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余榕喝完補品,用帕子拭了拭嘴唇,芳草端了水過來,余榕漱了口方才作罷。她也不贊同餘蓓這樣,「娘跟嫂子可別讓蓓蓓打着我們的名頭胡作非為,她要做什麽事情,做的不對也別以勢欺人。」蘇老爺巴巴的讓余蓓把他兒子叫過來就是存了交好的心思,所以把余蓓看作是唯一能夠聯繫的管道,可她卻不願意被余蓓這樣利用,為虎作倀。

「我們常年在外,親戚們不常走動,我跟相公兩人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不容易。蓓蓓過上好日子我也高興,別藉著我們的名義生事就行。」

張氏本就是爆炭脾氣,聞言她罵道:「我的兒,你一說我就懂了,都是娘沒做好。你放心,以後要是她們做什麽壞事,我是絕對饒不過她們的。以前蓓蓓跟你奶奶對咱們又不好,憑什麽讓她們借勢!」你余蓓要做什麽是你的事情,可你在外邊說因為堂姊是官夫人就隨意苛待繼子,這可不行。

余榕深切覺得還是在家好啊!張氏也挺高興的,她很擅長廚藝,余榕還是跟以前一樣在廚房跟張氏一起做飯。

張氏拿了一塊饅頭給余榕,「我剛蒸出來的,可好吃了,你多吃點。眼看着就瘦了,你還是胖點好看。」

「娘您也吃。」余榕也塞了半顆饅頭在張氏嘴裏。

張氏一邊做飯一邊跟女兒說話,中間碰到季雙兒回來,再次看到季雙兒,她梳着垂簾頭,比之前還瘦。

余榕很是驚喜,「雙兒姊,你過來了?」

季雙兒身後跟着一個小姑娘,季雙兒笑着把她推上去,「快跟你榕姨問好。」

小女孩跟季雙兒性格很像,很快就依言行禮,看得出來季雙兒把女兒教導的很好,比淑兒更為沉穩一些。

余榕讓人打了水洗手,又拿了紅封給季雙兒的女兒巧姊,「頭次見面,別嫌棄少啊!」

季雙兒跟余榕本就是閨蜜,不一會兒兩人就熟絡起來,季雙兒感嘆道:「我娘也催我來看你,連夜跟我送了信,我想着這麽多年沒見過面,便帶着我家這個小的過來了。你兒子呢?怎麽沒看見。」

余榕讓春草把敬瑜喊過來,余榕笑道:「大的那個去書院了,這是我家的小的。」

跟余榕比起來,季雙兒生的可就多了,她生了三子一女,其中老二老三還是雙胞胎。頭幾年吳襄還在讀書的時候,季雙兒的母親黃氏還過來明裡暗裏說余榕辛苦,要陪着相公讀書,還得織布掙錢什麽的,這幾年隨着吳襄中了進士之後,黃氏就很少跟張氏閑話了。

季雙兒也拿了紅封給敬瑜,敬瑜行禮謝過,余榕跟敬瑜道:「你帶着姊姊出去玩吧。」

見巧姊很有姊姊的樣子跟敬瑜一起出去,季雙兒就高興道:「你這個孩子教的好,我過去再怎樣都想不到你會有這樣的造化。」

她以前心胸就豁達,倒不是嫉妒余榕,只是當年去參加鍾家的花宴余榕都是由她帶過去的,可現在余榕一躍已然是官夫人,就連當時瞧不起余榕的自家娘都恨不得上前巴結,可人家再好也是人家的,她可不是娘總是嫉妒別人,她是真心為余榕高興。

「什麽造化,我們去的地方都是窮鄉僻壤,說出來不怕姊姊笑話,那裏可比咱們湖陽差多了。」余榕道。

季雙兒擺擺手,「不說這個,你也辛苦了,我這次來也是有事情要告訴你的。」

「什麽事?」余榕一驚。

季雙兒便道:「你太婆婆還在世的時候就跟我們家關係不錯,你知道我們家的老太太是個愛串門子的。吳老太太過世之前還聚在一起摸過花牌,當時吳老太太還說你們家吳襄寄回來的枸杞泡茶最好了。我們老太太看吳老太太身邊換了個丫頭,就多嘴問了一句,吳老太太當時就說那個丫頭不舒服回家休養了。

「你猜怎麽着?趕巧了,這個丫頭被賣到橫川我們姑爺家裏,今年我們老太太做壽的時候,這個丫頭成了我們姑爺的姨娘。」

「這是何意?」難怪她跟吳襄都沒看到葫蘆了,葫蘆算是吳老太太的左膀右臂,平日不管做什麽都讓葫蘆在身邊。季雙兒現在是管事媳婦,也算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人物了,聽說明年她兒媳婦就要進門了,她知道的挺多的。

