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沒有辜負心意

飛越大洋的一架飛機上，沈永一直沒有睡着，他看着窗外的雲層，默然無聲。

周希蓉微微欠身，把一張薄毯蓋在他身上。

沈永回過頭來，道：“怎麼不多睡會兒？你的身體太糟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養着。”

周希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提起了另一個人，“在想趙縵縵嗎？”

沈永嘆了口氣，也不隱瞞，“是。希蓉，我心裏很有些愧疚。說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要說我還對她有那樣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而且年輕時的情分，總是敵不過人的記憶，我現在甚至已經記不清我們相處的細節了。”

“但是那一份愧疚之情，只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沉重。”

“你知道嗎？我差一點就把她救回來了，她本來可以不死。”

周希蓉愣了愣，“這件事我確實沒有聽說過。”

沈永頗帶歉意地握住她的手，低頭道：“信兒被送到家裏后，我想着我得找到趙縵縵，和她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所以我也一直派人在尋找她。”

“這件事我沒做對，我該和你說，但是那時候的你滿心撲到了信兒身上，我也不想提起信兒的生母，讓你覺得不開心呢。”

“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大約在一年半后，我得到了她的消息，趕緊帶人趕了過去，可我沒有想到，盛翊先我一步，找到了她。”

周希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白這錯了一步，就是錯了一聲，便伸出手去，握了握沈永的手，表示自己陪在他身邊。

沈永笑了笑，帶着無奈和哀痛，“趙縵縵為了躲避滅魄，一直在比較偏遠的地方住着，一條路上都看不到幾個人，當時盛翊大聲問着一個問題，我還沒走近，都聽見了。”

“他問：‘含姝到底在哪？我讓你快說！’後來他看到我到了，才冷笑着轉過身來，我讓他放了縵縵，他卻二話不說，讓手下的人發起進攻。”

“我是個特別可笑的人。”沈永自嘲一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慌了神，明明人數上佔優勢，卻沒有發揮出這樣的優勢，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帶着縵縵走了！”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我今天聽到了她的死訊，我這心裏，是真的太難受。”

周希蓉點了頭，溫和道：“我明白，即使她不是趙縵縵，即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最後因為我們的原因沒有救下來，導致他了死亡，這心裏頭，都不會好受的。”

沈永低着頭說：“而且是因為有了信兒，她才無法脫身，無法對沈家下狠手，衝著她拚命保下我兒子，我也欠她的。”

周希蓉輕輕地說：“好在我們雖是第一次當爸媽，也把信兒養這麼大了，現在他有了心愛的人，有能力撐起一片天，成了一個優秀的男人。我們總算沒有辜負趙縵縵的一片心意，是嗎？”

沈永愧疚道：“你作為母親，比我做父親好很多，現在想想，我對寧如杉的討厭，不是沒有來由——她某個角度上看，長得有點像聞含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