒有找到魔泉就先掛了。
而這一路上，無論遇到多強大的魔族，張龍一直在全力保護小公主，這一切，小公主也全都看在眼裏。
看着張龍越來越白的臉，越來越不穩當的御空飛行，嘴裏不要錢地吐血，小公主空靈心田隱隱多了些奇怪的意味。
她一直覺得自己心裏缺了什麼，現在，她似乎抓到了一絲線索。
終於，二人來到了魔界中心。
這裏是一處遼闊無邊的山谷，曾經是冥海所在，冥海乾枯之後，便成了這無邊山谷。
一切都是墨黑色的，山石山峰等等，黑的令人窒息。
兩座最高的絕峰中間，有一塊圓盤狀的巨石，巨石表面黑氣縈繞形成一方漩渦，漩渦中心，正懸浮着一滴黑的晶亮的液體。
那便是魔泉，十萬年才會醞釀出這一滴。
“二位，是來找死的嗎？”
這時，一道高大通天的巨人身影出現在一道絕峰之巔，高几十米的巨人，頭生雙角，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嘴臉，可從這震懾人心的嗓音就能聽出實力不凡，甚至是一路上遇到的最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