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橘子樹?
溫榕已經定好日子,明日他們就一起去容山。
容山兇險,又因悠茉一人在桃溪島無人照料,所以溫榕決定讓鳳微留下來照顧悠茉。
鳳微雖極不情願,不願看他們倆去冒險,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去的話,玹之櫻的心裏必定懷有愧疚,而且,悠茉此刻獨自一人在桃溪島,她也是不放心。
一切準備妥當,只待明日天一亮,玹之櫻和溫榕便出發趕往容山。
桃溪島離容山並不算遠,只是鳳微心裏還是有着隱隱的擔心。
近日來,陶因趕往容山的消息不知怎麼就傳開了。
陶因本來是悄悄地來的,雖然容山藏有通鼎之劍,引得四面八方不斷有人來尋,但容山也是一等一的險地,這也是歷來為人所熟知的。
之前,異界幾大強族也並不是沒有派人來尋過,要麼是受了一身傷無功而返,要麼是根本就沒有回去過。
至於那裏究竟有沒有通鼎,終究也只是傳說,但是容山兇險之極是多人所經受過的,所以,一來二去,前往容山的人與一開始相比也是少了不少。
但是得通鼎者得天下,這句流傳了萬年的傳說,也抵擋不了容山所謂的兇險,對權力的痴迷與熱忱,容山也終究淪落為無數殘骸的墳墓。
無人見過,只是傳說,異界四族也都對容山是否真的有通鼎而心生懷疑。
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自己找不到,那也是絕對不能讓別人找到的,於是,除西生外,其餘三族都派人駐紮在容山附近,時刻留意容山的動靜。
陶因此行是偷偷來的,但是他性格暴戾,還沒能到達容山,便將自己的行蹤暴露無遺。
他這般暴露了行蹤,讓東蒼,南玄,葉北原,天門檀發現,自然是不會放他進去,反而還會引得北澤受人非議。
鳳微想到這兒,心下不由得笑了笑。
溫榕輕輕推門進來,見鳳微坐在燭光下輕輕笑着,心下有些驚奇:“鳳微何事笑得這般開心?”
鳳微抬頭見是溫榕,只是搖搖頭。
溫榕有些好奇地望着她。
鳳微餘光瞥到溫榕望着自己,不由得抬頭笑道:“溫榕殿主好計謀,讓其餘幾族都把目光緊緊盯着陶因,你好伺機進去!”
溫榕微微一愣,幽幽地望向她,輕輕笑了笑:“這不也是靈界公主您出的主意嘛?”他雖笑着,但嘴角的弧度卻是異常的冰冷。
鳳微輕輕站了起來,背對着他,艷麗的紅唇嬌媚一笑:“不敢當!”
溫榕望着她的背影,聲音頓了頓:“果真,明日就去?”
鳳微並不看他,覺得好笑:“這不是你定的日子嗎?為何來問我?”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沉聲道。
鳳微回過頭注視着他,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你不願意?”
溫榕微微一愣,聲音有些滄桑,又帶有冬日來臨的落寞:“其實,推遲兩日也無妨!”
鳳微望着他,眸子裏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情,還有一絲凜冽:“殿主莫要忘了,我告訴你過什麼!”
溫榕沉聲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不必再說了!已經定好了明日便是明日!再說,她也等不及了,不是嗎?”
他不再望她,只是轉身走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好,好得近乎有些不正常。
玹之櫻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好的夜色,月亮又亮又圓,給整個院子鋪上了一層皎潔的明輝,竹影在地上斑駁,在牆角搖曳,籬笆外的菊花此刻已經落盡了,只有一叢枯魂余影。
天上的星子格外的亮,玹之櫻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托着腮,望着天上皎潔的明月發著呆。
圓月最惹相思情,書中的話果真沒有騙我,她在心裏這樣想着。
她就這樣發著呆,卻不曾想,驀地之間,竟然有一個人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肩膀。
玹之櫻嚇得猛地回頭,見是溫榕,他將披風蓋在了自己身上。
“溫榕,你嚇死我了!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響?”
溫榕笑若春風,眉眼彎彎,極其清朗:“沒有啊!是你想得太入迷了!再說了,現在都入冬了,夜裏涼,沒事就不要出來了,小心着涼!”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她身邊坐下。
玹之櫻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頓時暖了起來。
他怔怔望着她,眉眼漾着笑意:“之櫻想什麼呢?想得這般出神?”
玹之櫻被他的笑容晃得失了神,聽聞他這麼一問,心下知道自己失了態,趕緊回過神來,朝着他擺了擺手:“沒什麼?”
“你害怕了?”他幽幽地望着她。
玹之櫻輕輕低下來頭,“有一點!”
但隨即心裏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忽閃忽閃地望着他:“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溫榕見她這樣望着自己,微微一愣,隨即輕輕笑道:“還好還好!”
“你不嫌棄?”
溫榕望着她,往她身邊挪了挪,雙手圈過她的脖子,將她身後的披風披好。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的!”
他的氣息輕輕吹在她的頸上,她心裏不由得猛然一陣一陣顫動着。
他離得很近,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今夜卻讓她覺得有那麼一些不同。
他的身上帶着一股她非常熟悉的清香,彷彿是橘子葉的味道,又彷彿不是。
這種熟悉的味道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發覺的,不知今日,在今晚的星辰下,她卻注意到了這個她以前從來沒有留意過的味道,她心裏的某個莫名的角落微微動了一下。
他將披風給她披好,雙手再次拂過他的肩膀,在她頸下系了一隻蝴蝶結。
記憶的匣子陡然被打開的一般,眼球不自覺地睜大盯着他,她的心猛然顫了顫。
她此刻的心似乎隨着那隻蝴蝶,飄向了兩年前……
兩年前,在橘子樹下,溫暖的菜園了,他給她系了一隻蝴蝶結,那個冰冷的男子,卻讓竟然她感受到了一絲的溫暖。
她望着溫榕,他似乎全然未覺,只是低着頭,認真地幫他繫着,月光柔和地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光澤,他認真的模樣,讓她覺得他與兩年前的那個冰冷的人竟是那般相似。
“橘子樹!”
溫榕的手頓時停了下來,他望着她,目光里皆是錯愕。
“什麼?”他好奇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