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裝
帝後到來時，過了開宴的吉時，菜品已經上了，但因為二人未到，所以眾人只是交談着，並未動筷。
帝后二人入席后，楚帝道：“今日是朕與皇后親自為榮安舉辦成童禮的好日子，大家一定要忘記剛才的不愉快，不要拘束啊。”
“是，臣婦/臣女接旨。”
因楚帝下旨而進宮的適齡女孩算上顏府的兩位一共只有十位，因為能進宮的都是嫡女，楚帝的幾位適齡嫡孫女因種種原因都推辭進宮。
為李無憂舉行儀式之時，因為不能出任何差池，所以她們皆由宮女們照應着留在清和殿偏殿，此刻也都在宴席之上了，坐在她們各自親屬的旁邊。
“等下用過午膳，朕派人請了建業城內最好的戲班子助興，皇后要領着諸位一同去梅園賞梅，皇后這麼多年一直為朕兢兢業業地為朕打理着後宮，未出什麼差錯，是朕的賢內助。可諸位一定要賞臉啊。”
眾人思量着楚帝這番話的含義，忙道“是”。
皇后聽着楚帝的這番話面色平靜，從她的臉上看不出激動、高興或是別的神情，只說了句：“陛下過獎了。”
三位一品宮妃聽到楚帝對皇后盛讚，心中自是五味雜陳。
“榮安啊，等下賞梅之時，你可要與她們好好相處啊。”
“是，榮安都聽皇祖父的。”李無憂乖巧地道。
此間都是女客，楚帝不便久留，說了幾句就打算去隔間男客那邊了，男客也就是國子監祭酒與禮部的官員，人數並不多，但也擺了幾席。
“陛下留步。”宋淑妃道。
“愛妃還有何事？”
“陛下，臣妾方才與您提的……”
“好，朕准了，正好禮部官員在隔壁，朕與他們說說，讓他們擬定封號，朕會下旨封朕未出嫁的所有嫡出孫女為縣主。”
“臣妾謝過陛下。”此時謝恩的不只宋淑妃，還有姜賢妃、穆德妃和她們的兒媳也就是幾位郡王妃。
“陛下，臣妾還有一件喜事要和陛下說。”宋淑妃又道。
“哦?喜事?那愛妃就說來讓朕高興高興。”
“是這樣的，前幾日，瑛兒的長女去清泉寺祈福，驚了馬，正好國子監祭酒家的長孫路過救了她。她對這個救命恩人頗有好感，吳祭酒家的兒媳昨日上門與福郡王妃透露想要結親，今日福郡王妃與臣妾說了此事，臣妾思量着吳祭酒為人正直清廉，家風甚嚴，想必他的長孫不會差的，所以臣妾想求陛下恩准了這門親事。”
“驚馬?還有這等事?那人沒事吧。”楚帝問道。
“是的，父皇，兒臣的女兒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所以兒臣便沒有聲張。”福郡王妃道。
“人沒事就好，既然他二人有情，那朕總不好棒打鴛鴦，淑妃都求到朕跟前了，朕就親自下旨為他們賜婚。剛好祭酒也在隔壁，朕去把這件喜事告訴他，過不了多久，朕就要向他討杯喜酒喝了。”
吳祭酒吳文任國子監祭酒多年，門生無數，大都在朝為官，宋淑妃母家是世家大族，宋氏一族在朝為官的人也不少，他們整了這麼一出，朕順水推舟同意了再說。
“臣妾謝陛下恩准。”宋淑妃知道楚帝心裏肯定不樂意，但她一定要達成這件事，反正她早就沒了恩寵，一定要為兒子福郡王做打算。
楚帝離開后，穆德妃笑着恭賀道：“恭喜淑妃妹妹了，今日還要多謝妹妹開口，不然陛下也不會早早地冊封……”
一旁的姜賢妃也恭賀道：“恭喜淑妃姐姐喜得孫婿。”
三妃之間此時的氣氛一團和氣。
眾人也都向宋淑妃和福郡王妃恭賀。
宋淑妃看向上首：“皇後娘娘覺得這門親事如何？”
“淑妃的孫婿淑妃覺得好就行了，為何問本宮。”
“皇後娘娘是瑛兒的嫡母，自然是他長女的嫡祖母，臣妾自然要問的。”宋淑妃恭敬地說道。
“陛下和淑妃都滿意，本宮自然也滿意。”皇后淡淡地道。
“有了娘娘這句話，臣妾就安心了，再過幾年榮安郡主也到年齡了，臣妾在這裏祝娘娘為郡主覓得佳婿。”
“那本宮就借淑妃吉言了。”
姜賢妃及穆德妃還有賓客們聽了宋淑妃的話，都明裡暗裏看着李無憂暗暗思量是否要爭取這位深得帝后恩寵的宗室女。
因為李無憂的父親已經過世了，所以她只可能是宗室女，當不了下一任皇帝的女兒。
李無憂注意到了投過來的視線，裝作害羞的樣子低下了頭，心裏面默默地記了宋淑妃一筆，這個女人不是拿她做墊腳石從而給她自己的孫女爭取封號，就是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我記住你了！
坐在角落裏最末席的夕顏察覺到了此事，打算回去寫信給姑祖父也就是李無憂的外祖父告知一下情況。
朝顏則看着席面上殘留着些許餘溫的菜肴鬱鬱寡歡，天冷了應該要吃熱菜啊，宮宴上的菜都涼了怎麼吃啊。
……
午膳過後，由皇后帶領着眾人在梅園裏逛了一圈，因為梅花剛剛開放，還不到開得極盛之景，着實沒什麼可看的，所以眾人就與皇后一同聽戲去了，李無憂與這幾名女孩就去了梅園旁邊的暖閣里。
李無憂被這些姑娘圍在身邊，與她們說話。
“你是興寧伯府的六姑娘，穆六姑娘，對吧，你今日這身衣服真好看，圖案秀麗，色彩清雅，這綉工看着應該是蘇綉吧。”
“是蘇綉，不過郡主，我是顯國公府的七姑娘。”
“哦，不好意思，我弄錯了。”李無憂說著又轉頭對另一個姑娘道：“宋十一姑娘，你剛才的那首詩寫得好啊，是誇梅花高潔，凌寒盛放，我說的沒錯吧。”
“郡主說的沒錯，不過，我是興寧伯府的穆六。”
“哦，這樣啊，不好意思，記錯了，你千萬不要見怪。”
朝顏和夕顏二人因為身份低微，所以這些姑娘都不與她二人說話，但因為她二人據說是皇后邀請的，所以也沒人敢欺負她們，兩人默默地坐在暖閣的角落裏。
朝顏心裏有些吃驚，沒聽說她臉盲啊。
夕顏欣賞着李無憂的“表演”，裝得挺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