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行走江湖行走江湖
穆景辰滿意了,說道:“我還有要事去做,你且消失吧!”
穆小王爺口中所謂的要事,就是趕快去打醬油,不然油鋪就要關門打烊了。
所幸來得及時,劉家油鋪並未收攤。
穆景辰將醬油瓶子遞給店家,店家大嬸還未見過長得如此清秀的美少年,跟幅畫似的,還親自來打醬油,於是想跟他多攀談幾句。
大嬸問道:“小公子你是想要生抽還是老抽?”
“有區別嗎?”穆景辰不知醬油還能分門別類,不是能吃就行嗎?
大嬸說道:“生抽較咸,用於提鮮;老抽較淡,用於提色。”
“那就各打一瓶吧。”穆景辰拿不準,“雨露均沾”的各來一瓶。
大嬸先把他的瓶子打滿后,又取來乾淨的空瓶子打滿,兩瓶醬油加上瓶子,總共半吊錢。
穆景辰付了錢,大嬸打趣道:“小公子這麼白凈,少吃點醬油,醬油色深吃多了變黑。”
黑黢黢的就難討姑娘喜歡了。
“照你這麼說,那水喝多了還能變透明不成?”穆景辰不以為意。
“這小公子真是風趣幽默。”
大嬸越看越喜歡,對他露出慈祥的“姨母笑”,忍不住拉郎配,問道:“不知小公子可否娶親?”
“我……”穆景辰被問住,打醬油還要被調查婚否嗎?我覺得我還是個孩子。
“那小公子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家小女?我家女兒貌若西施,性格好也會疼人。”
劉家大嬸熱情的說道:“雖然看上去比小公子大上那麼幾歲,可人們常說‘女大三,抱金磚’……”
“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穆景辰不想再聽大嬸念叨,他也不想抱什麼金磚銀磚,只想立刻去找陳阿亮回家吃飯。
“小公子住在哪?改日我讓小女去找你玩,要不先在我家吃過晚飯再走吧。”大嬸不罷休,繼續追問。
穆景辰抄起醬油瓶,腳底打蠟一般的溜了,似乎還動用了輕功……
江湖果然險惡,自己差點被留下做“壓寨相公”,他決定以後再也不來打醬油了。
……
穆景辰到了陳家鐵鋪,見鋪子關着沒找到陳阿亮,以為他回家了,也沒多想,回家後方知陳家鐵鋪今日出事了,鋪子被原東家賣給了別人,令陳家三日後搬走。
陳阿凝與陳阿亮坐在桌前,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東家違約在先,我們剛交罷一年的房租,為何他還要把鋪子賣給別人。”陳阿凝問。
“東家已經把房租全數退還了,他也是逼不得已。”陳阿亮掏出懷中的銀袋,整整二百兩足銀。
“誰逼他?”穆景辰聽不明白,在一旁問道。
“京城三品大員季大人的兒子,季凌。”陳阿亮說道:“是他收購了鐵鋪,東家不敢得罪他,所以讓我們搬走。”
“季凌?”穆景辰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熟,想起來他不就是之前那個老是纏着萍兒姑姑的未婚夫嗎?他買下鐵鋪做什麼?難不成也要學打鐵不成?
“陳家鐵鋪身處鬧市,季凌看中了這個位置,買來開銀號。”陳阿亮說。
“就他那個榆木腦袋還開銀號?數數都數不明白,算的清楚帳嗎?”穆景辰說。
季大人家有個笨蛋兒子是朝野皆知的,因為能力有限難以步入仕途,如今還要學人開銀號,哪裏來的自信。
“阿景認識季凌?”陳阿凝問。
“不認識。”穆景辰說:“聽人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
又蠢又壞,竟乾逼良為娼的勾當。
“他現在讓我們搬走,我們不得不走,可是如今鋪面難租,舉步維艱。”陳阿亮嘆氣道:“陳家鐵鋪,一時半會兒恐怕是開不成了。”
穆景辰聽罷拍了下桌子,說道:“師父和姑姑先不要着急,我去去就來。”
他欲起身出門,陳阿凝問他去哪,他說:“去茅房。”
陳阿凝:“……”
去個茅房就不要有那麼義憤填膺的表情了,還以為他要去找季凌拚命。
穆景辰雖是少年,可沒其他人那麼衝動,既然能商量解決的事情,何必用武力拚命,商量不成再打也不遲。
他沒直接去找季凌,而是去了王府找萍兒,畢竟是她未婚夫,萍兒說什麼,季凌都會聽的。
穆景辰從後院翻牆躍進王府,輕車熟路的避開王府侍衛和奴僕,直接去找萍兒的房間,此時房裏亮着燈卻沒人。
穆景辰猜測她可能在藥房,於是繞道去了藥房,果然藥房院落開着門,他躡手躡腳貼着牆根溜進去……
“誰在那裏鬼鬼祟祟?”正在整理藥材的萍兒察覺到藥房內人影晃過。
“萍兒姑姑別喊,是我。”穆景辰進了藥房隨手關門。
萍兒聽出來人的聲音,一把拽下穆景辰矇著臉的黑布,驚訝道:“臭小子怎麼是你!”
萍兒看到穆景辰穿着不知從哪裏搞來的夜行衣,渾身黑漆漆像個小毛賊一樣,問道:“你怎麼這副打扮?”
“行走江湖,行走江湖。”
“前些日子,京城李大人家被盜走的玉如意不會就是你偷的吧?”萍兒問道。
她疑心穆景辰失蹤這幾天會不會是做賊去了,這副打扮,越看越可疑。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穆景辰是那樣的人嗎!”
穆小王爺很不開心,怎麼能說人家是小賊,哼。
“你可太是了。”萍兒點頭道。
“我偷過什麼東西?”
“皇宮裏的七星紫薇玉佩,雕花玉芙蓉,碧眼青銅象和《雲雀圖》……都是你偷着拿到民間賣的吧?”萍兒說,穆景辰啞口無言。
萍兒又說:“穆小王爺缺錢花的時候,連自家東西都偷,你讓我能怎麼想?”
“你也說了自家東西,拿自家東西就不叫偷,而叫價值轉換……那些物件皇宮裏多的是,擺在那兒既沒用又礙事,我拿去換錢是幫它們實現自我價值。”
穆景辰大言不慚的掰扯,萍兒都快信了他這張嘴,差點替那些物件感謝他幫忙實現價值。
“說吧,你大晚上的來藥房做什麼?不會是來偷我的千年人蔘吧?”萍兒狐疑的看着他。
“把你的千年人蔘再放八百年,我也不會來偷,我是來找你的。”穆景辰讓萍兒放心。
萍兒問:“那你小子找我做什麼?”
“還不是因為我被你那個未婚夫季大蛤蟆給欺負了。”穆景辰告狀。
“誰欺負誰?”萍兒皺眉道。
“季凌欺負我。”
“那你打回去不就得了。”萍兒聽到季凌的名字,心中厭惡,繼續低頭整理手邊的藥材。
“我倒是想打,可我不能給我師父惹事。”穆景辰如是說,也不能給阿凝惹事。
“你哪來的師父?”
“我剛認不久的師父,陳家鐵鋪的陳阿亮。”
“誰?”萍兒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