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腹黑向皇子爺
話說大唐開元二十一年，整個唐帝國又是一年國泰民安、政通人和。
盛世之下，這個錦繡大朝到處都洋溢着盎然生意。那偌大一座皇宮自然也不例外，這不，皇帝老爺的寵妃又要生孩子了。
皇帝老爺家大業大，後宮的美女佳人自然也是數不勝數，他隨隨便便一個擦槍走火，便可能會讓宮裏再多一個小主子。
我們故事的主人公李小蠻，原本也是那宮裏的小主子。
掐指算了算，今日出生的孩子似乎是小蠻的第二十三個弟弟或妹妹了。
不過對於我們小蠻殿下來說，貴妃娘娘不管生什麼他都會和往常一樣，哪怕生個炮仗，都不會給自己的生活多添一抹色彩，除了個響。
所以今日，李小蠻抽了個空子想去尚食局找點吃的，填補填補跟着自己受苦受難的胃。
李小蠻雖然也是皇帝的血脈，但自他懂事以來，他並不覺得自己多麼幸運。
同是皇子，李小蠻卻是異族戰俘所生。
他母親的一生很苦，先是戰火紛飛下流離失所，后又被皇帝臨幸而懷孕，最終她被丟棄在冷宮草草生下小蠻。
李小蠻六歲時，她在冷宮心力交瘁，孤獨逝去。
每次想到這個，李小蠻就恨他那狠心的老爹恨的牙痒痒，所以雖然皇帝憐憫自己給自己了一個皇子名分，但他從小就不願與皇帝親近，自然也就得不到寵愛。
出身卑微，不得寵愛，皇帝的子嗣又多，久而久之，他也就被人遺忘在了腦後。
每天陪伴他的，除了一兩個熟悉的老太監之外，就只有那些吃不飽的冰冷飯菜，翻不出的高高宮牆，還有那盡顯世態炎涼的一顆顆人心。
不過幸好，他從沒丟過善良。
今兒皇帝老爺最寵愛的貴妃娘娘又要產子，三年三胎的生產率簡直是高的令人咋舌。
雖然李小蠻已經不止一次撞見貴妃娘娘和宮裏的王侍衛偷偷私會，但他也完全沒有揭發的意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老爹以為自己老當益壯。
笑容背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思念自己的母親。
咕～
肚子發出了轆轆的聲響，李小蠻趕忙拍了拍自己不聽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不再想那麼多傷心事了，還是趕快去尚食局找些吃的填飽肚子為妙。”
一路上李小蠻看着從自己身邊匆匆跑過去給貴妃宮裏辦事的太監宮女們，看着他們甚至沒有一個人會停下腳步跟他這個六皇子行禮，他忍不住飆了句氣話。
“呸！這貴妃下崽動靜真大，果然是高產小能手！”
李小蠻只是覺得不公平，記憶中他母親那麼溫柔善良的人，最後的處境竟然比這個私會侍衛的貴妃慘了不知多少倍。
而他身為眾多皇子中最平凡的那一個，雖說每日的膳食也是一頓不少，但若真想填飽肚子，那就有些難了。
當他走到尚食局時，他發現整個尚食局的人差不多都被調去貴妃宮裏了，這裏只留下了幾個打雜的小太監。
隨手抓到一個小太監，李小蠻笑着問道：
“小公公，你見到寧公公了嗎？”
小太監本來正因為自己沒和總管通融好關係而沒去成貴妃娘娘的宮裏伺候而不爽，這時突然感到有人抓了他一把，他也是極為不悅地瞪了過來。
“誰啊！？”
小太監剛一吼出聲，他便發現抓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個穿着皇子袍服的俊秀少年。
看着少年依舊溫文爾雅笑着的臉龐，小太監感到有些陌生，似乎沒怎麼見過這個皇子。
“皇帝子嗣那麼多，這肯定又是哪個不得寵的皇子。”
心裏這麼想，小太監就做做樣子的換了副表情，賠笑道：
“在的，殿下稍等，我立刻去通報。”
說罷，那小太監大搖大擺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一會兒，一道尖細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六殿下，這什麼風兒把您吹來了？”
話音剛落，一位發須斑白、滿面麻子的的老太監走上前來，搓着皺巴巴的手給李小蠻行了個禮。
李小蠻也不着急說話，他瞥了一眼此時正弓着腰，跟在寧公公身後那個衝撞自己的小太監。
默契地給寧公公遞了一個眼色，沒讓那個小太監瞧見。
寧公公在宮裏混跡多年，而且又做了如今的尚食局副總管，那絕對是不會不聰明的人。
他眼瞅着李小蠻這個樣子，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當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只見他轉身就給了那小太監一巴掌，大喝道：
“還站在這兒幹嘛？沒大沒小的東西，殿下爺是你這個狗東西能見的嗎？還不快給我滾，別跟這兒扎了殿下的眼！”
小太監被打的一個趔趄，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慌忙跪下，全然忘記了寧公公是讓他滾。
“呸！你這不懂規矩的狗奴才，聽不懂我的話是吧！你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這是我們如今最受寵的六殿下！快滾吧！”
小太監嚇得魂不附體，趕緊扣了幾個響頭離去了。
寧公公罵罵咧咧地轉過身來，卻突然換了一副關切的表情，溫聲道：
“殿下爺，您沒事兒吧？”
李小蠻微微一笑，給寧公公比了下大拇指：
“寧老，我沒事兒，您老這手勁兒一如當年，霸道。”
寧公公退後一步，將李小蠻請進來，笑答道：
“霸道嘛呀，都是小兔崽子們不聽話，我教訓他們練出來的，嘿嘿。”
寧公公其實和李小蠻是老相識了，以前因果機緣寧公公認識了李小蠻的母親，那年小蠻剛一歲。
“寧老剛剛說的那番話可是折煞我了，我哪裏是皇帝最寵愛的孩子。”
李小蠻找了個椅子坐下，剛入春天氣還是太冷，他從小身子骨不好，再加上經常吃不飽，所以走一會兒就會沒力氣。
聽罷李小蠻的調侃，寧公公眼睛暗了幾分，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唉，倘若我剛剛說的是真的，該有多好。”
不敢讓寧公公回憶太多傷心過往，李小蠻站起身來貼着寧公公耳朵說道：
“寧老，我餓。”
寧公公伸出粗糙的手，捏了捏李小蠻骨瘦如柴的身子，不由得更生幾分可憐之心。
“殿下爺今年十五歲了吧？”
“嗯。”
李小蠻點點頭，不知道寧公公問這個幹什麼。
“唉，十四年了，您也是個可憐的主兒，打小看着您長大，您和您母親真像，都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可憐您貴為皇子，卻是骨瘦如柴，老奴我是心疼殿下都來不及。”
說罷，寧公公抹了抹眼角的老淚，在宮裏這麼多年，能讓他看上的人不多，李小蠻年紀輕輕懂事乖巧，是最得他這個老太監心的。
“老天不開眼啊，要是您能得到皇上寵愛該有多好。”
看着寧公公悲傷的樣子，李小蠻心中一暖，趕忙做了個鬼臉笑道：
“小蠻謝謝寧公公多年來一直照撫我，快別哭了，今日貴妃娘娘產子，您老哭成這樣不吉利。我趁着機會來看看這尚食局有沒有什麼新的菜品，您老就幫忙帶個路唄。”
看着李小蠻的鬼臉，寧公公不由得破涕為笑，他一直最吃李小蠻這套。
“我呸，她貴妃生什麼都比不過殿下爺您！唉，我老了，就知道殿下爺是個小滑頭，總能逗我老頭子笑出來，想吃好吃的，您跟我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