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山師徒錄
那日，清俊的男子引着他們二人上了長的看不到盡頭的石梯，小姑娘只覺得腦袋裏全是渾渾噩噩的，那安靜的有着一雙深邃的雙眸坐在高台上的人，久久的盯着小姑娘，方才脫口誇了她有仙慧，便一朝成為了他座下最小的徒弟。不過嘛，那九尾狐化成的男子委實沒有小姑娘那樣好的運氣，高台上的那人說，他修鍊五百來載，卻只是化了個人形，可想是仙資不足。放了他下山許諾再修鍊個百載，機緣到時再看見仙山大門，方可收他為徒。
話語言至，這個仙山方就是太極仙山，那個坐在高台上的人，委實就是太極仙山的掌門——凌炫，那個領着她上山的清俊男子誠然為掌門座下大弟子，水曦晨。
師兄悄悄的對她說，她是師父收的唯一一個女弟子，也是這太極仙山上身份比普通弟子高上許多的掌門之人。
太極仙山的掌門收了女弟子的消息，一晃眼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仙山，和師兄並排走在去往凌炫殿的途中，經過的師姐師兄們都是停下了步子向著小姑娘的看了過來，一時間倒是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些許的不自在。
一晃小姑娘成為太極仙山掌門的座下弟子已有了半年之久了，不過嘛委實小姑娘以往是生活在凡界的，雖是跟着師父學習了很多好玩兒的仙法，但是也是漸漸的無聊了起來，心窩窩裏總覺得甚是想念凡界的生活呢。
這在小姑娘身上發生的正經的故事呀，方才從這裏真真的開始了。
……
“呵呵……待到時機成熟時，瑩兒便可以一下山了。”
在天界的另一邊有一座仙氣騰縈的仙山，仙山之巔一老一少相處的倒是分外和諧。白衣飄飄頗像一幅謫仙圖，他寵溺的抱着懷裏的小姑娘。銀絲垂下白袍飛舞一團團雲霧圍繞着他們，細看之下精緻的宛如雕刻的容顏，一雙深邃的雙眸不時望向遠方。
芊瑩很頑皮的把玩着他的銀髮。
這人是她的師父，自記事起師父就一直在她的身邊從沒有離開過半會兒。師父說她是他今生的緣，那是很早之前了，芊瑩並沒有太過於深究這句話的意義，因為這時的芊瑩誠然還是個小姑娘。
但是奇怪的是，師父從沒有變過。沒有變老，反倒是越來越好看了。聽世人相傳的一句“山河不倒，凌炫不老。”，她相信師父會一直一直好看下去。
在他眼裏她是那樣的天真爛漫，寧願放下一切陪她活潑無邪。
“師父，您總是說待到時機成熟時。那徒兒敢問，徒兒要何時才能等到時機啊。”
這一問題讓那一直不願回答的人愣了。
多久了，在這太極山中多久了……大概已經有萬年了吧。滄海桑田輪迴了幾次，山河變化經歷了幾載，他已經不清楚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放下心中的往事，可以真正的遙望遠方，思量。
不覺竟盈盈的笑了。
“瑩兒，告訴師父你下山要做些什麼？或者是什麼讓我的瑩兒這麼的着急，連師父都不顧了。”
小芊瑩的笑容是那樣純真燦爛，宛如朝陽中的一縷射進久久冰封的世界，融化了世間錦繡山河。她還什麼都不懂，因為她還那樣小。不知道原來師父也有私心，不知道緣這個字早已深深的刻下了。他們的命運將會牽扯着，纏繞着，任誰都解不開。
望着師父輕皺着的眉，小芊瑩有些小心的開口，“師父，您是不是捨不得徒兒，那徒兒不離開就是了。”
聞言凌炫輕皺的雙眉更加緊了緊，那也只是一瞬間，再過眼時臉上是寵溺的微笑。
算了，她何嘗不是個孩子罷了。
他輕輕的撫摸着小芊瑩的腦袋，挑起了一股長長的青絲，“那瑩兒，師父就再傳授你一招。如何？”
小芊瑩聽言，立馬興奮地從他懷裏蹦躂着抽離了出來，那小腦袋就像是搗蒜般的點着。
凌炫看着臉上的笑意似可沁出蜜來，寵溺的樣子彷彿天際邊的一方霞色，不知不覺早已深入小芊瑩亮晶晶的雙眸。
他起身理了理有些微亂的袖角，隨手捏了個訣來，翻身駕着祥雲就着雲霧寥寥幻化劍靈攪動魚雲朵朵。
仙氣縹緲瞬時將衣袂捲動飛舞，濃濃霧氣隨着他的劍靈揮舞。恍若一幅久久失落凡界的謫仙尋舞圖。
“師父，您好厲害啊！瑩兒好喜歡！”小芊瑩有些圓圓的小臉上寫滿了對自己師父的深深的崇拜。
她興奮地用白嫩嫩的小手節奏分明的拍着節奏，小嘴裏還哼着小歌。
那是因為凌軒的劍靈揮舞，更是因為小芊瑩就在離他不遠處的雲朵上坐着，一層層薄霧似小精靈如絲綢般的纏繞着她，天真里瞬時就帶着些無邪。
一時不時地凌炫的雙眸在小芊瑩的小臉上擦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他的心竟有些緊了緊，更有些微微的悶得厲害。
小小年紀的芊瑩是那樣天真無邪的為著她崇拜的人歡呼，身上的稚氣是多麼恰到好處的在她的笑容里綻開了一朵花。
如果，她一直不會長大就好了，那樣……
不覺間凌炫的劍靈慢了下來，似有什麼心事般雙眸閃過一絲雪白的精光，盯着小芊瑩長長的嘆了口氣，口中吐出的氣頓時化作一朵蓮花，透着隱隱銀色光亮緩緩消逝，像是人的靈魂破散有些哀情。
小芊瑩痴痴地仰着頭看着他，“師父，徒兒也要和師父一樣！師父快教教徒兒吧……”
不規律的拍着小手是那樣純凈，容不得世間的渾濁半分的染指。
他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永遠不要離開。
這是他的私心，但他真的能做到困住她一生嗎？或許到了那時她會恨他吧。
思緒的滯留讓他想起了那一世……那一世為了她，一夜之間墨黑的絲髮成了銀霜。為了她，他從俊美瀟洒恍然變了銀髮老者。這些如若不是他甘心的付出，又怎會如此……但他從不後悔！只因三生石上刻的是她的名字。
掩蓋住了自己臉上掛着的一絲心疼，凌炫架着祥雲緩緩飛至小芊瑩面前，伸手抱起了她，消失在蒼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