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4章 1362你跟你的棋過去50

第1354章 1362你跟你的棋過去50

侍女晚膳前說過的那一句話始終讓人惴惴不安。

故而一整晚強撐着不睡便是想守到一個答案。

若他真的如此卑鄙齷齪,三更半夜夜探閨房,那自己又要如何指責對方?

甚至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從房中拖出棋盤出來。

這還真是奇怪,她之前怎麼都沒發現這棋盤的存在,又不可是自己將這玩意安排在此的。

原主之前並不擅棋,弗陵又不知是會主動去玩這種廢精神的遊戲。

但也不妨礙自己懂得一些皮毛。

三更鼓過,弗陵轉了一轉腦袋,忽然覺得下頜像是貼着什麼東西,涼涼的,還極不舒服。

晃晃悠悠地醒轉,恍然瞥見眼前一個陰影。

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做噩夢,看到牛鬼蛇神來鎖魂,可眼前這臉色冰冷的,可比惡貫滿盈的牛鬼蛇神要壞得多了。

像極了謝玄道。

然這個想法剛一冒頭,弗陵很快地便驚醒。

她還當自己是看茬了眼,但現實還是給了她重重一擊。

謝玄道將拖着自己腦袋的手挪開,嫌棄備至地用帕子狠狠擦拭。

弗陵摸了摸自己下頜未乾的口水,看着棋盤對面坐着的人,腦子驟然亂成一團麻。

“我聽說會這樣是因為身體有什麼疾病。”

謝玄道面色淡然:“嗯,我會給你找大夫看看。”

弗陵嘴角微微一抽:“其實也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謝玄道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一個偏方,等下我會將藥方寫下,讓人下去抓。一日三次,不容中止,我會讓侍女盯着你喝完。”

弗陵趕緊擺了擺手:“那要吃藥的話還是算了。”

謝玄道:“不能諱疾忌醫。”

弗陵擺着臭臉:“反正吃不吃都是我自己的事。”

謝玄道盯着棋盤。

“你怎麼在這種時候過來?”

謝玄道:“找你自然有事。”

“這是怎麼回事?”

“我擺的。”

“左手對右手。”

1

先話都不說,到了目的地,謝玄道語氣冷硬,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下去。”

弗陵:“我不。”

謝玄道:“要我推你?”

弗陵:“你先下。”

謝玄道牙關緊咬:“我讓你下去。”

弗陵脾氣也上來,擰了擰眉:“你以為我不願意下,我腿現在抽筋了,動不了。”

隨從尷尬地望望天,又看看地,隔了好半晌都不見這兩人辯駁出個什麼結局,索性自己找個地方將馬拴好。

謝玄道面色微變,向來冷冰冰,無甚表情的臉上變幻了兩下。

“哪只腳?”

語氣竟然柔和了幾分。

弗陵思忖着正要怎麼答,忽見對方徑直下了馬,隨後帶過自己的手,搭在她肩頭上,不容她閃躲的瞬間,另外一隻手從膝下帶過,將人從馬背抱了下來。

弗陵頑皮地歪了歪腦袋,嗔笑地看他一眼。

忽然想到了答案。

“你猜。”

意識到被騙了的人眉心微擰。

謝玄道:“你以為用這種方式我就能原諒?”

弗陵看着他還抱着自己未放,以為他應該是很喜歡,故意往他肩頭倚靠過去,溫柔小意道:“哪種方式?”

溫香軟玉在懷,偏生這人還能無欲無求,坐懷不亂。

謝玄道:“胡攪蠻纏。”

他語氣不冷不硬,卻反倒讓她險些氣笑了。

“是不是不懂得男女大防,是不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未待他回,弗陵後知後覺點點頭:“的確不合適,畢竟我們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

謝玄道臉色不變,雙臂忽然伸展而出,而後在弗陵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雙手一放。

弗陵下意識撈過對方的脖頸,緊緊鎖喉不放。

謝玄道:“放開。”

弗陵咬牙,緊緊抱住這人的脖,生怕他果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就將自己給摔在地上,雙腳更是敏捷地爬上他的腰。

“你要摔死我,你還是不是人啊?”

謝玄道語氣微變,聲音啞了幾分,眼眸漆黑如同浸潤了寒冰。

“放開,你這樣成何體統?”

弗陵笑笑,不以為然:“怕什麼,反正你也不吃虧。”

謝玄道低垂着眼帘,帶了點拒人千里的決絕,唇角輕挽,笑意漸深,嘴角劃過猶如刀鋒一般的冰冷弧線,那種視眾生為螻蟻的殘酷藐視神色。

“璋憲,我沒在跟你開玩笑,我也不樂意同你開這種玩笑。”

弗陵陡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微滯,趕緊地從他身上下來。

“算了算了,一點都不好玩。”

她差點忘了,這人已經被去了勢。

自己方才還故意那樣撩撥她,這不是故意往人刀口上撒鹽嗎?

