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糖人兒

這一天天氣甚是晴朗，小姑娘抱着小妹妹坐在屋門前，邊兒曬着太陽邊兒戳着小妹妹圓圓的頗有些彈性的臉兒蛋子，嘴裏輕快的哼着小曲兒。

屋裏的周媽媽見了委實心裏暖暖的，眼睛裏是數不清的溫柔的笑意，委實自那日投奔到這裏之後，小姑娘是很討人喜歡的，小嘴很甜也很是懂事，漸漸的周媽媽便將小姑娘當做是自家娃娃待着，每每去到市集都會給小姑娘帶些稀奇的小玩意兒回來，小姑娘也甚是喜歡得緊，拿着小玩意兒就是不撒手的。

溫慍的陽光照在小姑娘的臉上，堪堪倒是個小美人兒似的，白凈的臉頰上隱隱的紅暈襯得真是好看異常。

眼睛在小姑娘的身上停留了一時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周媽媽一拍大腿招着手喚着小姑娘過來，小姑娘揉着妹妹的小臉蛋，疑惑巴巴的抱着小妹妹走了過來。

周媽媽溫笑着，接過了小姑娘懷裏的妹妹，就是抱到了裏屋的床上，隨手抓了個球球給妹妹玩兒着，才過來拉着小姑娘坐到了自個兒的大腿上。

周媽媽理着小姑娘的舊的已經褪色的衣領子，和藹的問道，“瑩兒，想不想穿上和這家小姐身上一樣的裙子呀。”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烏黑清亮的眸子裏流出了極大渴望的目光，她甚是篤定的點着頭，歪着小腦袋朝着周媽媽一笑，說道，“瑩兒甚是想穿上那樣的裙子，只是那應該會花不少銀子吧。”

周媽媽聞言親切的笑了幾聲，摸着小姑娘的腦袋瓜子，說道，“瑩兒喜歡便好，走，周媽媽帶你去市集上去做身衣裳。”

小姑娘很是高興的拍着小手，隨後指着在棉床上玩的甚是開心的妹妹，有些擔心的說道，“周媽媽帶不帶妹妹一起。”

周媽媽也是瞅了眼棉床上的妹妹，思索了半會兒，方道，“放心吧，橫豎就去做身衣裳，關好了屋子的門，你妹妹是不會有事的。”

小姑娘也像是細細的思考了半天兒，方才抿着唇點了點頭，“那周媽媽我們快去快回吧，妹妹那麼小，一個人在家不能呆太長的時間。”

周媽媽稍事打理了一番妹妹，從枕頭下拿出一袋子銀子，鎖好了屋子的門，牽着小姑娘的嫩手就向著市集上走去。

這縣城裏的市集就是同鄉下的市集不一樣，人氣頗為盛況，雖然太陽星子有些熱熱烈烈直溜溜的照射下來，這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的人流依然甚是洶湧。賣胭脂的，賣稀奇小玩意兒的，賣珠花的，還有好多賣菜的真是應有盡有，小姑娘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可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繁華的市集，心窩子裏倒是將這裏和鄉下的比了比，瞬間弱下陣來。

小姑娘那雙烏亮的大眼睛是左瞅瞅右看看的，恨不得多長出一對眼睛，收盡這裏所有的光景。

周媽媽牽着小姑娘跨進了一家生意有些冷清的綢緞莊子，裏面的掌柜一瞅見巴巴的趕了上來，獻着殷勤的笑臉對着周媽媽一拱手，說道，“您是要買綢緞呢還是做衣裳啊。”

周媽媽笑着把小姑娘朝着前面一推，說道，“我給我家娃做身好看的裙子，掌柜的可有什麼輕軟的布料推薦的。”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小姑娘，滿臉堆笑的領着二人走到了放着綢緞的架子前，直接牽起了最外面的那方綢緞遞到周媽媽的手裏。

