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因緣生滅
就在寧初陽起了這念頭以後，之前留意到那四個佛修的一切異常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可假如真的如寧初陽所猜測的那般，那他肯定也有躲避秘境規則的手段。
但不管寧初陽心裏如何猜測，此時雙方確實陷入了難解難分的纏鬥中。
另一邊的桃夭此時已進入目交心通的狀態。她以木之精華為媒介，把自己肉身化為桃樹企圖能與這棵因緣樹溝通。
當她的樹枝碰到因緣樹的時候，她整個心神為之一顫。無數的信息湧入大腦，似乎想要撐破她的腦海奔涌而出。
此時的她似乎處在一片汪洋大海中，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飛鳥，廣闊無垠的大海在她的身下波濤洶湧。一陣陣的浪花捲起，海風帶來陣陣咸濕。
此時，一顆發著光的果實進入了她的視野。
那顆果實只有嬰孩拳頭大小，四周散發著金光在海面上隨波漂流。
桃夭的目光緊緊追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陪着這顆果實飄啊飄啊，經歷了嚴寒酷暑，春夏秋冬。時光的流逝似乎被加倍了一般，轉眼間便是滄海桑田。
汪洋大海變成了高山，又不知過了多久變成了草地，最後變成了眼前這寸土不生的荒地。
而那顆果實隨着大海的變遷也紮根在某一處，慢慢發芽開花結果，一輪又一輪。再接着，果實引來了無數人爭搶，被爭奪，被破壞。
有人拿着果實興高采烈，有人悲憤交加，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痴笑癲狂……眾生百態，皆由此果。
最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樹下，顫顫巍巍地抖着手流淚：“因緣之聚散而有生滅，萬法皆是因緣所生。”
老者死了，他身死魂滅，卻在樹上留下了“因緣”二字。後來，人們便把這棵樹叫做因緣樹，所結之果便叫做因緣果。
桃夭猛然驚醒，四周傳來打鬥的聲音。她回想着老者所說的話，開始嘗試與因緣樹溝通。
果然，因緣樹有了回應。
“你看到了嗎？”因緣樹的聲音意外地稚嫩，像一個未變聲的小少年。
“我看到了你的起源。”桃夭如實回答。
“你不是桃樹精？你是個人類！”因緣樹肯定地說。
“是……”
“那你為什麼會變形？”因緣樹聲音清脆，格外好奇。
“因為這是我母親教給我的。”桃夭的聲音帶着懷念。
“桃樹精不是你的母親。”因緣樹聽懂了，反駁道。
“不！她就是。我的血液經脈無一不是來自於母親，血脈相連不過如此，為何不算親人？”桃夭語氣急切，但卻帶着堅定。
“……唔……我不懂。”因緣樹漸漸迷惑。
“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嗎？”桃夭還是沒有看到因緣樹的作用，於是開口打探。
“可以呀～但你必須和我交換。因為有人告訴我，當有人向我索取的時候，我必須獲得報酬，這叫公平。”
“可我並不拿你的東西，只是問你問題。”桃夭試圖狡辯。
“你知道我是什麼你就會向我索取。”因緣樹回答。
桃夭一震，心中越發覺得不安。
“如何？換嗎？”因緣樹又開口了。
“你想要交換什麼呢？”桃夭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想要你的故事。告訴我吧～告訴我吧～你的愛恨離愁。”此刻，因緣樹的聲音似乎帶着蠱惑一般，引誘着桃夭開口。
“我……我叫桃夭。我的母親是一顆千年桃樹。但她並不是個法力高強的精怪，她千年來只修出了靈識，甚至連人身都沒有……”桃夭感覺自己緩緩開口，不受控制般的講述了自己的生平。
“我出生在媸族。媸族女子相貌不同尋常，高額頭，嘴形細長及耳，身形高大，手臂長能觸地。常被外人忌憚，認為奇醜無比，而男性卻跟正常男性一樣。媸族人以女為尊，女性生來便力大無窮，且有溝通植物的異能，因此在媸族，女性有着絕對的地位……”桃夭的聲音柔和，緩緩流淌而出。
“可你不是這樣呀！”因緣樹聽得入神。
“呵呵～那是因為我的父親是個媸族，我的母親卻是普通的女子。為保持媸族血脈的純粹，禁止族外通婚。我的父親母親犯了大忌，父親為了保護剛出生的我而叛逃媸族。帶着母親與我逃離，卻……”桃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像是再講述別人的故事。
“然後呢然後呢？”因緣樹急切。
“然後？逃亡的路途中他們把我藏在一顆桃樹下，隨後引開媸族追兵。再也沒有回來……”
“啊啊！後面的我知道！讓我說！你被桃樹精養大，幫你洗髓換血踏上修仙之途。後來你強大了回去報仇對不對？精彩！精彩！好故事！”因緣樹激動萬分。
桃夭的樹枝搖動，低聲笑道：“哈哈哈！當然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我說的不對嗎？”因緣樹急了。
“好了，我的故事到此為止。該你告訴我了，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桃夭語氣一變。
“我說了你把後面的故事告訴我好不好？”因緣樹哀求。
“那你先說。”
“有個人給我起名因緣。他說唯有因，不能生果；唯有緣，亦不能生果；只有因緣具合，方能生果。”因緣樹回答。
“那因緣果有何作用？”桃夭不停追問。
“啊哈哈～你說呢？”因緣樹的聲音陡然尖利。
“因緣啊～因緣。你覺得為什麼今日你能站在這裏？與我相遇與我對話。那是我們之間有因果啊……你問我能做什麼？讓我來告訴你。”因緣樹聲音像是帶着萬千回聲，穿透而來。
“我能改因斷果，讓你重塑機緣。你信是不信？！”
桃夭心神俱裂，桃樹形態退去，漸漸顯露人身。
還不等桃夭反應答覆，因緣樹接着又道：“就從你強取桃樹木之精華，親毀養母之千年樹身造下的因果開始如何？”
因緣樹此話一出，桃夭面色一白，險些站立不住。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要想取因緣果須得等上玄月落，月輝落地之時。否則，因緣果一旦落地，便如同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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