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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神色冷凝的坐在馬車上。
段家如今一盤散沙,全都不是一條心,想要爭奪家主之位。
而最具威脅的是段老夫人與段臣風。
白薇想要將這倆人給收拾了,其餘的魑魅魍魎,不足為患!
馬車停在莊子門前,白薇挑開帘子,望着緊閉的莊子大門,她招來問蘭,耳語幾句。
問蘭神色凝重,點了點頭,轉身下馬車,吩咐護衛從後院翻牆而入。
白薇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莊子門口。
問蘭抬手叩響門板。
好一會兒,門內傳來腳步聲,將門給打開一條縫。
“我是白薇,求見段老夫人。”白薇自報家門。
門仆看一眼白薇,又望向馬車後面兩輛馬車,目光在第二輛馬車停頓一下,見白薇沒有帶多少人,只有倆個護衛傍身,隨身一個婢女。
“老夫人已經久候多時了。”門仆將門大大的打開,臉上堆着笑,“沈夫人請進。”
白薇望一眼空曠的院子,抬腳邁入院內。
忽而,蟄伏在院內兩側的人,拔劍刺向白薇的胸膛!
白薇反應敏捷,側身避開。
護衛迅敏打鬥起來。
那倆個刺客,無暇分心去對付白薇。
護衛是沈遇精挑細選,保護白薇的安危,拳腳功夫過硬。
不過幾個回合,便將刺客給擒獲住!
“白薇,你這是幹什麼?我誠心邀你過來,仔細相商,卻未曾料到你一上門,便動手!”段老夫人臉色陰沉,看着被白薇抓住的人,暗淬一口沒用的東西,先發制人道:“你無心求和,我也不必講究情面!”
段老夫人手一揮,“來人啊!將白薇拿下!”
天高皇帝遠,白薇身邊只帶着兩個護衛與一個婢女,段老夫人十分胸有成竹。
此次必定叫白薇有去無回!
數十人將白薇等人團團包圍住,餘下的幾位,朝馬車而去,用劍挑起帘子,準備將馬車裏的段臣風救出來。
段家護衛動作一頓,瞪大眼珠子,傻傻地盯着馬車裏的人。
“要挾持本官?”京兆府尹曹大人端坐在馬車上,滿臉威儀望着護衛。
他在官署辦案,白薇報案,段家小公子被綁走,有人給她送口信,約來莊子上,擔心有其他的陰謀,請他過來查辦。
段家護衛嚇得手裏的劍掉在地上。
曹大人提着袍擺,步下馬車。
他看着白薇主僕倆被人持劍包圍,臉色沉肅。
“青天白日行兇,你們眼中可還有王法?”
曹大人目光冷冽,直射向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白薇這賤人告官了!
她牙根一咬,就見曹大人手一揮,潛伏的官兵一涌而出,將護衛全都包圍住。
段老夫人臉色蒼白,一臉菜色。
“大……大人,是……是白薇先動的手!”段老夫人眼淚掉下來,她跪在地上喊冤,“民婦逼不得已,這才出此下策啊!白薇抓走了老身的兒子,斷了他一指!”
“賊喊捉賊!你兒子好端端的在段家,我何時抓走他,又斷了他一指?”白薇臉色沉肅,看着她的人,將五花大綁的段景行救出來,孩子鼻青臉腫,身上全都濕透了。“景行!”
白薇快步上前,輕輕喚着段景行。
段景行氣息奄奄,腫脹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一眼白薇,整個人昏過去。
護衛沉聲道:“少夫人,屬下進去的時候,段小公子被丟盡水缸里。”
白薇眼中燃燒着怒火,“虎毒尚且不食子,段景行是你的孫兒,長子的遺孤,虧你也下得了這個手!你以為今日將我射殺了,再溺斃景行,段家的家主之位便是你們的嗎?憑藉段臣風的能力,他能護住段家嗎?”
白薇咄咄逼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逼得段老夫人連連後退。
她腦中被白薇那句‘段臣風好端端在家中’佔據,心裏驀地升起一股慌亂,有一種她被騙了的感覺!
“大人,段老夫人心狠手辣,謀害民婦與景行,請您為民婦做主,給民婦一個公道!”白薇跪在地上,懇請曹大人主持公道。
曹大人如何不明白,白薇算準了段老夫人殺人滅口,她才告官,央求他一同前來。
“將人拿下!”