罪惡啊罪惡。

深覺自己罪大惡極的人不忍再看謝玄道一眼,疾步轉身,快步離去。

謝玄道微微抬眼,視線落在她慌亂離開的背影,黯淡無光的眸底好像撒了一層灰。

竟這般急不可耐地要走?

弗陵不清楚他們此行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自己對於方向感又極為淡薄,壓根不曉得如今又到了何地。

是離着州城近了,還是離着州城遠了。

圓圓若是還在州城內等她,謝玄道要是根本不打算放她獨自離開,自己又該如何?

無奈之下將目光挪到謝玄道的部下身上。

弗陵見他們將馬拴在樹上,靠着在一團取出水壺喝水時,隨機逮住一個長相隨和,看着親切的人問話。

委實是其他幾個看到自個過來便如走獸散去,唯獨眼下這位,是背對着自己,未曾意識到她已然悄無聲息地步到他身後,手背輕搭上這人的肩。

這部下顯然是被自己的突襲給嚇到了,又咬牙切齒暗罵抬同伴。

竟將自己給拋下以至於被迫應對璋憲郡主的詢問。

“你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嗎?”

這部下抬了一抬眼皮子,看向不遠處,正靠着樹榦閉目整休的世子。

弗陵不解他這遲遲不回到底什麼意思,但眼神依舊帶着濃重的期許看向他。

這部下拱手抱拳:“看世子安排。”

弗陵微微一皺眉頭,很是不滿。

這回答壓根就跟沒回到無甚區別了。

“你們之前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出什麼任務嗎?你們出任務,難道都是這般稀里糊塗的。”

這部下又抬頭,越過璋憲郡主身後徑直看向那樹下的人。

謝世子正凝視着他。

神色慵懶,那眼底深處卻是絕對的肅殺和冷酷。

部下趕緊垂頭斂簾,倒吸一口涼氣。

弗陵好笑又好氣,叉腰看向他:“怎麼我問你一句你要看一眼謝玄道?難不成他臉上還寫了答案了?”

說罷還有樣學樣,跟他一般往後看了謝玄道一眼。

這部下面色顯出幾分窘迫:“郡主,您別為難我。”

弗陵氣笑了:“你這人好生奇怪,我說什麼了我就為難你,難道不是那為難我嗎?故意裝出一副被我欺負慘了的樣子,然後好讓謝玄道找我麻煩是不是?”

部下急呼:“郡主。”

話音方落,陡然瞥見謝玄道已然悄無聲息地步到他身後來。

這部下立刻站定得筆直:“世子,屬下什麼都沒跟她說。”

弗陵抱手,故意道:“他騙你,他說了好多,這人留不得了,拉去埋了。”

部下大叫:“郡主,您不能害我。”

謝玄道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然目光在觸及她眼底的促狹時很快便移開,對部下看去,眉眼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去吧。”

部下筆直地走了,鼻翼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悶哼。

弗陵抱了抱手,哀婉嘆息了一聲。

“好好的人都被你訓練成什麼鬼樣子了?”

謝玄道突道:“你府中之前不也養了一批精兵強將,在你逃婚的時候幫你轉移嫁妝。”

這話題來得巧妙,弗陵都不敢擅自作答。

生怕他這是瞄向自己的嫁妝了。

要說弗陵怎會如此疑神疑鬼,那也得歸委到西洲軍營怔急缺糧草。

而她的嫁妝堪比半座城池,能換回多少嫁妝,還尚且不可估量。

她第六感一向很准。

雖然只是他的一句試探的話,弗陵已經在腦海中快速運轉,深諳他接下來會跟自己提什麼。

若最後真是那種要求,弗陵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保家衛國她雖然使不上勁,但在這種事請上她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

弗陵很快綻開笑靨:“跟謝世子您的人比起來,便算不上什麼精兵強將。”

謝玄道:“那些人如今在哪裏?”

弗陵眉梢微轉,“我憑什麼你問什麼我就得答什麼。”

謝玄道:“你可以問我你想知道的。”

這般的急不可耐,難不成還真只是相中自己嫁妝而已?

她的確是想過,若謝玄道開門見山跟自己提,她不會拒絕什麼,只不過這心底委實還有那麼幾分的不甘心啊!

弗陵嘴角抽抽兩下:“呵呵,那我要是認真問你胡亂答該怎麼辦?”

