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民國煙雨
顧深因在北疆追捕逃犯時受過傷，又在幻境裏傷了肩頭，一時新舊老傷複發，顧老爺子一聲令下，讓顧深務必休假回家養傷。
顧深拗不過老爺子，只好交接了手頭的一些公務，小何抱着檔案袋走過來:
“顧隊，調查清楚了，張薇學校的教導主任李志，存在對張薇進行多次強姦的犯罪事實，我們的人對李志進行抓捕時，李志主動承認了罪行，還稱自己遭受了鬼魂索命，不過醫院對他進行了檢查，確認了李志在案發時並沒有出現精神問題，我們已經按照正常程序將他抓捕……”
顧深點點頭，何也又道:“上邊下的命令，XX公安局人員涉嫌收受賄賂，已經正在處理了……李志的岳父也被停職……”
顧深回到家，顧母探出頭來道:“回來啦？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哦～”
顧母從廚房裏出來，顧深點點頭，進洗漱間洗了把臉，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顧深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按了接聽鍵，顧琳着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哥，你快來看看啊，爺爺他不知道是怎麼了……連爸爸也沒辦法了……”
聽見顧琳的話，顧深馬上放下毛巾，囑咐顧琳不要急，他馬上就到。顧深立即穿了外套，拿起來茶几上的車鑰匙。
顧母走過來:“怎麼了？這麼急，警隊不是給你放假了？”
“不是，”顧深一邊穿外套說:“顧琳說爺爺出了點事，我去看看。”
顧母皺了皺眉:“快去，路上注意着點。”
顧深應了，拿上鑰匙出來門。顧深的祖父是最早一批為國征戰的老將，年輕時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槍林彈子不知挨了幾百回，老人家年紀雖然大了，但身體還算硬朗。顧深來不及多想，上車奔着顧琳說的醫院開去。
車子在軍區醫院門口停下，顧深剛下車，便被衝出來的顧琳拉住。
顧琳急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拉着顧深跑進醫院樓上的病房，門口一群人正着急的摸着淚，顧琳的父親顧安國沉默的坐在床邊，焦灼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的老人。。
“伯父——”顧深對顧安國道，老爺子點點頭:“阿深來了，你爺爺也不知道是咋了……”
顧深一看，老人家靜靜躺在床上，幾個戴着口罩的醫生正在檢查顧立民的瞳孔。
“吧昨天回來時就這樣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顧安國的妻子姚淑芳抹着淚走到顧安國身邊。
“醫生說了，老爺子身體各處都沒問題，只是睡著了……”顧安國哽咽道。
“什麼破醫生！我爺爺這像是睡着的樣子嗎？”顧琳又急又氣，檢查的醫生滿臉尷尬，他們只是根據科學的判斷得出的結論啊。
顧安國怒目圓瞪，轉頭給醫生賠不是。姚淑芳責備的拉了拉顧琳，顧琳才不情不願的摸着眼淚退了一步。
顧深怔了怔，他仔細看着老爺子，顧安國雖九十多了，卻因長年的軍旅生涯的打磨，臉上看起來還帶着軍人特有的堅毅，老人家一生為國為民，為兩個兒子取名安國安邦，顧深的父親顧安邦因公殉職的時候，老人家雖悲痛，但還含淚而驕傲的參加兒子的葬禮，顧深從來沒有見過祖父如此無助的樣子。
顧深眼角漸漸微紅，模糊的視線中，顧深在某一剎那間，竟在顧立民身上看見了一個紅色的人影。
顧深一怔，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看了看，確信顧立民身上確實有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恍然過後，他霎時想到了季姜。
“我出去一下。”顧深皺着眉對眾人說。
“都什麼時候你還要出去！”顧琳不可置信，姚淑芳拉了拉顧琳，顧深朝顧安國道:
“伯父，我有辦法。”
顧安國心急如焚，但看着顧深堅定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去吧！”
顧琳還想說什麼，姚淑芳拉住了她:“你哥哥說有辦法，我們暫且等等。”
顧深從醫院出來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季姜的聯繫方式，他心裏鬱結了一瞬，調轉車頭向周以棠家駛去。
到周以棠家門前，顧深敲響了門，周以棠脖子上掛着耳機，懶懶散散的開了門，見是顧深，一時提起了精神:
“顧深哥——”
顧深沒理，大步進入房間，環顧四周后，皺着眉問:“季姜呢？”
周以棠疑惑，忽而又防備起來，警惕的眼神盯着顧深:“季姜不在……你……不會又來抓她吧？”
顧深心裏的焦慮又重了一分，他問:“你知不知道她在那兒？”
周以棠看顧深的神色也不像來他家逮捕犯人的，但季姜在那兒他是真不知道，想了想只能如實相告。
“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深深吸一口氣，也沒瞞着周以棠:“爺爺昨日突然昏迷了。”
“這——”周以棠大吃一驚，周家和顧家是世交，小時候周以棠喜歡去顧家玩，顧老爺子沒少照應他，周以棠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醫生檢查不出原因。”顧深搖搖頭。
周以棠心裏着急，又想起顧深在找季姜，一時疑惑:“醫生沒辦法，你找季姜做什麼？”
他沒有得到回答，顧深心裏着急，但一時又找不到季姜，想了想，只能在周以棠家等着季姜。
另一邊，沈嵐和季姜談完正式，正在餐廳門口告別。
“那季小姐如果還有其他要出手的東西的話，改日可以直接電話告知我。”沈嵐一副紳士樣，嘴角是恰到好處的笑。
季姜其實覺得沈嵐總給自己一種莫名的不適感，但為了錢，她也沒有考慮這麼多，她歪了歪頭:“我沒有手機……”
沈嵐:“……”
季姜:“如果有東西的話，我會想辦法再通知你的。”
季姜心情很好，因她沒有銀行卡，所有一切交易都得要現金，在這個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塊鐵塊的時代，沈嵐居然表示了莫名的理解，和她約好七日之後給她帶現金過來。
季姜哼着歌往回走，因為成交了一筆生意使她心情非常愉悅，這種愉悅到進了周以棠家門就戛然而止了。
顧深坐在沙發上，陰沉着臉看着她，季姜臉色一變:“顧深你——”
顧深從沙發上站起來，拉着季姜就往外。周以棠莫名其妙的看着，這一幕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啊。
季姜:“顧深你不是說你不抓我了嗎。”
顧深停下來，把抓着她的手放開:“幫我一個忙。”
季姜正想拒絕，卻見顧深嚴肅的道:“只要你肯幫，我可以給你錢。”
季姜揉了揉手腕，她先是愣了愣，見顧深的神色不像作假，心中溝壑百轉。
“我可以幫你……”季姜頓了頓:“我不要錢，只要你幫我辦件事。”
“成交。”顧深想都沒想答應了。
季姜心中疑惑顧深到底讓自己幫什麼忙，直到她被顧深帶進醫院高層的病房，看見滿屋的紅色煙霧時，她的神色凝重起來。
“這是？”姚淑芳對顧深突然帶了陌生人進來感到疑惑，顧琳卻像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
“是你？你來幹什麼！”
“顧琳！”顧安國斥了顧琳一聲。
“病房裏不準吵鬧！”
顧琳只好閉了嘴，眼眶通紅，神色委屈至極。
“伯父……”顧深用眼神掃視了一下四周，顧安國會意，揮手讓其他人出去。
顧琳眼睛一瞪，心想憑什麼啊，就被姚淑芳提溜出去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