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痕迹的痕迹
“高手……”芭提雅，收拾好行囊的左彪。
和這次到芭提雅一起跟蹤阿鬼的蘇卿，兩人在房間裏坐着。
距離他們出發去機場，還有段時間。
但兩人卻誰也睡不着，於是拿着卷宗到了蘇卿的房間。
默默的看着，抽着煙。
蘇卿，魔都警界最年輕的科級。而且是實權科級。
入選SPC就讀，畢業后一年維和、兩年反恐，再一年的緝毒。
曾經，正兒八經上過警方雜誌封面的警花。
如今從頭到腳，都無聲的寫着精明幹練。
短髮、制服，經常性的熬夜辦案、查卷宗、追索嫌疑人……
這就是魔都重大罪案調查科，直接負責人蘇卿。
名字柔弱，卻犀利幹練。
“你能做到么？！”
蘇卿其實很漂亮，只是常年素麵朝天又熬夜。
以至於讓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蘇姐，您這可真是高看我了……”
左彪，蘇卿學弟。
一樣畢業於SPC，打了兩年一線的緝毒、一年反恐。
因為經驗豐富，被魔都方面軟磨硬泡調到了魔都。
擔任特警大隊大隊長。
這次，蘇卿帶着他追蹤阿鬼來到了芭提雅。
本意是在泰國方面的配合下，把阿鬼的上家一網打盡。
然後在香島、魔都全面收網，直接把整個網絡掃掉。
沒成想，細狗如此警覺。
在交易的時候就發現了泰國方面的人，造成了鬧市火拚。
等他們追上逃竄的阿鬼和細狗后，看到的只有兩具屍體。
“細狗喉管的那根豬腿骨……”
左彪感嘆了一下：“他連槍都沒來得及開啊……”
“前後時間，估計在五秒內。阿鬼、細狗，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阿鬼和細狗，無疑是窮兇惡極的代表。
抓捕他們泰國方面的人，六人中槍。
他們生生的從包圍圈裏面，衝出去了。
但就是這樣的兩個悍匪，竟然在一個人面前連五秒都沒撐下來。
“這個高手……可能在魔都。”
沉默了一會兒，左彪低聲道。
蘇卿聞言一皺眉，緩緩的抬起頭：“什麼情況？”
“局長親自來電話，把整個細節都問了一遍……”
卻見左彪輕聲道：“雖然局長很關心這個案子。”
“但他問我的，都是阿鬼和細狗他們兩具屍體的檢驗情況、現場情況。”
蘇卿呼出一口氣，這的確很說明問題。
按說，局長沒有理由來追問這些細節。
“還有就是，隊裏說A局的人來了局裏一趟。”
卻見左彪低聲道。
“然後，機場執勤的大官人告訴我，A局的人去了機場。”
“我查了一下，他們去的時間只有一個班機起降……”
“就是從這裏起飛的！而且，時間是在案發後數個小時內。”
辦案子，怎麼辦？從毫無頭緒，到慢慢的勾勒出大致輪廓。
其實就是不斷的找尋證據，大膽推論小心求證。
不斷的通過證據鏈，去驗證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
“回國再說吧……”蘇卿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
左彪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姐，咱們如果去找他會不會不好？”
顯然，這個人的存在即便是局長不知道。
A局肯定是知道的。
現在左彪擔心的是，這個人A局退下來的。
“他應該不是A局的人……”
卻見蘇卿搖了搖頭，道：“A局的人，退役有流程的。”
“而且……以他表現出來的身手，更沒有可能會退役。”
想到了阿鬼和細狗那兩具屍體，左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地上，留下了楊烈戰術靴深深的划痕。
楊烈當時，那如炮彈一般竄出去的身影。
即便是沒有看到，也在屍體上顯露了出來。
細狗胸前的肋骨，斷了好幾根。
致命傷，是在他喉管處插上的那枚豬腿細骨。
阿鬼，一槍斃命。
子彈直接從他右側的頭部打進去，穿過了顱骨從左臉頰撞出。
怕細狗不死，還在他的腦門補了一槍。
從容的前後做完這一切，對方用了不到十秒。
然後還有時間收拾他的炸豬腿，離開現場。
從容淡定的，就像是出來郊遊踩死了兩隻螞蟻……
魔都，大學城附近的老舊小巷。
楊烈叼着煙，眯着眼睛坐在自己的面館裏。
在他對面，開着一間沙縣小吃。
正在笑呵呵招呼客人的店主，他很熟悉。
胡北進，那個A局的科長。
有些讓楊烈意外的，是過了飯點沒人後。
胡北進居然徑直來到了楊烈的店裏，就這麼直挺挺的坐了下來。
“堂堂A局科長，居然淪落至大學城開沙縣。”
楊烈砸吧了一下嘴：“可悲乎？可嘆乎？世道不公也！”
“……”胡北進默默的摸出風油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卻見他面無表情，聲音冷清：“我是兼職。”
“監控就監控，啥兼職不兼職的啊。”
楊烈不屑的撇了撇嘴。
胡北進則是面不改色：“監控你是本職，開沙縣是兼職。”
楊烈的店開的不算偏僻，上下三層。
一樓是店鋪，前面看着就是沒改過的老裝修。
但收拾的很乾凈，桌椅板凳依舊是那種八十年代的老款式。
整個店面透着一種舊時代的氣息。
前面五排桌椅，後面便是透明櫥窗的廚房。
“你開着沙縣吧，也不好監視我。不如來我店裏咋樣？”
楊烈看着胡北進，嘿嘿一笑。
“你想想，在我店裏還能就近監視不是？”
“而且，你這店估計還得自負盈虧吧？”
“做虧了，你還得墊錢。這不合適啊！”
胡北進疑惑的看着楊烈。
有些不明白這傢伙怎麼會讓自己到他店裏做事。
“你看看哈，這店面你們肯定不會是買的。”
“徵用也不合適，那就是轉讓拿下來的。”
楊烈嘿嘿一笑：“轉讓費不少吧？你們要的還急，肯定高了。”
胡北進沒說話，安靜的等着楊烈的下文。
“每月租金、進貨，你還得琢磨經營。”
“又是在我對面，忙起來你也不好監控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胡北進不相信楊烈會這麼好心。
於是，他冷眼繼續等待楊烈的下文。
“這店鋪你關了，盈虧問題你就不擔心了。”
“監控我也方便了，是不是？”
胡北進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那你的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