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暴徵兆（中）

劉老山見段興願幫助自己，索性把這些事都對他說了，劉老山道：“老朽本和女兒住在縣城西郊的劉村，該村地處城郊，雖是漢蠻雜處，卻也一直相安無事。誰知三月前的一天，老朽和女兒在田裏勞作，突然看見遠遠來了一大群蠻人，各個手執兵器，小老兒感到他們來這裏有些不對，想帶着女兒離開，緊接着，小老兒就聽到有人喊：“蠻人殺人了！”於是小老兒見勢不好，就帶了女兒奔回家拿了細軟、行李，和幾個同村鄉鄰一起逃了出來，可誰知道，剛逃出來不久就和同村那幾位鄉鄰失散了，小老兒只好一路向東，本打算進城去，結果盤纏用盡，只能在半月前到此以做短工、賣唱來艱難度日。”

段興聽了，心中不免升起同情，便走到門外，將一名士卒喚來，將錢袋遞給他，要他去找店家給劉老山父女二人開一間房，那士卒領命而去，段興則在仔細想着劉老山的話，心中不禁疑惑，便回到房內向劉老山問道：“老丈，為何那些平日裏與你們相安無事的蠻人會突然向你們下此毒手？”劉老山嘆回氣說：“這個小老兒也不知，只是認為此事蹊蹺。我看蠻人要造反。“把段興嚇了一跳，忙到劉老山面前提醒道：”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段興聽了，對劉老山說：“天色已晚，還請老丈一家就在這客店中休息。”劉老山本要推辭，段興再三相勸，他才答應，並和女兒安頓了下來。

段興安頓好劉老山父女，心中便盤算開了：自己不知道怎麼這麼倒霉，居然要碰上這樣的事，自己的兵還沒訓練好，怎麼辦？但隨後又一想：“自己的兵在軍紀、訓練和其他方面都被嚴格要求，可以說天天都在訓練了。戰鬥力遠強於其他已經不堪一用的衛所兵。這不正是個表現戰鬥力的機會嗎？雖然這樣想，但段興還是憂心忡忡，因為離叛亂即將爆發沒有多少時間，而且自己之前訓練士卒時，一直都沒有訓練他們山地作戰，想到這裏，段興不禁在心裏一陣懊惱，同時也有些慶幸，幸好發現得早，不然大事去矣！

段興想到這裏，心中便下了決心回去后要加強隊伍山地作戰的訓練。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少掌柜的，該休息了。”段興聽出是后便道：“先去取紙筆和墨，再拿根細棍來，一我有用處。”張義一愣：百戶大人要這些幹什麼？但他還是去拿了。

不一會兒，張義拿了這些東西在段興房門口，對段興說道：”少掌柜的，東西拿來了。”段興開門趕緊把他讓了進去。

張義剛一進去，段興便向他道：“你去看押那姓馬的，一定不要讓他和手下的殺才們逃走一個，不然回去軍法從事。”段興又頓了頓道：“張義你今夜就和幾名弟兄們辛苦一下，等到明日再把這幫人送回縣衙。”張義有些疑惑，但還是說：“是，標下遵命。”就出了段興房間。

張義走後，段興卻又陷入深思。不一會兒，他又拿過

紙和細棍，在紙上畫了一幅圖。畫完，段興小心地將圖紙收好，保存了起來，又給馬縣令寫了封信。

第二天，段興剛起床，開門一看，只見張義和幾名士卒押着一群被五花大綁的人在門口等待，見到段興便過來請示，段興將信交給張義，囑咐他將信當面交給馬縣令，又讓劉老山父女過來，段興叫馬縣令的兒子給父女二人賠禮道歉，又勾銷了債，才讓張義和幾名士卒押着一干人等去了縣衙。

等到快天黑了，一名留在客店內的士卒才過來喊道：“張總旗他們回來了！”段興聞言忙出門迎接，一見張義，段興剛要詢問，就見張義到面前，單膝跪地說道：“幸不辱命，標下張義已將信送到馬縣令手裏，那一干惡徒也已押送縣衙。”段興聽罷，說：你等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張義，你留一下。”

段興問張義：“送信時馬縣令有沒有為難你們？”張義大聲說：“標下將信給馬縣令的時候，馬縣令本要發怒讓衙役將我們拿下，但是看了您的信，又聽我們說了事情的經過，看了兒子的慘樣，有苦難言。”段興說：“那好，對待那樣的人就得這樣。張義，你先留一下，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