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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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李灵峰就回到了熟悉的教室，高二（六）班，做为理科班，六班算是个特例，男女比例居然达到2:1，全班六十多号人，就有二十一个女同学，而且好几个都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之一，这让其他几个理科班荷尔蒙分泌正处于旺盛时期的男同学眼红心热，就算是学校管得严不允许早恋，可是看着美女过过眼瘾也好。

李灵峰回来却没引起什么骚动，大家只看了他一眼，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对90年代的学生来说，每天的事情一个是学习，一个就是玩，对于别人的私事，他们不会特意去打听。

李灵峰直接坐上了倒数第三排自己的座位，打开课桌上的锁拿出了几本课本，好几天没来，这教室也觉得那么陌生，一点也没有归宿感。

看了一下课目表，下节课是语文，徐老师的课，李灵峰还是比较喜欢上语文课的，徐老师比较博学风趣，也特别能侃，特别喜欢讲很多课本里没有的知识，讲着讲着能讲到十万八千里去，然后还能绕回来，让人对他讲的知识点印象深刻，所以班里的语文一直是这么多班级里最好的。

两天没来，李灵峰也不知道上次讲的那篇梦游天佬吟离别讲完了没有，还有那些重点是在什么地方，上课前最好先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被问起答不出来。

这种事情当然要找陈霜了，她是李灵峰的前座，也是李灵峰的干妹妹之一，没办法，现在流行这种风气，关系好的男女同学之间都喜欢哥哥妹妹的叫，也算是为不能早恋找的一种小小慰藉。

“妹妹，这几天的语文笔记借哥看一下。”

随着李灵峰的手拍在前面一个女孩肩上，回过头来的是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眼如秋水，眉似远山，雪白的皮肤嫩得好像都能掐出水来，不过表情却有点恶狠狠的样子。

“两天没来上课，害我担心了这么久，借你才怪。”

接着那小脸就柔和了下来，对李灵峰小小地吐了一下舌头。

“听说你被车撞了，现在好了吗？我想去看你的，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说起这个陈霜，可以算是李灵峰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了，也是因为她，李灵峰在男同学之间几乎没交到一个朋友，原因就是陈霜太漂亮了，班里喜欢她的人很多，就连别的班也有不少喜欢她的，可是偏偏她就只和李灵峰谈得来，还老是喜欢黏着李灵峰，这让喜欢她的人对李灵峰的意见很大，不过李灵峰才不管这些，在他的眼里，似乎对陈霜也有一种比朋友多一点点的感觉，可是，他也不能确定这感觉是什么，青涩懵懂的少年，往往分不清友情跟爱情的区别，李灵峰也一样。

“不过是一点小伤，已经全好了，你看，都开始结疤了。”李灵峰撸起袖子让陈霜看了一下，那一大片擦伤马上让陈霜掩起嘴巴惊呼了一下。

“还疼不疼啊！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不疼，我是男人嘛！”说完这一句，李灵峰突然感觉到自己有点傻，好像一个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一样，怎么会有这感觉，李灵峰呆了一下，突然有点后悔。

“那就好，给，这几天的笔记，我都做好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不过数学就不要了，我都不懂，好烦啊！”

陈霜给李灵峰递过来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上面工工整整得记着老师讲的重点，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清爽，由此可见陈霜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

“谢了老妹，数学上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好了，保证帮你弄清楚，晚上有空吗？请你宵夜去。”

“再吃我就又要胖了，你安的什么心啊，还有，你的零花钱不是都给你另一个妹妹买生日礼物了吗？大前天还跟我哭穷来着，怎么这么快又有了？”

李灵峰家不算有钱，不过还是不算穷的，老爸老妈都在国有单位上班，一年下来扣除家用也能有个几万剩余，不过对李灵峰来说，父母都秉承着不能让他养成乱花钱的指导方针，一个星期只给他20块零用，也只能买点零食借几本小说看，不象陈霜，由于住校的原因，家里一个星期都会给她一百，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老妈心疼，多给了三十当营养费，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这两天不在，你都瘦了，怎么也得帮你补回来。”

陈霜让李灵峰的嬉皮笑脸打败了，摊上了这么一个哥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挺聪明的一个人，就是只知道玩，学习上老是不用心，要是特别聪明也好，象班上的赵敏，也是不怎么看书，可那学习成绩就没落在三名以后，想到这里，她偷偷看了一下正在跟旁边同学打闹的赵敏，小脸突然红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让李灵峰发现了，他的心突然疼了一下，脑子一热，说了一句。