曹大人命令一下,官兵將護衛及段老夫人擒拿。
“冤枉啊!大人,老身冤枉啊!”段老夫人嘶聲喊冤,“我兒被白薇傷了手指,被她捉拿,府中上下都看見了!請您明察!”
“本官自會嚴查,帶下去!”曹大人看一眼白薇,“國有國法,你狀告許閨芳殺人。她控訴你捉拿段臣風,若是本官查處屬實,你同樣要受律法裁決!”
“民婦定配合大人調查!”白薇行一個大禮。
早在請曹大人來莊子上,她便將段臣風扔到段家,壓根不怕審查。
曹大人將人給帶走,關進大牢。
白薇立即帶着段景行回沈家宅子,請郎中給段景行治傷。
她猜測到段景行在段老夫人手裏要吃苦頭,卻沒有想到段老夫人要段景行的命!
好在她趕去及時,沒有釀造成大禍。
郎中給段景行治傷,“沈夫人不必擔心,孩子只是受到驚嚇,一些皮外傷,養幾日便好了。”
“多謝,可有忌口的?”白薇詢問。
郎中叮囑注意事項。
問蘭給了診金,親自將人送出去。
她再度進屋,看着白薇守在床邊,拿着帕子給段景行扇風,不由說道:“少夫人,今日您太冒險了,若是有個好歹,奴婢無法向夫人和表少爺交代!”
“我心中有數,如今段老夫人再也興不起風浪。沒有段老夫人,段臣風也不足為懼。至於段家其他人……”白薇看着睡得不安穩,在囈語的段景行,輕輕拍撫着他的胸口,“等景行好轉了,將超出二服的人,全都分出段家。”
“至於段家的弟子,另外興建一座府邸,將人全都分出去,不從族譜上除名,卻是沒有繼承段家的資格。只有段家嫡系血脈,方才有資格。若是不服從者,便以違背家規除名。”
白薇不願再與段家這些人糾纏到底,而今段家她是掌權者,由她說了算。
問蘭愣住了,看着手段雷霆的白薇,倒沒有想到她有這份氣魄。
“您與表少爺商量,有他幫扶,事半功倍。”
白薇正是這樣想的。
直到傍晚,沈遇方才風塵僕僕的回來。
白薇讓問蘭貼身照料段景行,她起身去主院,一進屋,便被擁入寬闊溫暖的懷抱。
靜靜地抱着,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雙臂一點一點的收緊,仿似要將她融入骨血,一輩子不分離才好。
“怎麼了?”白薇享受着半刻溫情,男人的情緒不對勁,她仰着頭,雙手捧住沈遇的臉龐,“出什麼事情了?”
沈遇捉住她的手,用下巴冒出的青胡茬蹭着她的手心。
“癢!”
白薇瑟縮着,卻被他捉住放在唇邊親一下。
“就是想多抱一抱你。”沈遇聲音低沉,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着白薇,像是要將她的模樣,一刀一刀刻畫在心口。“我要出征。”
白薇心口一顫,愣愣地望着他,“怎麼這般突然?”
沈遇沒有說話,這早有徵兆。
韓朔去邊關,就是一個信號。
“什麼時候去?”
沈遇喉結滾了滾,望着她柔軟的目光,竟有些開不了口。
白薇方才有孕在身,他們表明心跡不久,卻要分隔兩地,且他歸期未定。
“明日。”沈遇握着她的雙手,一起貼在她的腹部,“我不在你身邊,將爹娘接回來,他們近身照顧你,你要自在一些。”
白薇生出不舍,轉過身,將他抱住。
“我身邊有很多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倒是你,一個人去邊塞,腥風血雨,得保護好自己。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凱旋歸來。”白薇坐在他腿上,四目相對,眼中盛滿濃情,飽含着不舍。她俯身,輕啄他的唇角,“一定要平安歸來。”
沈遇心中一動,扣住她的後腦勺,口勿上去。
輾轉間,白薇躺在床上。
兩個人鬧到下半夜,白薇方才疲倦的睡去。
沈遇躺在她身側,一直未曾闔眼,靜靜地凝視着她的睡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般。
越是離別在即,時間過得越快。
不知不覺間,天蒙蒙亮。
沈遇粗糲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一下,翻身起床。取來厚重的盔甲,穿在身上。站在珠簾處,深深地看白薇一眼,轉身離去。
白薇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睜開眼睛,空空地望着帳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