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二章 惑
賀安月頓了頓,不知道該說什麼。
“惑,你就是個小孩子。”賀安月無奈的笑笑。
“誰說的,我都長大了,成年了,我都可以...”惑紅着臉,諾諾的說道。“都可以成親了。”
賀安月聽出了他羞澀的感覺,不由得哈哈大笑,“就你?哈哈。”
“你瞧不起我?”惑很是生氣,他氣鼓鼓的看着賀安月那個方向,“等我出去,我就娶個好娘子,照顧我師父和師兄。”
“好好好。”賀安月給他順着毛,“你最厲害了,好不好?”
惑傲嬌的哼了一聲。“那些蟲子甚是煩人,你現在...很痛苦吧?”
賀安月搖搖頭,“麻木了。”
惑皺着眉,“你是進水牢的第一個女子。”
賀安月勾唇輕笑,“那我很榮幸。”
“那個...東方月,你是為什麼進來的?”惑小心翼翼的問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賀安月眨眨眼睛,發現自己的眼眶濕潤了。
“你...”惑搖搖頭,沒有說話。
賀安月笑了一聲,“無事。”
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成親了嗎?”
“並無。”
惑發現自己的手心因為緊張的出汗了。“那你...喜不喜歡田園生活,遠離朝堂,自給自足。”
“喜歡啊。”賀安月閉着眼睛,想到了當初在九華谷的樣子。
“那...出去之後,你當我師妹吧。”
“啊?”賀安月一愣,“這前後有什麼聯繫嗎?”
“那個...沒聯繫,就問問。”惑沒有告訴賀安月,一般來講,這樣的冰水,她呆一天,就會傷害子宮,然後...永無後代。
“我不會武功的。”賀安月婉言拒絕。
“沒事,到時候,我們四個人一起生活,就在師父的那個山谷里,沒人來打擾我們。”惑笑得很開心,“山谷里有蝴蝶,有小兔子,還有山花爛漫,繁天星辰。”
賀安月點點頭,“那一定很美啊。”
“是啊,等我們出去了,就和我們一起吧,師父人很好的,他會收留你,護你安全的。”
“我有家人的。”
“啊?”惑愣了一秒鐘,“我以為你...”你無家可歸。
“無事,我可以時常去看看你。”在這樣的黑暗中,兩人都成了彼此的精神依靠。
“那你能講講你的家人嗎?”惑的話語裏帶着羨慕。
“我娘親難產離世了,所以我和我爹爹一起長大,我爹爹可厲害了,他是護國的大英雄。”
惑很羨慕,“真好。”
“還有一個就像是我哥哥的人,叫東方,很疼我。”賀安月想到了東方,心情也便好了。
“那你真幸福。”惑動了動自己的胳膊。
“那你呢?”
“我?”惑仔細的想了想,“我小時候被父母遺棄,是師父養我長大,而我師兄,是師父的親生兒子,我在山谷里長大。”
賀安月點點頭,“惑,什麼時候了?”
“大約快黎明了。”惑活動了一下自己頸椎。
“恩。”一夜未眠,賀安月感覺很累,身心俱疲。
這一夜,未眠的還有很多人。
“她...”戴煜握緊拳頭,“還好嗎?”
“回稟大人,人在水牢,還活着。”
戴煜張張嘴,卻說不出來什麼,只好擺擺手讓侍衛退了下去。
“我這樣做...對嗎?”戴煜獃獃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在問自己,又似乎是在問別人。
“大人查出東方姑娘和九華谷有關係,而白蓮姑娘也與九華谷有聯繫,二人很大可能是九華谷派來的姦細,至於辛姑娘...屬下並沒有查明她的派別,但那夜,辛姑娘的確夜闖書房,甚至這桌子的擺放也是辛姑娘所為。”
戴煜皺着眉,“她...可能只是因為我最近沒去看她吧。”戴煜不願意承認,辛婉兒有可能是姦細,畢竟曾經她救過他的命,但他卻親手將賀安月送進了水牢,即使他知道,賀安月可能因此,無法生育。
暗衛沒有再說話。
戴煜擺擺手,他要一個人靜靜,他已經不敢面對賀安月了,他怕了,他害怕那雙純凈的眼睛裏看着他的時候,滿是敵意,他想到就會覺得心痛。
另一邊,將要啟程的李玹武正在和李玹雨道別,卻聽到了侍衛傳來的消息。他的手一顫,將滾燙的茶水,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月兒在戴煜的水牢裏?”李玹雨皺着眉。
“是。”
“我要救她。”李玹雨猛地站了起來,就想要往出走,卻被李玹武一把拉住。
“哥,你冷靜點,你怎麼去救她?”李玹武異常的冷靜。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進那個鬼地方?你難道不知道戴煜的水牢...”李玹雨甩開李玹武的控制,“我帶暗衛夜襲他的府,調虎離山,然後再派一隊人去水牢救人。”李玹雨像瘋了一樣,他發狂的走來走去。
“哥...你知道如果你被發現會怎樣嗎?”李玹武看着他。
“我不管,如果沒有她,我要這天下有何用?”李玹雨甩着衣袖。
李玹武盯盯的看着李玹雨,突然冷笑一聲,“原來哥也喜歡她,所以才讓我娶了唐荷。”
李玹雨轉過身,不敢在看李玹武,“你有機會帶她走的,但你沒有離開。”
“是。”李玹武點點頭,“我放棄了她,所以哥,你也不能放棄李家的天下,九華谷的人會去救她的,哥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什麼意思?”李玹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李玹武。“那是你曾經是愛人,你就眼睜睜看着她如此?”
“我明日啟程,前塵過往,皆會遺忘。”李玹武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小荷有我的孩子,我不能辜負她。”
李玹雨聽到了,哈哈大笑,“所以你選擇辜負東方月。”
李玹武沒有說話,“那些事,都過去了。”
李玹雨聽了,直接將拳頭砸在了李玹武的嘴角,“這一拳,替東方月打你。”
“她一個人隻身陪你來京城,卻眼睜睜見你娶另一個女人,你明知道你有婚約在身,為何還要招惹她?讓她錯付真心,你很開心嗎?”
說完,李玹雨又朝着李玹武的肚子砸了一拳,“這一拳,還是替她打你,她被關在水牢,飽受折磨,你卻如此待她,她愛的不值!”
李玹武默默承受下了李玹雨的拳頭,卻勾唇輕笑,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哥,我為什麼要有婚約?如果這朝堂不是在戴煜手裏,我為什麼要娶別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和母后,我為何要顧及皇家,完成這政治聯姻?”
“都是命,我愛她,是命,無法娶她,也是命,我已經看清了,都是命,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