周媽媽手一摸，這綢緞還真是柔順輕巧，上面的花紋像是粉白色的蝴蝶在茉莉花間婉轉的跳着舞似的，甚是好看的緊。

周媽媽將綢緞湊到小姑娘的眼前，和藹的問道，“瑩兒喜歡這綢緞嗎？”

小姑娘眼睛放着精光的盯着綢緞，嘴巴里不言語的“嗯”了一聲。周媽媽便將這綢緞又遞給了掌柜的，說道，“勞煩掌柜的照着我家娃娃的身量給做身合適的。”

掌柜的一聽，臉上的表情更是歡喜了起來，趕緊抱着綢緞走到櫃枱前，拿過了量身尺招着手叫小姑娘過來，給她量了量身，方在算盤上打了起來。

“綢緞加制衣一共所需八兩銀子。”掌柜的笑着說。

小姑娘一聽八兩銀子有些悻悻的拉過了周媽媽的衣袖，“周媽媽，還是算了吧，我這身衣裳還能穿。”

周媽媽低下頭，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似是寵溺的笑着。

“周媽媽有銀子，瑩兒就等着穿新裙子吧。”

言閉，從腰間取下別著的錢袋，從裏面拿出了八兩銀子遞到了掌柜的手裏，掌柜的高興的收了，一邊兒還不忘表揚小姑娘一番。

“您家的小女娃子還真是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體貼大人了，真正是有福之人啊。”

周媽媽訕笑着牽起了小姑娘的手，陪笑道，“借掌柜的吉言，只希望我家娃以後巴巴的是個富貴命了。”

掌柜的客套了一番，周媽媽也給掌柜的行了一禮，牽着小姑娘走了。

走在大街上，小姑娘的眼睛被一處賣糖人的吸引了過去，周媽媽一見笑着問道，“瑩兒想不想吃糖人。”

小姑娘如搗蒜般的點着頭，周媽媽便是牽着小姑娘走了過去，付了銀子挪過圓盤叫着小姑娘自個兒轉一個花樣出來。

那圓盤之上有好多圖案，有鳳凰、飛龍、老龜、盤蛇、卧兔、游魚，穿蝶是應有盡有，看的小姑娘心窩裏頭都喜歡，她的小手輕輕撥了一下圓盤上的指針，不知道想讓它停在哪個圖案上。

指針在圓盤上只轉動了一圈兒，搖搖擺擺的尖兒指向了卧兔的圖案，雖是有些遺憾沒有轉到鳳凰，那卧兔還是有些可愛的。

只見那老師傅抬眼瞅了眼指針指着的圖案，便用油氈子在大理石板上輕輕蹭了一下，一把很精緻的小銅勺舀上少許的糖稀，微微傾斜着糖稀就順着緩緩的流出，接着就是手往上一提就成了一條糖線，隨着老師傅的手腕上下左右的翻飛，一隻肥肥的甚是可愛的卧兔就出現在了大理石板上，待稍稍涼的定了型，用糖稀在卧兔身上點兩個點，把竹籤往上一貼老師傅就遞給了小姑娘。

拿在手裏小姑娘看着這隻卧兔始終是捨不得咬下一口，她把卧兔遞到周媽媽的嘴邊，說道，“周媽媽，您咬一口看看老師傅的手藝怎麼樣。”

周媽媽笑着搖着頭道，“周媽媽年紀大了，吃不得糖，怕粘了我一口的老牙。”

雖是心窩裏有些不信周媽媽所說的，不過她知道周媽媽是想留給自己吃呢，便有些不舍的咬了一小口，瞬時小嘴裏面一股子甜甜的味道就充滿了她的口腔，那塊糖在她嘴裏慢慢的融化着，順着喉嚨流進了心窩窩裏，一朵甜蜜蜜的花兒就在心尖兒尖兒上綻了開來，小姑娘的臉上是頗享受的表情。

凌霄天尊在窺天池邊兒上見如此，喉結翻滾有些好奇的喃喃說道，“真有那麼好吃？何時本尊也下界去品嘗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