“你跟赵敏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喜欢的是王晓霞。”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旁边的同学包括陈霜都呆住了，特别是陈霜，她的心思让李灵峰一下子捅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李灵峰说完这句话，也一下子傻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是说错话，王晓霞是班里的班花，也是一个特别活泼的人，喜欢她的男同学是很多，可是跟赵敏却是死对头，往往说不上几句就要吵架，说两人能凑到一块去，那简直是笑话。

可是明明觉得两人是一对啊，特般配的那一种。

李灵峰的话让身边的几个同学听到，这下可热闹了，凑过来就问：“真的假的？你看见赵敏跟王晓霞在谈恋爱吗？他们两不是常吵架？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我倒是觉得你跟陈霜有点不正常，听说班主任都在注意你了。”

“你瞎说的吧，我也觉得不象，赵敏老是欺负王晓霞来着，好几次都把她欺负哭了，喜欢她的话不会这么做！”

。。。。。。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不过陈霜可是就在旁边，听得是一清二楚，再也忍受不住他们的调侃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哭了。

怎么办？李灵峰有点手足无措了，不理旁边的人，探上去推了推陈霜的后背，小声安慰道：“妹妹，妹妹，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前天头被撞了一下，老是迷迷糊糊的，说话不经脑子，你要生气，就打我两下得了！”

可是陈霜就是没理李灵峰，李灵峰说尽了好话也没用，直到上课铃响了才坐了起来。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李灵峰一点上课的心思也没有，被老师发现叫起回答问题好几次都没回答上来，好在老师也知道李灵峰受伤的事情，没怎么怪他，只是让他注意听讲。

很快就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这一天陈霜都没理过李灵峰，让李灵峰觉得怪怪的，难道陈霜真生气了？认识这么久，也不是没见她生过气，不过没过一会就好了，怎么这次这么久？

晚自习老师不在，教室里乱哄哄的一团，有传纸条的，有小声说话的，有趁机给笔友写信的，当然也有认真学习的，陈霜属于认真学习的那一种，李灵峰在侧面看着她，那脸上还挂着寒霜，看起来上午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

李灵峰在本子上撕下一张小纸条，想在上面写几句道歉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一阵迷糊，刷刷刷在纸条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就把纸条抛到了陈霜的桌子上。

等纸条抛过去，李灵峰才想到自己刚才都不知道写了什么？依稀间好像是一个笑话，也不知道自己哪看到的，居然就这么写上去了！

陈霜本来想不看那纸条的，可是忍了一会，还是把那张纸条给捡了过来，摊在桌子上看了一下，就这一眼，她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上面写着：看见一漂亮MM，苦无搭讪办法，路旁一砖头，拣起，上前，“同学，这是你掉的吧？”

李灵峰感到很奇怪，今天说了一天好话也没见陈霜笑过一次，怎么就这么几行字就让她心情变好了。

既然已经笑了，那么应该就没什么关系了，李灵峰再次扔给了陈霜一张纸条。

“妹妹，你不生气了吧，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霜笑完，才转过身来对李灵峰微嗔了一眼，接着也写起了一张字条。

“别以为你这样哄我开心我就会原谅你，说，上次偷看我日记的人是不是你！”

日记？李灵峰想起了这件事，前两个星期，陈霜的课桌让人撬了，里面的日记本也被人偷看了，她的日记是那种带锁的，没有钥匙只能把旁边的铁皮给弄松才可以拿出来，不过那人的手艺不好，在把铁皮压回去后让仔细的陈霜看出了蛛丝马迹，那天她可是生了半天的气，差点就跑回宿舍哭去了。

“真的不是我，如果我说慌，就让我考不上大学，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谁要你当牛做马，我可养不起你，真的不是你吗？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赵敏的事情？”

当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李灵峰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陈霜真的喜欢赵敏？连她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还把她的心情写到了日记本上，那自己还有希望吗？

一种万念俱灰的情绪让李灵峰开始正视起自己的感情来，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疼，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会有想流泪的冲动，为什么自己会想把手上的纸条撕得稀巴烂，原因只有一个，原来自己真的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

一直以来，自己默默地守在她身边，陪她笑，陪她哭，陪她一起玩闹，以为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心，原来一直都错了，她的影子早已经悄悄进入了自己心里，一点一点地生根发芽，占据了自己的全部。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期待她能发现，可是自己的大哥哥形象伪装太成功了，她只把自己当成了哥哥，当成了一个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

李灵峰的心开始苦涩，难道，自己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一阵忧伤的旋律涌上了心头，李灵峰忍不住轻轻哼唱起来。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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