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竹馬,你戲真多6
包房內,氣氛一瞬有些不對。
冷凝,僵硬,尷尬,窒息,悶熱。
以弗陵為中心,向兩側散開兩道對峙的目光。
一人,爛醉如泥,卻不顧同寢一場的情分上撕破臉面。
一人,神色慌亂,明顯被說中了卻故作懵懂無知的樣子,不得不說,像是忽然被穿越到一個古代位面,而周圍人都在用目光對其進行凌辱。
陳連芝身子緊緊一顫,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眼眶微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慣用的楚楚可憐招式,讓人在場的男人們一下子就心酸發軟。
女孩子的宿舍要是撕起架來,都是源於日常生活中堆積而起的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忽然在某一個瞬間點……
砰地一聲,爆發了!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她不能輸。
她絕對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掉眼淚,丟人現眼。
“胡說什麼。”
陳連芝一手拉着白皚皚要從包房離開,神色閃過一絲慌亂,輕易就被她擒獲在眼底。
“皚皚,我們先走,不管她,她平時都愛跟那些富二代朋友出去喝酒,不到三點從不消停,夜不歸宿又不是一天兩天。”
吳奕緲眯着眼,手攥緊酒瓶。
“我沒胡說。”
“不止洗髮水,還有洗面奶,牙膏,反正我放在廁所內的,洗髮水,沐浴露,還有我桌上的紙巾,柜子裏的三隻松鼠,她只有看到了,每次都被她一點一點地用掉。”
“就像蝗蟲一樣,過了境片甲不留。本來這一點東西我也沒放在眼底,只是她四年來,都不跟我說就隨便拿,這樣算什麼,別人的東西就不用錢買的嗎?”
“你也別說我斤斤計較小氣吧啦的,也別認為我有錢就得當冤大頭!”
“皚皚,你不知道,她三個月前,最後一次拿我東西時,我就跟她坦誠布公地說過,從那天起我們的關係就一直很尷尬,你一直忙着考研,我才沒有跟你說,但這事你要不相信,可以去問夏夏。”
吳奕緲聲音清脆好聽,邏輯縝密條理清晰,全然沒有半分醉酒的跡象。
可當她義正言辭地將一番話說完后,姿勢不過三秒,就倒在沙發上,嘻嘻哈哈地笑着。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陳影后又要開始自己的否認三連了……”
弗陵半邊身子都倚在陳連芝的身上,聞言,良久不動。
摳了摳陳連芝緊攥的手指,語氣微微上揚,輕笑。
“你原來那麼喜歡用別人的東西啊?”
自從吳奕緲自說自語開始,陳連芝全身泛過一絲僵硬。
她當初說過,為了宿舍在最後一年的太平安穩,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事。
可後來,歐夏丹知道了。
如今,白皚皚也知道了。
這個女人的嘴,根本就關不嚴實。
只要想到她帶有自己的掣肘,無時無刻地提醒着自己,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是小偷,是罪人,即便再努力也拜託不了貪小便宜,手腳不幹凈的罪名。
陳連芝神色微微扭曲着,卻竭盡全力掩飾着臉色的陰鷙,寒聲道,“我不是,我沒有,別聽她胡說。”
轉過頭睨着身後還愣怔在聽故事中的油膩男:“還不快過來幫忙。”
油膩男連忙上前,伸出手又不敢碰,膽戰心驚地看着陳連芝。
“大姐,要怎麼幫?”
大什麼姐啊?
瞎眼了不曾!
這樣的業務水平還有本事來當鴨,遲早得關門歇業。
陳連芝咬了咬牙,將白皚皚往他身上推,“你扶着她。”
油膩男:“……”
弗陵聞言,身子故意用了力道,重重地跌靠在她的肩膀上,“她這樣說你壞話,你怎麼不反駁啊?”
陳連芝語氣漸重,沉聲道,“她喝醉了說胡話呢,我不跟她計較,而且我這還不是要送你回去,肖陽可是在外面等着你。”不這樣解釋她還能怎樣?
弗陵笑了,右手抬起,用力推開她的肩膀。
陳連芝被她那麼一推,身子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門上。
“白皚皚,你幹什麼?”
弗陵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淚漬,歪着頭看她,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麼急着讓我走,我還沒喝夠呢!”
轉過身時,海藻般濃密的長發甩在肩后。
一時間,桀驁和瘋狂,都在她臉上流淌而過。
包房裏燈光昏黃,頭頂上的燈光不時地打落急束五彩斑斕的光線。
但多數時段,視線都是昏暗的。
弗陵身子跌跌撞撞,摸黑回了吳奕緲身邊坐了下去。
春夏秋冬還沒離開包房,齊齊愣怔地杵在一旁站着,當背景板。
弗陵看着好笑,但也沒去搭理他們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陳連芝不僅喜歡拿別人的東西,還喜歡搶別人的男人。”
吳奕緲半清醒的狀態,弗陵就在她耳邊開始灌輸一些東西。
這話什麼意思?
陳連芝聞言,撫着後背的手微僵,良久,扶着門站起。
“該不會,你的男人就是被她給搶走了?”
吳奕渺摁了摁酸酸漲漲的額頭,僵硬了許久才把頭給轉過去看陳連芝。
弗陵手指放在唇邊抵着,搖了一搖。
“別這樣說,很難聽。”
吳奕渺還是不信,畢竟這消息太重磅了。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被小三被插足,你們就這樣散了,都說七年之癢最可怕,你們差不多有三個,三個七年了吧?都挺過來了怎麼還會因為一個三兒……”
“到底,真的,還是假,假的?”
弗陵看着臉色漲得青黑,抿唇不語的陳連芝聳肩。
“我存了照片,他們滾床單,你要不要幫我查查那個女人是誰?”
吳奕緲神情嚴肅地接過她手機要看。
“不急不急,我發你微信,讓你看個夠。”
弗陵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流轉。
“還有你們,要是你們能幫我查出來這個女人是誰,我......大恩不言謝。”
跟包房裏的春夏秋冬說完后,想按手機發圖片給吳奕緲,卻把照片群發到班級群內。
弗陵索性撕得徹底,雙手抵在了唇角邊,將手機一拋,故作驚慌,“怎麼辦?我把想要發給你的照片給發到班級群去了。”
吳奕渺擺擺手:“沒事,我去群里,保存下來就可以。”
陳連芝身體顫抖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白皚皚到底發了些什麼,卻又怕自己這幅樣子有些做賊心虛的嫌疑。
可手卻還已經是主動地上去,點開那張高清的照片看。
高清的圖片里,酒店房間內,將自己貼在肖陽肩膀上的畫面拍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勾成圈,不斷地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繞了又繞。
而她的嘴角,恰如其分地勾起了三分嬌俏,七分羞惱,暈紅的兩頰上顯而易見的是被滋潤過的顏色。
那張照片是自己趁着肖陽睡着的時候拍的,故意用肖陽的手機給拍了。
當初記得被肖陽警告過一次就刪掉了,她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白皚皚手上?
不過三分鐘,很快地便有無數的信息彈跳了出來,旋即暴風雨似地蔓延。
直直將羞愧不安醜陋自覺丟人現眼的陳連芝打落十八層地獄。
“白皚皚,你發的是什麼十八禁的話題?”
“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我要下去。”
更有人堂而皇之地直指,“這不就是陳連芝嗎?”
“陳連芝,不可能吧,你們女生都這麼奔放?”
“號外號外:創業勵志模範人物肖大總裁與膚白貌美大胸妹子同塌而眠,到底是原配不知曉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還是總裁忘了自己家中早有嬌妻卻只心心念念懷中如花美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