「她說是被你們家大夫人賣出去的,還說吳老太太是被大夫人給害死的。我們家老太太本來找你們二房的太太提點了幾句,可誰知道二房的人渾不當回事,所以我才跟你說說。」

「這事我記下了,多謝你了,雙兒姊姊。」余榕鄭重道謝。

季雙兒捂嘴直笑,「我可當不得你一個謝字,連我太婆婆都說你福氣好。」

吳襄也是湖陽縣有名的人物,可高鳳翔也不差,高鳳翔跟李家還有點親戚關係,可自從吳襄跟余榕訂親,就迅速攀上了無為書院的山長,一路高中,都說余榕旺妻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還是這樣的風趣。」余榕又跟季雙兒道:「姊姊沒事就幫我看着那個丫頭,我好知道她的下落。」

季雙兒點頭允諾,「這是應該的。」

猛然得知有證據在手,余榕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這件事情被掀出去,劉氏傳出不好的名聲,吳襄也討不了好,關鍵是葫蘆這個人還在,劉氏做事的把柄都給人家握着,要怎麽妥善處理才好呢?

「阿榕,李二奶奶都走了,你怎麽還在發獃?」等季雙兒帶着女兒走了,張氏進來就關心問道。

余榕反應過來,「沒事,娘,走吧,我們去外面轉轉。」即便張氏再關心這件事情余榕也不能說,這種事情牽涉的人越廣越不好。

另一邊,劉氏心情極其複雜,沒想到余榕那麽精,吳襄一不在家她就去了娘家,正在想對策的時候發現又沒看到劉嬤嬤了,便問小嬋,「劉嬤嬤人呢?」

小嬋笑道:「您這幾天胃口不是很好,所以劉嬤嬤去舂糍粑去了。」小嬋自認為她和劉嬤嬤是一個陣營的,而且劉嬤嬤昨兒還送了釵子給她,說是她年紀大了,希望小嬋能成為伺候劉氏的第一人,所以特意給她機會。

「罷了罷了,你先幫我問問大夫尋幾個補品方子過來,你們大奶奶跟三奶奶年紀都不小了,現在還茹素,這哪裏受得了?」劉氏一副關心的樣子。

小嬋聽後很受感動,「夫人待兩位奶奶太好了!」大夫人真是菩薩心腸啊!

【第六十二章終於分了家】

吳襄不過來回半個月就來接余榕了,敬瑜尤其高興,畢竟舅舅再好也不是他爹。

吳襄也很想妻子跟小兒子,他在臨安帶了禮物分給余家眾人,這才帶着余榕回家。

在馬車上余榕就把季雙兒說給她的事情告訴吳襄了。

「這事交給我處理吧。」吳襄斬釘截鐵道。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快黑了,吳襄找余榕溫存許久才與余榕道:「我看敬天資質比我好多了,許山長以前可沒有那麽誇獎過我。許師母一應照顧的好,讓你放心呢!」

「這就好,我最擔心的還是你,那事也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你?」

余榕話音中透露出濃濃的關心,讓吳襄很受用,他摩挲着她的手臂,「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請安也不是日日都要請安,可隔日一早,劉氏派了小嬋來請余榕過去,余榕也只得過去。

到她那兒的時候,林氏正在喝着補品,她還對余榕招了招手,「三弟妹,這是娘讓大夫專門熬給我們喝的,快來喝點吧。」

余榕當然不會喝,「不巧,我在娘家我娘給我熬了方子喝,還是不要喝,以免藥性相衝了。」

林氏撇嘴,劉氏也不以為意,隨意閑話了幾句,余榕就回房了。

而張嬤嬤後頭跟了杏兒過來,杏兒是來送布料的。

「三奶奶,這料子是極好的,各房都有,只您皮膚白凈,我們二奶奶特地挑了這匹過來。」這是正宗的珠光青色,守孝穿這個既好看又不出格。

余榕笑道:「好啊,替我多謝你們奶奶了。」

杏兒喜道:「您喜歡就好。」

杏兒回去後就跟錢氏道:「奴婢見三奶奶看着歡喜的樣子,還打賞了奴婢,可見是喜歡的。」

錢氏拿着一枚精緻的挖耳勺放耳朵里轉,一邊露出痛苦的表情,又一邊跟杏兒道:「她什麽好看的沒穿過,不想拂我們的面子罷了。也罷,她們反正不是我們房頭的,我們家那個弟媳在做什麽?」

一個繼室而已,錢氏還不大放在眼裏,即便現在劉氏跟林氏重新掌家,錢氏也不怕,只是子嗣問題容不得半點忽視,若襲人調養好了能一舉得男,管余娟怎麽作踐她錢氏都不會心疼,可現在卻不行。

杏兒正準備回話,又見外頭小丫頭進來傳話,「二奶奶,大夫人娘家來人了,大夫人請奶奶們過去陪客呢。」

劉氏的娘家人?那還真是少見。錢氏放下手中的挖耳勺,頗有興緻道:「走,替我換身衣裳,我要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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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星綉娘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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