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宣氏嫁到余家才開始了解周遭的環境,買田買地都得找吳地主家,名副其實的有錢人家。可宣氏知道有錢人家也有難過的時候,反而像她在家就挺好的,尤其是張氏性格其實也是很好相處的。她妹妹嫁的比她好,可一大家子糟心事,反而不如她活的自在。

「沒說什麼。我們家裏人多,少我一個不少。而且我也跟相公說讓他晚飯後來接我的,」

她都這樣說了,宣氏也不多問,隨余榕一起進房。張氏把敬天放屋裏,樂道:「這小娃娃生的可真俊,像他爹。」吳襄是有名的美男子,張氏這句話雖然是誇耀,可余榕聽了哭笑不得,您老不就是側面說女兒不好看嗎?

張媽見了舊主,連忙過來拜見,余榕感激的對張氏跟宣氏道:「娘跟嫂嫂的一片心我實在是愧對的很。若不是家裏送了人去,我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張氏又細細問了張媽坐月子,下奶的事情,見余榕氣色實在是很好,便給了張媽五十個大子兒的打賞。下人們退下了,娘幾個才講心裏話,張氏急道:「我的小祖宗,他這麼小你怎麼就帶回來了?姑爺一個男人不知道,你怎麼也不多操點心?」孩子可是女人的立身之本,張氏雖是個農婦,但她也有自己的一套。

像吳家那樣的人家,因為人丁興旺,所以不敢有人覬覦吳家。可鍾家子弟單薄,這不鍾家的祖宅都快保不住了,可吳家卻越來越興旺了。吳襄是個有大才的,而且不是吃虧的人,女兒要抓住男人的心,還是得生兒子是正道。

所以看女兒帶着這麼小的孩子到處跑,難免有些生氣。

余榕也無奈:「今年要上族譜,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而且相公還得拿明年的束修,不回來怎麼行?」明年又是一大筆錢,這些錢還要回來拿才行。

這也是事實,讀書要花的錢可不少。張氏有心贊助女兒,可是又看兒媳婦在這裏,只道:「那你也不該讓他出來吹風。」

說是這麼說,張氏生怕招待不好女兒,又讓梁婷出去買菜,宣氏也不是那麼沒有眼色的人,她說要出去做飯。留下張氏跟余榕說話,張氏從家裏找了十兩銀子出來遞給余榕,余榕剛想拒絕,張氏就道:「你若是現在手頭寬鬆,我也不會這樣。只是你們現在哪一樣都要花錢,聽着,這錢是給我的小孫孫用的。現在家裏的生意也慢慢好了起來,我現在也享你哥哥的福了。」

余榕這才收下,她不好意思道:「那我就收下了。」她對吳襄有足夠的信心,吳襄這個人手不釋卷,倒不是說吳襄有多麼好學,但他的上進心是真的強。

日後吳襄出息了,娘家做生意也有個依靠,畢竟靠余奉那實在是靠不住。商人地位極低,這也是儘管錢氏看不起讀書人,還還不敢提議廢除家裏讀書的支出,因為只要有人中了至少是秀才,家裏的苛捐雜稅都不用再繳了。吳家有那麼多地,這可都是實打實的要交很多的。

當然了,余榕也頗會做人,跟張氏和宣氏一人送了一條珍珠項鏈,另附珍珠手串。這是吳襄去太湖唯一的收穫了,女人哪有不愛美的,張氏立即就戴上了。而宣氏把手串戴上,項鏈準備放着。

中午開飯,余榕久違的跟親人們坐在一起,無拘無束的。余老三依然沒怎麼變,做爹爹的都沉默,可對兒女的心都是一樣的。余老三笑道:「今年你娘做了好了腌菜,你們到時候多搬點去。在臨安可是買什麼都貴。」女兒嫁的好,余老三也與有榮焉,但是他不如張氏心細,如果張氏不吩咐他,他就想不起來。只有張氏吩咐他,他才記得。

可頭一次這麼關心人,余榕笑道:「多謝爹了,我可不跟家裏客氣。我要一小壇也就夠了,多了拿不了。」

席間,余樹主動坐在余榕旁邊,他也想去臨安去看姐姐,他期盼的看着余松道:「哥,下次跑貨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去看阿姐。」

「胡鬧,你哥哥走了,你要留下來看店,等你年紀大一點了,自然放你出去。」張氏瞪了余樹一眼。

余樹也不惱,半大孩子總是想着外面的世界,不甘於被困在這一方小地方。他轉眼又來求余榕:「阿姐,要不你這次就帶我去吧?我也想跑貨,老是要哥哥去,哥哥跟嫂子相處的時間都少了。」

宣氏也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亂說話。」他把這個小叔子當弟弟看的,余樹年紀小,可是記憶力很好。基本上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做生意又靈活,天生做生意的料子。余松現在都少不了他。

張氏做的雞蛋肉卷很好吃,余榕一口氣夾了兩個,宣氏索性端到余榕面前,這下張氏對宣氏這個兒媳婦更滿意了。余榕吃了一口才道:「上次相公也說娘做的這個好吃,可惜我怎麼都做不出那個味兒。娘可不能藏私要教我。」

張氏笑道:「這又值什麼。」她舀了一碗鯽魚湯給余榕:「多喝點這個,你不愛腥味,我專門去腥了。」

在自家吃飯就是好,余榕吃完飯,宣氏又讓丫頭們去洗碗。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余樹不想去店裏也想留下,卻被余榕趕走了:「你快去幫忙,我過幾天又要回來,這幾天生意正是好的時候,可不能耽擱生意。」余樹才依依不捨的走了,余松跟余老三也要去店裏忙,反正晚上余榕吃了晚飯再走,還可以在一起說話。

余榕一邊餵奶,張氏看到就笑眯眯的對宣氏說:「一看這孩子就是勁兒大。」宣氏很是羨慕,她也成親了好幾個月了,可肚子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敬天小寶寶吃完奶,就由秋桐抱了下去。張氏正準備跟余榕說話,卻見季雙兒過來了,她今天正好回娘家,聽說余榕回來了,連忙過來了。畢竟是閨中密友,余榕見她臉色不大好,連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原來季雙兒跟蘇氏是一樣的情況,季雙兒嫁到李家去,生了孩子后就由婆婆帶着。剛開始她還感恩,後來卻發現不對勁了。她要看一眼自己的孩子都難的很,而且要找各種理由,可在外面誰不說她的婆婆好。

余榕只能安慰他:「等孩子大一些了,你跟他可是血緣的娘倆,自然比祖母要親熱。」

季雙兒沮喪道:「是啊,我娘也是這麼勸我的。」她娘的意思是天下的婆媳都是有齷齪的,多年的媳婦才能熬成婆。

她倆在院子裏說話,張氏正好在跟宣氏洗頭髮,宣氏有點少白頭,張氏找了人配了方子幫洗頭。又怕小丫頭不會弄,便親自來。季雙兒硬生生的別開眼,都說她婆婆好,可是跟張氏比起來還真不如張氏這個做婆婆的。

「你相公是怎麼說的?」余榕問道。

季雙兒搖頭:「這話又怎麼跟相公說,他是肯定不相信的。」她的婆婆除了在孩子的這件事情上之外,其他的都對她沒的挑。她相公也看在心裏,而且現在婆婆還拿了私房錢給她們用,這話要是說出口,別人肯定要說她沒良心了。

她又不像余榕可以跟吳襄兩口子出去住,還隔的那麼遠,根本管不着她。她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丈夫也不愛讀書,不過是本分些的老實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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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星綉娘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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