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疑兇初顯
她竟然知道誰是下毒之人？喬湘喬依兩姐妹心中一驚，面色毫無波瀾。
“四妹妹，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不然讓別人聽見了，准說你信口開河。”凌喬依端坐在一邊，看着凌香醞，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只是聽到了姑娘家的玩笑話。
“二姐姐，我真的沒有胡說，我，我··”凌香醞看到喬依不信，喬湘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頓時着急了，嘴說話都不利落了。
“別急別急，慢慢說，我和二妹妹都聽你說呢。”喬湘遞給凌香醞一杯熱茶。
捧起茶杯大口喝了兩口，有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凌香醞才平靜下來，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兩位姐姐，一個溫婉，一個艷麗，便立刻低下了頭，“靜姨娘有了孩子以後，就特別的謹慎，平時都不怎麼出門，我也很少見到她了。昨兒聽到她····聽到她孩子差點沒了，我就有點害怕，夜裏也沒睡着，想去看看姨娘，結果就看到····”說到這時她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四周，好像是怕別人偷窺她一般。
“我就看到了靜姨娘身邊的花嬤嬤拿着一個白色的凌雲錦枕頭到後面的山洞燒了。”說完凌香醞立刻捂住了臉，眼淚嘩嘩的往下落，看來是真的嚇怕了。
“枕頭？”兩姐妹對視一眼，的確，補藥，衣物，食物都沒有問題，但是床上的被褥枕頭確實容易忽略，但是每天又與人的肌膚接觸，若把毒藥放在上面，長期定會中毒。
“姐姐們，我該怎麼辦啊，我怕的都不敢回院子裏。”
“那花嬤嬤可瞧見你了？”
“沒有，我看到她開始燒我就覺得害怕，我就跑來這裏了。”凌香醞雙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
“既然沒有，那就沒什麼可怕的。”喬依清了清嗓子，“你是三叔叔唯一的女兒，身份高貴，花嬤嬤只是一個奴僕，怎麼敢對你做什麼？”轉身看了一眼喬湘，“更可況三叔叔給你留了那麼多得力的人照顧你，還有什麼妖魔鬼怪敢進來不成？”
喬依的一句話就把淚眼汪汪的凌香醞逗笑了，看着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姐姐們，我在紫月閣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姐姐們若是不嫌棄，我能經常來看姐姐嗎？”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這麼客氣，若是無聊了，就來蒹葭閣找我和喬依便好。”兩姐妹送她到門口，“對了，今兒的事你就當沒有看到，自然有人會去處理，明白嗎？”
“妹妹明白了，姐姐們安！”行了禮，凌香醞在喬湘小丫頭的陪伴下回去了。
兩姐妹也沒有關門，看着黑漆漆的天，暗的沒有一顆星星。
“這件事，你覺得誰去查？”
“母親是掌家的，按理說母親要出面，不過··”喬依對着喬湘狡黠地一笑，“我上午去看母親，娘親好像不舒服，是吧？”
“嗯，你說的沒錯。”
第二日，鎮郡王妃傳令說自己着了風寒，身子乏力，免了各自的請安。凌喬湘和凌喬依姐妹兩一整天都在長樂苑侍候，晚些日子派了人去二房傳話，讓二房的主母李荊繞處理三房的事情。
二房聽到了喜不自勝，鎮郡王府成器的只有鎮郡王，繼承了父業，三房凌雲堅是個武夫，有勇無謀，但在大哥的扶持下也有一個五品車騎將軍的官位，反而自己的丈夫當年覺得習武辛苦，硬要走科舉之路。連着三次榜上無名，便也不再用功，至今碌碌無為，二房都靠着大房扶持，自然家中也沒什麼說話的分量，如今終於有自己發號施令的機會了。
恭送了大房傳令的人出去，二夫人立刻帶着四五個丫頭，六七個小廝去了三房的院子。她也想好了，自己的機會不多，這次一定要把自己的威嚴架勢擺出來，哪怕以後也沒權利，也不能讓這些趨炎附勢的奴婢們看輕自己。
先帶着人去了三房，好言好語的安慰了靜姨娘半晌，甚至還拿出帕子抹淚，更是命令廚房好吃好喝的供給。隨後到了三房的院裏，把小妾通房門叫出來問話，李氏坐在院子中間的椅子上，面前跪着小妾姨娘們，內心簡直不能太高興。
“郡王妃今兒身子不爽，於是我來幫着三弟整理整理院子，清理清理門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們呀，都是侍候三弟的人，怎麼凈做這些糊塗事呢，府醫已經說了是中毒，那麼，是你們誰做的呢？”
銳利的眼睛看着底下一眾人，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這種感覺原來這麼爽，原來俯視別人是這樣的暢快。
“沒人說話是嗎？再不招，我就全部處罰了哦。”
“二夫人饒命啊！”“二夫人，奴婢是無辜的~！”
此話一出，底下的姨娘們紛紛哭訴。
“閉嘴！讓你們哭了嗎？一個個的不怕丟了我們凌家的臉面？”李氏騰的一下站起來，看見底下有個姨娘猶猶豫豫，“你！”伸手一指，“有什麼話就說，說的屬實，有你的好處。”
“二夫人，我····”姨娘躊躇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拿着棒子的小廝，立刻跪在李氏的腳下，“奴婢真的冤枉啊，但是她········”手一下指向花嬤嬤，“靜妹妹見紅那日我半夜就看到這個老婆子抱着枕頭出去燒了！”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花嬤嬤，花嬤嬤額頭瞬間冒汗。
“張姨娘，沒憑沒據的，你不可以污衊老奴啊！老奴伺候了靜姨娘六七年了啊！”
“我有證據，我告訴你，你個老刁婆，不光我看見了，四小姐也看到了！那日我就在四小姐身後看到你做的骯髒事。”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了凌香醞的身上，她小小的人瞬間躲在自己嬤嬤身後，拚命地搖頭，小手使勁攥着手帕。
“好孩子，別怕，”李氏走過去，拉着她的手，“二嬸來了，告訴二嬸，你看到了什麼？”
凌香醞一直搖着頭，想了半天終於下了決心伏在李氏耳邊說了什麼。
“乖孩子，難為你了。”李氏摸摸她的頭，讓下人把她送回去。“花嬤嬤，你自己再不招供，小心我刑罰伺候。”
老奴冤枉啊，二夫人你要相信老奴啊。”
“來人，給我關到柴房去，杖責三十，留她一口氣，明天接着審。其餘人，散了吧。”
威風也出夠了，感覺到累了，李氏帶着丫鬟小廝們回了院子，心裏想着怎麼把今兒的事講給二老爺，告訴他自己終於在這個家裏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