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歐瑤海祭
一張張黃紙燃起一簇簇火苗。
歐瑤蹲在沙灘上，燒着紙，嘴裏念叨着：“傻子！你真是個傻子！姐也是個傻子！咱們都是傻子！救人，救警察，那不是傻子應該乾的。姐以前總欺負你，總嫌你傻！姐罵過你，姐打過你，姐，對不起你。我給你燒點紙錢，到了那邊，聰明點，再托生，別當傻子。”
沙灘上響起腳步聲。
歐瑤掃了一眼，看到東方睛、西門媛媛來到跟前。
歐瑤拿起一張紙，點燃，說：“傻子，今天下午、今天晚上，爸，媽，歐池，我們找了又找，汽艇被炸成了碎片，我們找了水鬼，拉了大網，都沒有找到你。你要是還在，來個信。不在了，托個夢。你一個傻子救的那兩個人，聽說還是來頭大的不得了的人。那些當官的都去了醫院。那個放火鳥燒死你的人姐記住了，聽說是南宮家的，姐發誓：一定要他南宮家，血債血償！”
最後的四個字，歐瑤說的是咬牙切齒，讓走過來的東方睛、尤其是西門媛媛遍體生寒。
“瑤姐。”身穿病號服的東方晴有些膽怯，漂亮的臉龐顯得很憔悴。她在自責，從她得知歐鷗出事的消息后，一直在自責。
歐鷗的事情完全因她而起。
如果，她沒收白髮管家的一億支票，沙灘上就不會出現混亂。西門媛媛不會差點被馬拖死，自己也不會被人迷昏綁架，歐鷗也不會為了救自己搭上性命。另外，她更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南宮超也不會如此衝動，施展異火火鳥，燒了支票，燒了汽艇，結果艇炸人亡。
“窯姐？小姐，你是窯姐，哄得男人團團轉，下死手！我不是！”
歐瑤把黃紙朝沙灘上一扔，氣呼呼地頂了東方睛一句。
東方晴從來是別人哄她，如此被別人羞辱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她的漂亮的眼睛慢慢地潤出淚水，用力含着沒有流下。
“歐瑤，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想怎樣？”
西門媛媛也是一肚子氣，她首先氣的是自己，自己當時也是昏了頭，東方晴去醫院，南宮超讓自己跟着去醫院，自己下意識地就跟着去了醫院。東方晴埋怨的對。醫院裏有醫生，有護士，她本人已經清醒，就是檢查一番，休息休息，能出什麼問題？歐鷗不同，他可是個傻子，又換東方晴、侯月做了人質。萬一章氏三兄弟起了歹意，作為人質的歐鷗就會有生命危險。醒過來的東方晴一頓埋怨，讓西門媛媛清醒過來，她打電話詢問情況，得到的是綁匪被擊斃。問起歐鷗說是下落不明。晚飯時，打開電視，聽到慕容卿的現場播報，才知道南宮超用了異能火鳥術，燒了汽艇，燒死了章氏三兄弟，也燒死了歐鷗。
“假公濟私！”
西門媛媛看着聽着慕容卿的播報，筷子一甩，蹦了起來。
看着聽着慕容卿的播報，東方晴也是心裏一緊，有一種叫做痛的感覺在身體中蔓延。
東方睛是華夏國名副其實的公主。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對月亮城海邊的一個傻子有什麼牽挂之心。
她想起了第一次出警見到歐鷗，一個上身穿着黃色對襟短褂，下身穿着大紅褲衩的傻子，身後跟着一群孩子，喊着：傻子傻，快找馬，馬沒有鞍，上南山，南山有個小屋兒，嘀嘟嘎達織布兒，織了布兒，娶媳婦兒！
傻子不惱樂呵呵地一起喊。
後來，天天巡邏在鷗飛山下的海岸堤壩上，東方晴天天會看見歐鷗，他在幫他媽媽清掃衛生。歐鷗的媽媽也很有意思，一邊清掃一邊自言自語：“海髒了，海髒了。”
歐鷗月牙礁救人光着身子，東方晴一時不好意思，接着就正常，一個傻子，下海救人，光着就光着吧。
等等。
光着，下海救人。
東方晴靈光一閃，想到了她第一次來月亮城。
那一次，也是一個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救了自己。
那個小男孩不是個傻子啊，第二天，東方晴在浴場沙灘上還見到了那個小男孩，兩個人一起堆沙人，抓小魚，玩的不亦樂乎，小男孩有說有笑很正常。
