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臉杜月笙

“好手段，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杜月笙對燁磊是讚不絕口，非常欣賞他的魄力，以及膽識。此人竟敢在百樂門鬧事，鬧事也就罷了，還當眾敲詐百樂門，以及那些上層人士。

一旁的燁華知道，大哥燁磊又用了心理戰。沒想到心理戰還能敲詐勒索，真是博大精深。在回想自己身上的那本筆記，那簡直就是“武林秘籍”，有了它自己定當無所不能。

“呵呵”

燁華由於興奮笑出了聲，盧作孚一臉不悅，道：“你笑什麼，你大哥闖了大禍知道嗎！？”

盧作孚聲音很大，老江湖杜月笙立馬聽出盧作孚的用意，笑道：“不至於，不至於。”

一行人再次回到桌上，繼續商談“國家大事”。

沒過多久，燁磊被人帶了進來，眾人的目光一同轉到他的身上。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傢伙。

“大哥，你來了。”燁華連忙起身迎接，然後拉住燁磊到盧作孚身邊，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盧叔，當代船王，與我們的父親是世交。”

盧作孚起身有點納悶，問道：“幹嘛介紹？”

燁華道：“昨天我們去攻打日軍海軍司令部，大哥被炮彈炸壞了腦子，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

這事也就能騙騙燁華這樣的人，盧作孚不信，道：“炸壞了腦子還知道彈鋼琴？”

燁磊很客氣的解釋道：“失憶分很多種，間接性失憶，完全性失憶，選擇性失憶。我只是一時想不起罷了。”

對盧作孚燁磊十分尊敬。他是真正的愛國者；他是身無分文的商業大亨，一個小學畢業的教授；他是中國航運的傳奇；同樣他也是挽救了中國工業、挽救了中國抗日的人。

盧作孚沒給燁磊好臉色只是故做姿態，是做給一邊杜月笙看的，目的是想保護燁磊。

大上海水深的很，杜月笙雖然說口頭答應不追究，但那也是表面功夫。此人外表隨和，可背後卻是心狠手辣，不然杜月笙根本做不上青幫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可是，燁磊之前的作法盧作孚心裏是欣賞的。抗日烽火已經燒到了上海，可這些人卻還在夜夜聲歌、朱門酒肉。

但是，盧作孚還不知道自己的保護是多餘的，杜月笙此人的沉浮比他想像的要深。因為剛才的事件，杜月笙欣賞燁磊，想據為己用，更想收他做自己的門生。

這時，杜月笙開口問道：“這位兄弟是88師哪個部隊的？”

燁磊指了指自己的胸章，道：“二營。”

燁磊語氣冰冷，且非常的簡單，這叫杜月笙有點難看，於是再次笑道：“二營，你們營長叫劉宏深對吧，小兄弟是否認識一個叫李虎的人？”

燁又回了兩個字：“認識。”

“他是我的門生，以後還忘這位兄弟多多照顧。”

雖然燁磊不給面子，但杜月笙還是非常的謙和。正如他的一句名言：一等人，沒脾氣，有能力。

一旁的盧作孚聽的是心驚肉跳，燁磊簡直就是在打老虎的屁股，找死的節奏，於是拍了下燁磊，道：“賢侄啊，快跟杜先生道個歉。杜先生是上海抗敵後援會的主席團成員，兼籌募委員會主任。你在這裏募捐分明是不給他面子。道個歉，大家都是自己人，一笑了之。”

杜月笙擺手，道：“大可不必。”

燁磊冷峻一笑，道：“盧叔，我道哪門子歉啊。你們在這裏好菜吃着，好酒喝着，美女陪着，而我們呢？在前線死了多少兄弟！”

因為燁磊的話，周圍的人臉色開始起了變化。尤其是盧作孚，整個心都懸了起來，深怕燁磊還會說出更過分的話來。

杜月笙面無表情，拍了下燁磊道：“這就是命。每個人的命不一樣，所以結果不一樣。軍人嘛，理應殺敵報國，犧牲在所難免，你不可能叫我們幾個老傢伙扛搶跟鬼子干吧。我們在後方募捐、募兵，不也是抗戰嗎？”

