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禍根
已經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席辛和穆寧坐在桌前寫着今天下晚自習前老師佈置的作業，這是明天要交的作業，要是課代表收作業的時候沒有交可就慘了。
突然，寫作業的席辛停下了手裏的筆。
他朝窗邊走了過去，在路上順手關了屋子裏的燈。
“穆寧，過來。”
穆寧對席辛這沒頭沒腦的操作很是無語，不過那人既然說了，他都願意去做。
所以，穆寧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手裏的書，走到窗邊站在席辛的旁邊。
席辛拉開床簾，窗外秋雨在淅淅瀝瀝的下，漫天的雨滴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下子躍入穆寧的眼中。
開學后的第一場雨在無聲無息中降臨。
一滴滴雨好像有生命一般閃爍着光芒，緩緩落下，半空中的它們像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情片，不捨得落下，卻又不得不落下。
路燈光芒籠罩下的它們像精靈一樣雖然這個時候也許只有他們兩人看着落雨，但絲毫不能阻擋它們從黑暗的虛空中透露出來的魅力。
夜晚的小區那麼安靜，那麼空曠，又那麼蒼涼……
穆寧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他覺得漫天飄落的雨滴每一滴都充滿了不羈。
他被席辛抱在懷裏，感受着席辛的溫度，聽着他的聲音。
穆寧轉了轉頭，把頭靠在席辛的肩膀上，試探性的問：“席辛，你是不是做作業做累了？”
高三的課業是繁重的，很多人熬不過去這個坎兒，他不希望席辛是這些人里的一員。
席辛沉默着，穆寧知道他在想事情，也沒有打擾他，他側了側身用手環着席辛的腰，心裏默默祈求着，席辛可一定一定要熬過去。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穆寧都快以為那人睡著了時，席辛說話了。
“穆寧，老師今天叫你是因為成績的事情吧。”
“對啊，就說我數學相比其他弱一些，讓我注意下。”穆寧回答。
穆寧感覺的到席辛嘆了口氣，他抱着穆寧的手緊了緊：“你怎麼不說是和我有關呢？”他聲音有些平緩，甚至是壓抑。
不知道這人又在哪裏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以至於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放開環着席辛的手，又掰開那人抱着他的胳膊，端端正正的站在了席辛面前，看着席辛。
“你別亂想，學習累了就休息，不論怎麼著，有我在呢！”這個時候的穆寧像個長者在給自己的孩子打氣一樣。
席辛微微低了低頭看着穆寧，垂在身側的手抖了抖，用力的摁着大拇指，心臟緊了緊。
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這樣說？怎麼可以在別人告訴他老師叫穆寧是因為他影響了穆寧的學習后這樣說？
他甚至還沒想好怎麼主動跟穆寧說換座位這件事，他的幾句話就讓自己不知所措。
所有的心理防線迅速崩塌。
他席辛十多年來認認真真的喜歡的這個人，最後卻是自己配不上的嗎？呵呵，這就是現實。
眼睜睜擺在他面前的現實。
今天下午，穆寧出去的時候李仙仙告訴他，班主任早上叫穆寧是讓他換座位，不要再和自己坐在一起了，說是他不僅不能幫助穆寧，還會讓穆寧有懈怠心理。
李仙仙說的有板有眼，讓他不得不信。
再聯想着穆寧早上回來時魂不守舍，別人問他也只說是為了成績，讓席辛不得不相信李仙仙的話。
“你怎麼想？”席辛問，他到底還是想看看這人的想法的，哪怕是真的要調座位，他總不能阻止穆寧去追求更好的環境。
“我能怎麼想啊，慢慢補唄。”穆寧脫了本來還穿在身上的衛衣，露出裏面的白色短袖，校服褲子是抽繩式的，被隨便打個結系在腰上，這會兒沒了外套的遮擋，似乎能看的出腰上的線條。
席辛藉著路燈看着穆寧把衣服脫了，看着他乾淨的臉慢慢佔據自己的視線，看着他意欲不明的眸子緩緩靠近。
感覺到唇上一涼，飛快的，那涼涼的觸感便消失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隨着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床簾上，只見穆寧拉好床簾，走過去打開燈。
剛才因為拉開床簾帶來的寒意已經沒有了，席辛磨磨蹭蹭的轉身，踱到洗手間門口，倚着門框，靜靜看着穆寧。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着穆寧洗漱，可每一次的感覺都不一樣，那種看着一個人在家裏做一些瑣碎的事情的感覺，慢慢的，慢慢的侵蝕着他。
這個如玉一般溫潤的少年是他的，別人搶不走的。
他幾步走到穆寧身後，一把從身後抱住穆寧，感情有些複雜的俯在那人背上，冰涼的唇落在穆寧的脖頸上，那人的脖子，白皙修長。
“穆寧……我和你調開座位你覺得怎麼樣？”他問，那暗淡的語氣聽不出悲喜，可是心情確是真的糟透了，他真的不想和穆寧分開，哪怕只是座位。
穆寧本來聚精會神洗手的動作頓了頓，寒意在眼尾肆虐，拿着洗衣液的手緊了松，鬆了緊。他把背挺得直直的，感覺到自己脖頸出輕輕掠過的唇在慢慢摩挲。
“你想調開？”他反問。席辛別讓我失望，哪怕是只是一個小座位。
把洗手液放回原來的位置，擦乾手就往卧室走，任由席辛那麼粘着他。
“席辛，很多東西，不能只聽別人的話，你得自己來問我，我告訴你以後你才能根據你得到的信息判斷對錯。”穆寧靠着靠墊給席辛說著，希望這人能懂吧。
“哦，洗澡嗎？”席辛有些彆扭，合著他糾結這麼久，在這人看來什麼事兒都沒有，算了，倒是不用想了，還是趁着機會去洗個澡吧。
浴室里霧氣蒙蒙，席辛眯着眼，看着穆寧那張俊逸非凡的臉，在霧氣下充滿了隨性慵懶，嘴角翹起來了一些弧度。
“哎，你剛才說那話什麼意思？”席辛問，花灑里灑出的水落在兩人身上，小麥色和牛奶色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把穆寧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讓那人的身體更靠近自己。
“有事情你直接問我，用得着去問別人嗎？用得着想這麼久嗎？你是我的人，我還能給你藏着掖着什麼事兒不說啊？”穆寧少有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