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敬天點頭,小孩子都跟娘親。他握住敬瑜的小手跟余榕道:「弟弟要喝奶,所以哭的這麼難受,那敬天小時候也是這樣嗎?可是敬天還是覺得飯菜好吃一點。」他不解為什麼弟弟執着於奶水,他覺得不好喝,現在娘讓他早上喝牛乳,他每天都是被逼着喝下去的。

「你小時候也跟你弟弟一樣,只是長大了,人就不能喝奶水了。以後等弟弟大了,你也教弟弟吃飯好不好?」余榕看敬瑜吃飽了才把衣衫扣好,才把敬天摟過來說話。

敬天嘟嘴:「弟弟連飯都不會吃,我不想跟他玩。」

余榕正色:「你不吃奶后也是爹跟娘教你吃飯的,現在你學會了,你就瞧不起你弟弟了,兄弟倆個要互幫互助才行。」

敬天羞愧的低頭,「對不起,娘。」

母子二人說完話,余榕又讓春草去方家說一聲,說吳襄去知州那裏請府醫了。

王雪便問連子凱的情況,余榕笑道:「沒事,他倒是挺厲害的,你姐夫讓他多請教府醫。他也很踏實,還自己去採藥,幸好現在疫區控制得當。這次去請的府醫聽說是從貴陽請來的聖手,所以妹夫在那裏學到的東西多,等他出師了,你們倆口子也有奔頭。」

王雪果真十分高興,似乎對前途有了很大的期待,可轉而又跟余榕道:「榕姐,我不打算回草埔了,現在我跟相公跟着你和姐夫身邊。若我們回去草埔,我爹娘跟姐姐又要找上門來,那我寧願背井離鄉。」

提到四叔,余榕也嘆了口氣,「先不要想那麼多,以後再做打算,總之技多不壓身。」

春草一回來就吐了,「三奶奶,方家的那位身上有股臭味,實在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方夫人抓着奴婢問了許久,奴婢說太爺去了州府,方家人說儘快,可人人都不敢近身老太太。」

春草生怕自己也染病了,把準備消毒的草藥灌了不少,以後她再也不想去方家了。幸而吳襄請了府醫回來,去了方家治病。

這位府醫倒是真的聖手,開了幾幅方子,囑咐好了又跟吳襄奔赴下一個疫區。方老太太每天都用藥桶煮着,煮了快一個月才好。方夫人再次上門,對余榕極盡感激:「若不是您和太爺,我們老太太哪裏能這般輕鬆。我們當家的說了,一定要請太爺和您上門吃飯。」

本來方家人都快放棄了,他們也知道方家再有錢,可只是商人,雖然來余榕這裏求醫。可是並不敢催,自古民不與官斗,千古定律。可沒想到太爺親自去州府求了大夫治病,老太太奇迹般的好了,方家人心裏感激,可吳襄一時又不在家,所以方夫人只得上門來跟余榕說。

余榕笑道:「知道你們老太太好就成了,太爺如今又忙,我也是家務纏身,並沒有空閑。你們家老太太好了,也得好好休養,我們就不叨擾了。」

跟商戶們來往太多可不好,雖然余榕自家也是商戶出身,但是避嫌的道理她是懂的,所以怎麼樣都要推辭。可方夫人為當家夫人,那段位肯定不低,「太爺夫人不必推辭,我知道大人為國為民十分辛苦。我們神女縣的百姓都對大人十分敬仰,這不,我當家的辦了茶會,來的都是各縣的茶葉商,所以想請太爺過去看看。」

這事也的確是吳襄正關注的事情,可余榕一向很謹慎,並不願意留下話柄,所以跟方夫人道:「這事我會跟太爺轉達的。」

方夫人一聽有戲就樂的走了,其實方家也頭痛,吳襄這位縣太爺不愛錢,所以方家是有錢都送不出去。她們對於要跟縣太爺維護關係,顯得格外的注意,太爺跟太爺夫人都是不貪錢,說話做事都十分公允,無論對誰都是能幫則幫。

這樣好也不好,對於方家來說,很難讓吳襄偏幫,好的是方家也不用出那麼多錢專門跟官府的人打點。

當然對於官場送乾股的事情,其來有自,吳襄回來后參加茶話會就拿了兩成乾股,這還是推辭不過了才拿,若是不拿,那些茶葉商還不信任。吳襄也不是以自己的名義收的,拐彎抹角找了中人,這才勉強收下。

余榕疑惑:「這樣好嗎?會不會對你的仕途有影響?」

吳襄笑道:「放心,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若不拿,他們就認為我不盡心儘力辦事,而且我問過附近縣的商人,其他人也會收孝敬。只我明面上的決計不要,可像這樣的是可以的。」官場有官場的規矩,你太正直清廉了,混不下去。就連江知州都是如此,更何況吳襄,可妻子這樣擔心他,他還是很受用的。

余榕也不大懂,但是吳襄跟她說了,表示吳襄對她的信任。既是默認的如此,她也不會扯着嗓子說不要什麼的,畢竟這種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一場瘟疫平息下來,吳榮跟連子凱倆人都瘦了一大圈,余榕專門去酒樓定了桌菜。在席上,王雪把溫過的酒跟大伙兒倒上,連子凱最近醫術大增,也有了信心。吳襄準備在各鄉設置官府醫館,所以連子凱躊躇滿志。

余榕感嘆道:「你來了又要走了,不過也好,跟着府醫可以多學些醫術,日後也好謀生。」

王雪笑道:「這都是托榕姐的福。」說實話她在這裏比在家受尊重多了,連子凱是小兒子,沒有奉養雙親的重擔,她也被父母拋棄,回去也是被爹娘纏上,還不如到外地來。

「若不是我哥哥已然成婚,不便走遠,我也定然要他來看看的。說起來,你們來的時候小樹有沒有鬧着要跟你們來?」當時余榕去臨安,余樹都鬧着要去,何況是這麼遠的地方,余樹肯定想來看看的。

王雪卻不做聲了。

余榕笑臉一下僵住了,「雪兒,小樹怎麼了?」

王雪這下知道瞞不住了,她眼淚簌簌的就下來了,臉上還帶着一絲憤恨:「榕姐你還記得那個梁婷嗎?就是之前勾引過松哥的,後來被發賣了。她那個繼母跟親爹倆人也不是好東西,看松哥生意好卻不用他們,又去求梁壯讓他在松哥面前說話,梁壯人也正直就不去。梁掌柜這個狗東西就起了惡念,晚上準備放火把沿河街的鋪子燒了。」

「燒了?」余榕驚呼,王雪說的事情讓眾人都聽了下來。

王雪輕呼:「最後被小樹發現了,可恨那梁掌柜跟楊秋花倆個大人下了死手,把小樹準備滅口的,小樹雖然機靈可是以一對二,沒有勝算。後來是巡街的更夫喊了人來,可梁掌柜已經跑了,小樹被下了黑手,身上都不能看,腿也折了……」

光聽她這麼一說,余榕就心痛,再加惋惜,余樹伶俐非常,又懂人情世故。所以余松把店交給了余樹,余樹以店為家,平日都是宿在店裏,夥計們不住在一起,所以這次被人鑽了空子。余榕想到弟弟大好青年,竟被這樣毀了,難免怒意非常。

「那腿可治好了?」余榕帶着一絲期盼問。

王雪搖頭:「看着無大礙了,只是走路有點瘸腿,不能久站。」

余榕臉色灰白,搖搖欲墜,吳襄一把抓住余榕,他知道妻子最敬重余松,可心裏最疼余樹。

「相公,這可怎麼辦?」一向沉着的余榕也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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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星綉娘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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