一個人，雖然是個傻子，可是就是這個傻子，救了西門媛媛，救了自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傻子怎麼就得不到好報呢？
南宮超，小心眼的南宮超，見到救自己的是個傻子自尊心受不了，竟然違反規定施展異能火鳥術，燒死了綁架者，也燒死了自己和西門媛媛的恩人。
東方晴與西門媛媛來到出事的沙灘想來寄託一下哀思，沒想到遇到了燒紙海祭的歐瑤。
“媛媛。”東方晴扯了扯西門媛媛的衣服，彎腰給歐瑤鞠了一躬，“對不起！歐瑤，對不起！”
“東方小姐、西門小姐，歐鷗的事和你們沒有關係。”
東方晴、西門媛媛身後，走來了歐雲，歐池，還有侯月。
“歐雲大嬸，對不起！”
東方晴、西門媛媛一塊給歐雲鞠躬。
“東方小姐，西門小姐，俗話說：傻人傻福，歐鷗沒找到，說不定去哪玩去了？”
歐雲一臉平靜，看不出其中的悲傷。
“姐”歐池看着還有火星的紙灰埋怨歐瑤，“傻子命大，就像貓，有九條命，你這麼早給他燒紙這不是咒他死嗎？”
“不用你管，我願意。”
歐瑤捧起沙子蓋在紙灰上。
“姐。打個賭，明天上午，傻子一準出現在這。”
“一邊去，沒興趣。神神叨叨的，不信！”
“不信？沒關係，我輸了，一套香奈兒，你輸了，一套范思哲吧。”
“歐池姐，賭我不打，只要歐鷗活着，一套香奈兒，一套范思哲，算我和西門媛媛的。”東方晴一旁插話。
“對對對，一套香奈兒，一套范思哲，我和小晴姐出，只要歐鷗沒事。”西門媛媛趕緊接話說。
“我覺着啊，范思哲我穿定了。”歐池說。
“穿定了好！穿定了好！”一旁的侯月也鬆了口氣，她雙手合十，虔誠地說：“菩薩保佑，好人平安，歐鷗明早回還。”
歐瑤、歐池好奇地互相看了看，今天這個擺攤的侯月表現得也太反常。
先是對歐鷗的下水救人關切過分，後來又被當做人質一起被章氏三兄弟綁架。
一旁，西門媛媛好奇地看了一眼東方晴，因為東方晴告訴過她，在章氏三兄弟綁架自己時，是侯月主動跟着上了汽艇，當時東方晴還以為侯月與章氏三兄弟是一夥的。
深夜，燕京總理府書房，東方龍對着一個青衣人下達命令：“暗，查！黑蛇堂，蛇島，歐家，兜率宮。注意南宮家，北辰家。”
青衣人回答：“屬下明白。不過，南宮超對一個傻子施展異能火鳥術，應該懲罰。”
東方龍輕嘆了一口氣，“小晴是他的未婚妻，反應過火一點情有可原，口頭警告一次吧。”
“是。”
西北金星城城主府，西門彪對着三個白衣人下達命令：“虎一、虎二，虎三，查！黑蛇堂，蛇島，歐家，兜率宮。注意，南宮家，北辰家。”
南方，火星城城主府，南宮丙哈哈大笑：“小超是為了媳婦違了規，下不為例。”
北方，水星城城主府，北辰雄微微一樂，“小寒做的不錯，不出頭，后出手，南宮家的南宮适比小寒差遠了。”
飛鷗山燈塔一層，歐飛山、歐雲坐在中間，歐瑤、歐池分立兩邊，四個灰衣人歐東、歐西、歐南、歐北聽歐飛山下達命令：“東西南北四衛，在那片海中，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查！黑蛇堂，蛇島，兜率宮，四大家，尤其是南宮家。”
“爸，要不要給南宮超點警告？”歐瑤問。
“暫時不要。”
“爸，那個南宮超太猖狂！”
“下一次，准許你教訓他。”
“不知深淺的小子，該死！”歐瑤緊攥了一下拳頭。
“姐，注意，別搞死他。”
歐池提醒歐瑤，讓歐瑤注意分寸。
“沒事！我就是要給他一點教訓！他今天可是先出手傷害歐鷗的。”
“歐瑤，能忍則忍。”歐雲一旁提醒。
“不能忍呢？”
“那就戰！歐家不是怕事的人。”歐飛山把手一揮。
月亮灣大酒店董事長房間，老闆椅上坐着的董事長回身看着窗外的大海，背着身不冒煙火地吩咐站在老闆台前的四個女孩。
“梅蘭竹菊，你們四個人最近注意收集兜率宮，黑蛇堂、蛇島，四大家族特別是南宮家的情報，必要時可以教訓南宮超。”
“需要他消失嗎？”
“看情況，聽指示。”
“是。”
梅蘭竹菊一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