謝玄道:“我不像你。”

談判破裂。

就這態度,自己還死乞白賴地想要討好這人,也不看看這張嘴巴到底是怎麼往外出口傷人的。

“謝玄道,咱們免談。”

還想知道她將人藏在哪裏,這要是將自己老巢給掀了個底,自己還怎麼在那裏無憂無慮地度過自己的晚年生活?

這嫁妝若是真想要,等她回去自會找人抬出來放山門口。

隨你拿。

謝玄道看着她陡然轉身而離,眉心一挑不明所以她怎麼說走就走。

“站住。”

弗陵懶得理會:“放心,我閑着無聊,去那邊喂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也飛不到哪裏去。”

······

河畔邊,雁齒橋紅,裙腰草綠,駿馬停駐在堤岸邊,正踩在綿軟的草地上吃草。

弗陵抱着膝蓋看了又看,稀里糊塗間也叼了一顆雜草放在鼻翼間輕輕一嗅。

帶着雨後清新的青草香,讓人頹憊不堪的身心都難得得一舒展。

手心裏忽然被塞了一顆漿果的時候,弗陵愣了一下。

謝玄道負手而立,像是閑逛過來的,目光怔視着潺潺流淌的溪流。

弗陵只當這是打算和好的意思,拿起果子放到河水中清洗過後,這才放入嘴邊,卡咔吱咔吱地吃了起來。

“有事找我?”

挺好哄的,謝玄道心想。

謝玄道收斂目光,沉聲道:“其實之前就算你不出現我也有辦法讓高佑祖同意借道。”

這是主動要來說自己那計劃了。

弗陵一挑眉頭:“有辦法你怎麼不說?看我出醜很好玩嗎?”

謝玄道:“不是。”

“只是,看到你犧牲挺多的,想知道你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弗陵掀開一記白眼看向他去,委實不知該怎麼說這人才好。

謝玄道悶聲道:“吃虧了沒有?”

弗陵抿了抿唇:“吃虧了又怎樣?沒吃虧又怎樣?”

謝玄道:“我已經將高佑祖殺了。”

弗陵愣然,一時間竟然以為自己聽茬了。

“你說什麼?”

謝玄道冷哂:“你吃虧了又怎樣,沒吃虧又怎樣。”

他敢那樣對你便該意識到有如今這結果。

更何況,那些難聽的話未曾落入她耳中。

弗陵訥訥地低頭啃漿果:“那能接下來借道運糧又要怎麼辦?”

她委實替謝玄道擔心。

他輕飄飄的一句,人殺了也就殺了,好像還不當回事。

“高佑祖可是高大人的獨生子,寵得跟個命根子似的,他這要是知道能不跟你拚命也就罷。”

“更關鍵,他肯定會將這件事呈遞到元詔帝手中的,到時候他要是在奏摺中隨意污衊你們幾句,說你們囤積糧草是意圖謀反怎麼辦?”

“如今你們家這種情況,元詔帝說不定就等着你們找個機會反了呢。這樣他才能有機會收攬軍權。”

謝玄道不以為然:“我安排了人,擅易容術,安插了一個假的高佑祖在州城。”

弗陵愣了一下,嘴角漸漸晚起一絲笑意:“這要是親爹都未能發現,那高佑祖死得未免也忒慘。”

“他們父子二人關係不和已不是一日兩日,便是高佑祖出現一些異於尋常的舉動,高大人一時半刻也發現不了。”

一時半刻,說不定等東窗事發,他已經不需要再靠那條道運糧了。

弗陵道:“是要打戰了嗎?這個時候怎麼需要囤積糧草。”

謝玄道:“韃靼人一直有南下勢頭,何況之前被滅的西涼國,前些時日扶持了一個少主,一舉將因內部矛盾而分散的各部聯合起來,如今野心勃勃,意圖聯合韃靼,想要破開城防。”

弗陵:“這些事朝廷不知道嗎?”

謝玄道:“知道,元詔帝派了一個督察御史,如今還留在西洲,正監督着軍營內的一舉一動,如今便是要頒佈任何軍令政要都需要那位的點頭同意才可頒佈。”

這未免便有些過分了,這老話也常說,一山不容二虎,這放上兩個做主的遲早要出事。

而且最怕的還是有人找不到名頭,便拿督察御史來做這個筏。

弗陵道:“但他既然安插了人進來,就該知道戰事一觸即發,元詔帝就沒有為此表示過什麼?”

“表示什麼?你要他如何表示?上回還以給你準備嫁妝為由駁回了。”

弗陵嘴角抽搐了兩下,着實為元詔帝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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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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