杜月笙說的振振有詞，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不漏聲色。可燁磊還是不喜歡這個人，更不想在這樣的人面前失了氣勢。

杜月笙生活極度奢侈，光杜公館一個月的消費就上萬大洋（37年，1大洋=5法幣）。錢哪來的，全是靠開賭場、販鴉片、開舞廳、妓院得來的。現在又打着抗日的旗號，遊走於政界、軍界、商界就是想給自己洗白，在歷史上留下個好名聲。至少，此時的燁磊是這麼想的。

燁磊的氣來自中午那群打着抗日旗號收保護費的青幫分子，於是道：“募捐？杜先生我問您，您募捐的錢是百姓自願的嗎？又有多少用於抗日，多少留進你杜月笙的口袋？”

燁磊最後直呼其名，完全不給杜月笙面子。周圍的人各個目瞪口呆的看着燁磊，心裏都在想，這小子活不了。

“住口！”

盧作孚被嚇的心驚肉跳，即使自己面子再大，燁磊如此當眾羞辱杜月笙，以杜月笙的為人燁磊必死無疑。

“沒事。”杜月笙擺了下手，用力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在大上海還沒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心裏確實有氣、可即使有氣，大佬的風度不能丟，於是道：“杜某縱橫上海灘幾十年，靠販賣鴉片、開設賭場起家，但我杜某行的正，做了我就敢承認！你說我中飽私囊、發國難財，我杜月笙在乎這點錢嗎！？”

杜月笙江湖霸氣十足，叫在場的人都感到心驚肉跳，他們還是第一看到杜月笙發這麼的火。杜月笙什麼都可以忍，唯獨名譽受損不能忍，燁磊這是在赤裸的踐踏對方的名譽。

全場的氣氛突然變的緊張起來，定力淺人呼吸都感到困難。杜月笙再次吸了口氣，對燁磊道：“小赤佬，指證要講證據，做事要給自己留後路，不然會死的很快。我原本還很欣賞你，卻沒想到你是個衝動的人，做事不看形勢、不計後果的人。”

這是一種心理震懾，杜月笙也是心理戰的高手，可燁磊又何嘗不是。

周圍的人已經嚇的半死，有人竟然在這冷氣房裏擦汗。可燁磊卻不動聲色，微笑道：“杜先生，做人做事我不需要你來教我。你是江湖人，講規矩、講面子、講票子；我是軍人，講的是忠誠國家、愛護百姓！嚇唬我，一個青幫還嚇不到我。”

說著，燁磊沖燁華大聲道：“燁華，告訴杜先生我們中午看到了什麼！？”

“啊~哦~”燁華早已被兩人的氣勢嚇蒙了，回過神后道：“中午，我們兄弟兩在路邊攤吃餛飩，有一群青幫的人打着抗日募捐的旗號收保護費，要人家五塊錢。老闆拿不出，結果砸了人家的攤子，調戲了人家的婆子。後來我看不下去出頭，他們還要揍我，還好盧叔叔及時出現，不然我真要進醫院的骨科了。”

燁華說的風趣，可周圍的人卻笑不出來，因為杜月笙徹底被打臉了。燁磊讓燁華說出這件事，就是想眾人知道自己沒有串供，事情的可信度就會增加。

盧作孚對杜月笙道：“這事我可以作證。當時青幫的人確實要出手對我世侄不利，我在車裏看到后出來解圍，這才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原來是這樣。”

“咳……”

盧作孚的話叫這件事板上釘釘。周圍人開始交投接着，不知道之後的劇情會怎麼發展，一代上海大亨也從來沒有如此難看過。

杜月笙感到無地自容，大聲道：“來人，給我查！如果發現是那堂口乾的，按幫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