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吳老太太嘆了口氣,給眾人解惑,「蘇家葯廬是蘇家兩兄弟一起合辦的,那個時候老二醫術也有又去京里去過,這招牌才打起來。但是好人不長命,不到二十五就死了,他有個遺腹子年紀也小。他們家分家后,老二家的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會過日子,那個遺腹子又是體弱多病的。偏生家裏還有一個女兒,蘇老大當年就心疼兄弟的骨肉,便把這個女兒過繼成自己的女兒。這做親也是你們三叔跟蘇老二以前是同窗,又認得許多年才有這門親事,誰知道蘇老大這麼摳門。」

余榕想了想蘇小姐,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反而對那位唐小姐印象更多一點。又聽錢氏笑道:「孤兒寡母難免如此,她若進門,老太太只管多疼些,我們也不會吃醋。」

錢氏講話這樣風趣,頗為奉承老太太,以前是丫頭,現在成了四少奶奶的苗氏倒是端着架子,讓人頗為不解。余榕也知道這個錢氏倒真是個人物,大字不識一個,可是人家算賬算的清,人情往來更是一把好手。苗秋紋心裏也是鬱悶,本來打算吳榮跟吳襄一起先去臨安的,沒想到吳榮藉著參加吳達的婚事,又待在家,她又不好說吳榮,只好自己胡亂想想。

袁氏回來后,吳劉氏跟鍾氏倆人去的少了一些,吳劉氏本就只喜歡吳慈柔,其他兒媳那些對她來說都無所謂。所以每日余榕去吳老太太那裏吃完早餐說說話,就跟吳憐柔一起回房,幫這個小姑子縫製衣服,間或織布等等。

「我這裏有幾本書,都是你哥哥留下來給我看的,你拿着翻翻看。」余榕笑道。

吳襄書還是不少,一些奇怪的書,講古玩或者美食的這種小眾類的書並不便宜,吳襄都給余榕留下了。吳憐柔也是個十分懂生活的女孩,她衣裳穿的半舊不新,可是會在鬢邊插一朵紅花,或者是腰間系一根腰帶,她看余榕在忙着做衣服,還幫余榕按摩肩膀,總之是個十分見機的小姑娘。

「三少奶奶,我們奶奶請您過去呢。」

來的是錢氏的大丫頭杏兒,她打扮的不輸給林氏,既是錢氏的左膀右臂,又是吳坤的知心人。

余榕笑道:「怎麼專門請我們過去?」

杏兒笑道:「是好事,你只管跟我去便是。」

余榕這才動身去錢氏那裏,錢氏撥算盤撥的十分響,見是余榕過來連忙起身。

「三弟妹過來了,有個巧宗兒倒要跟你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這樣的,我聽說三弟想開年帶了你去臨安,正好你們院子後頭有一大片竹林,若是荒廢就不好。我尋了個要竹子的人,若你同意我就去喊他來。只是,這竹子是三弟種的,你看能不能說服他才是?」

錢氏當然不懂什麼叫附庸風雅,她是標準的商戶女,算盤打的溜,一切只看利益。可對於余榕來說既然是吳襄的東西,她就無權置喙,於是歉意道:「您只管跟他講便是,他既種了,也總有他自己的理由。何況他過半個月又要回來,你問他豈不是兩處得宜。」

「這也是。還有一件事須得提醒你,老五這次成親了,恐怕你們家跟老四老五要一起去臨安,這錢我問了老太太跟太太們,都說最多只有一百兩,你心裏可有個譜兒,畢竟臨安什麼東西不貴,什麼都得費錢。」

這個話還得承錢氏的情了,「多謝二嫂告知。」余榕還得裝裝窮,「您也知道我們不比二哥那是抱着金元寶。相公又在讀書,什麼都貴,我娘家人也是讓我省着點兒才行。」

省點兒你還每天讓小廚房的人單獨做菜,錢氏心裏吐槽,可面上還得對余榕道:「什麼金元寶,那都是外邊人亂傳的。你二哥要是有那些錢,肯定會都拿出來給弟弟們讀書是正經的。」吳坤名義上可是吳家的少東家,可他只是二房的長子。在錢氏看來,家裏讀書沒讀成功一個,還個個都讀書,自家夫君掙的血汗錢全給家裏這些二世子用了。尤其是吳襄,覺得自己是童生了,就各種要錢,今日買個這樣的書,明日又買那樣的書,真是不知道人間疾苦。

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錢氏又很忙,說了幾句話倆人便散了。

蘇氏進門的婚事辦的還是很熱鬧的,余榕跟苗氏都插不上手,因為錢氏太能幹,不需要妯娌們幫忙。所以家裏除了錢氏以外,其他人都閑的很,余榕趕在五少成親之前還把小姑子吳憐柔的衣服都做好了。

「來,你試試看如何?」

衣裳比圖冊上還要好看,顏色更要柔和一些,加上用料不錯,所以吳憐柔在屏風後頭換了就愛不釋手的。

「三嫂,這可真好看。您快歇歇,受累您了。」

有一種人永遠都活的這麼通透,就像吳憐柔,從來不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不過她年紀小,手裏也沒什麼錢,倒是余榕過的還算滋潤。有吳襄留下來的二十兩銀子,正所謂不用白不用,每日吃的好喝的好,臉色比在家裏還紅潤一些。

這還是余榕第一次見到吳家的三老爺,他是大家口中的大忙人。吳大老爺長的魁梧,圓眼睛一瞪倒有些不怒自威。吳二老爺笑眯眯的,這位三老爺卻是瘦的伶仃的很,但卻是最機靈的。蘇家的女兒嫁妝少,這也不影響吳三老爺還是喜氣洋洋的,就連秋桐都跟着說,「若是旁人早就毀約了,偏生三老爺這也信守承諾,實在是令人佩服。」

「得了吧,今兒既然四少奶奶不去新房,我也不去了。反正明兒也還見得到。總得讓我躲個懶不是。」

其實是這樁婚事實在是有點尷尬,三房就這麼一個兒子,什麼都是最好的。偏生新娘子的嫁妝就那麼十六抬還輕飄飄的,那鋪蓋連屋子都鋪不夠,所以余榕就不想討這個嫌了。

三房的袁氏是個十分精明的婦人,就算是兒媳婦不好她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只是也做不出十分熱絡。吳老太太的嫌棄就直接放在臉上了,「你這個針線活可要跟你三嫂好好學學才是。」

蘇氏心裏也憋屈,人家余氏是綉娘出身,她又沒有專業學過,不過是憑自己的心罷了。吳達笑道:「老太太這裏的孝敬自然多,可是偏她笨了,您別放心上。日後有空還請嫂嫂們多教教她。」

看上去是很喜歡蘇氏的樣子,錢氏立馬道:「快,炸的鵪鶉冷了可不好吃了。」

蘇氏平心而論生的清秀,很是積極,見錢氏說了話,又立刻道:「這炸鵪鶉可要少吃,不僅不利於潤肺,我們年輕女人吃了說不定臉上會生瘡。若是可以,我每日給老太太做飯便是,只老太太別嫌棄我才是。」

吳老太太笑了一下沒做聲。

苗氏回房就笑死了,小丫頭豆兒問道:「四少奶奶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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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星綉娘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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