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人
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紫色宮裝女子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精緻的髮髻因劇烈運動顯得有些凌亂。
“公主，公主您沒有請帖不能進去！”
內侍及宮女們一邊喊着，沒能攔住她，跟在後面一同闖進來了。因為沒能攔住公主，闖進來之後，內侍及宮女們就齊齊跪了下去，口稱“奴婢該死，奴婢無用”。
“壽平妹妹，你怎麼來了?”榮憲公主驚訝道。
楚帝剛被打斷了言辭，看見來人，又是這般情形，還算愉悅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來人，給朕把壽平公主帶下去，堂堂一國公主，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壽平公主李媋是唐庶人之女，當初事發，她未曾參與，但被楚帝千嬌百寵的她還是受到了牽連。第二年，楚帝為她選了一位身份地位都很普通的舉人駙馬，將她嫁去了丹陽城，連她的公主府也設在了丹陽。這些年來，連五十大壽也未召她回來過。
“父皇，我在丹陽聽說哥哥被人害死了，是不是她……”壽平公主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指向了皇后。
“住口！”
“啪——”楚帝一巴掌打斷了她的話，在眾人的震驚中對觀禮的官眷們和舉辦典禮的禮部官員們道：“今日是榮安的生辰，朕已命人在清和殿備下了酒宴，諸位先行去清和殿，諸位可要將剛才聽到的話忘得乾乾淨淨，不要被此攪了雅興啊。”
“是，臣婦/微臣遵旨。”眾人齊齊應道。
接着楚帝又轉過身，對一旁的宮妃們道：“愛妃們也去吧，到了開宴的時間，代朕與皇后照看一下客人們，朕同皇後有些事情要處理，過一會兒再去。”
“是，臣妾領旨。”
“榮安也去吧，你可是今日的小壽星，朕下旨讓她們帶上了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小輩來，榮安自從來到了建業也沒交上什麼朋友，今日可要趁機多交幾個朋友啊。”楚帝對李無憂溫和地說道。
昨日聽聞皇后添了顏府的兩人後，楚帝又派人給拿到請帖的各府下了旨。
“是……”孫兒盡量吧。
“榮憲！”楚帝喊道。
“兒臣在！”榮憲公主走了過來。
楚帝看向了身旁的潘婕妤，拍了拍她的手，然後道：“你就和潘婕妤一起幫朕照看一下榮安吧。”
“兒臣遵旨。”榮憲公主低頭行禮道。
“是，臣妾一定會照看好郡主的。”潘婕妤含情脈脈地與楚帝對視了一眼，然後低頭屈膝，黃鸝鳥般悅耳地聲音從她的口中傳出。
李無憂離得近，看到了這一幕，震驚，訝異，還有一種古怪的不和諧感充斥在心中。
眾人離開后，殿內僅剩下帝后及他們的親信還有壽平公主了。
“壽平，你和朕說實話，這消息是誰傳給你的。”
這件事才過了一天一夜，丹陽到建業馬車要走上大半天，究竟是誰傳的消息，和兇手有沒有關係?
壽平公主用手捂着臉，還沉浸在被父皇在眾人面前毫不留情得打了一巴掌的不可置信及悲傷中。
“父皇，你居然打我，你從來沒有打過我……”說著壽平公主無視了楚帝的問題“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皇後走了過去，遞了一塊帕子給壽平公主道：“壽平，哭也沒用，不如把你知道的說出來，說不定你父皇還能早日查出殺你兄長的兇手。”
“查出兇手?兇手不是你還會是誰?”壽平公主揮開了手帕，衝著皇后吼道。
皇后見此也沒說什麼，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打算看楚帝怎麼處理。
“壽平，這就是你對待嫡母的態度嗎，你的教養哪裏去了？朕要召你的夫家進宮，好好問問他們，這些年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楚帝詫異地看着從前只是有些任性嬌縱的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副不可理喻的模樣。
“父皇是嫌女兒給你丟人了，那為何要召兒臣的夫家，‘子不教，父之過’，兒臣在夫家眼裏是君，他們哪裏敢教導兒臣！”
“你！”楚帝怒道。
“父皇這些年對兒臣不聞不問，兒臣想來拜見，可父皇下了旨意，無詔兒臣不可離開丹陽城，這些年兒臣都是謹遵聖意，何曾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哥哥被人害死了……兒臣這次抗旨了，父皇要殺要打悉聽尊便吧，哥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楚帝聽了這些話，想到她並無過錯，只是被牽連，這些年自己確實對她不聞不問，怒氣不由得消散了些。
“你哥哥前日夜裏中毒而亡，這才過了一日你就得到了消息，還偷偷趕來了建業，混進了皇宮，攪了榮安的成童禮，壽平公主可真是好本事，本宮好生欽佩啊。”皇后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皇後娘娘何必在一旁說風涼話，娘娘的本事更甚，穩坐皇后之位這麼多年，無人可以撼動，當初若是五皇兄不死，今日坐在龍椅上的是不是父……”
“壽平！給朕閉嘴！”
壽平公主聽到呵斥，怏怏地閉了嘴。
“壽平公主為何放着陛下的問話不回，反而要顧左言他呢？還在榮安的成童禮上指着本宮說本宮是殺人兇手，這一切的一切，是你自作主張呢?還是背後有人指使?若是有人指使，那麼他這麼快就把公主兄長的死訊傳給了公主，你說會不會是他殺了公主的哥哥然後傳訊給公主啊，公主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啊。”
聽了皇后的話壽平公主有些迷茫，她一接到消息就按照字條上寫的方法快速趕到建業城。
“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只是昨日凌晨，有人傳了封信給本公主上面還寫了方法，我看到哥哥被人害死的消息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不管是真是假，所以就按照上面的方法見到了父皇，和母妃哥哥恩怨最深的就只有皇后，父皇您要把我帶下去，我情急之下就指了皇后。”
“混出丹陽城，混進建業城容易，但本宮想知道你是怎麼混進皇宮的，沒有令牌是進不來的，究竟是誰幫了你?”皇后嚴詞問道，幫她的人應該是清和殿中的某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