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學生會

第三章 入學生會

《聖經》說: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門。

楚小筱自上學以來一直信奉這句話,不知用這句話拯救了多少迷途的花樣少女,卻頭一次懷疑這句話的真諦。

為什麼上帝給她關上了一扇門后,卻沒有為她打開另一扇門?別說門,窗都沒有,連縫隙都嚴密的飛不進一隻蒼蠅。

不知該用什麼心情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楚小筱是發現了,自從遇上那個宋什麼主席之後,自己的好運氣簡直是以一個自由落體運動的趨勢飛速下降。都說遇上一個運氣好的人,要麼更好運,要麼轉霉運。

按目前喝開水都可能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情況來看,她的人生是連狗屎運的邊都沒碰着,便華麗麗地在霉運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有人哭就必定會有人笑,這是人與人之間不變的法則。

所以在楚小筱正經歷人生滑鐵盧的時候,宋錦年這邊倒顯的悠然自得。

宋錦年自百年校慶后,越發的讓人覺得詭異。

偶爾不自覺流露的笑容是什麼意思?還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唐子煜作為學生會主席的第一把手,對此表示很驚恐,很壓力山大!

難道宋老大思春了?

想想……不可能!

遇上棘手的事了?

對於宋老大來說,還有啥過不去的事?不對不對!

那到底是啥?

猜不透。

唐子煜果斷放棄掙扎。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自從遇見宋錦年,唐子煜覺得老大的心也是海底針啊。

星期五來的很快,以前千盼萬盼才盼來的日子,如今快的讓楚小筱覺得廉價不堪。

頂着壯士一去不復返的黑氣壓,在好友的“恭送”下,楚小筱耷拉着腦袋,拖着沉重的步伐,無比喪氣的往學生會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沒碰上幾個人,大家都已經趕着回家。

行色匆匆中,逆向而行的她倒顯得有點特立獨行起來。加之那喪的不能再喪的臉,別說人,估計流浪狗瞧見了,也要繞一繞路。

七拐八拐,拖拖拉拉,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她耗了半個小時,等最後站到學生會門口,已是下午一點。

楚小筱望着那扇純白色的門,一入此門深似海的感覺瞬間如藤蔓從腳底爬滿全身,她心想:或許,可能,人走了。

帶着一絲期盼,她抬起手往門上有節奏地敲了三下,讓她失望的是,緊閉的門很快就被人從里打開。

但不是宋錦年。

她鬆了一口氣。

可看着這陌生人,頓時又覺得尷尬不已。她收起僵在半空的手,緊張道:“你、你好,我是來報到的!”

開門的人哈哈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點頭如蒜說懂的懂的。她道了聲謝,進去了。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唐子煜指着一邊的沙發熱情道:“楚同學,你先在這兒等一會,老大很快就過來。”

這個“很快”並沒有多快,但幸好也不慢,約莫十分鐘后,門口響起了雨傘敲過地板的聲音。

楚小筱抬眼望去,只見來人西裝革履,一塵不染。

不是宋錦年又是誰。

“老大!”唐子煜激動的跑過去,猴子似的掛在他身上,彷彿好幾百年沒見過的情侶,甚是親密無間。

如果舒膚佳在的話,那可真是要上天了。楚小筱將臉移向別處,很不好意思的提醒他們:“咳咳咳……”這裏還有個人啊!注意形象啊!

宋錦年毫不留情地丟開身上的人,看向她:“等很久了?”

“還好。”

“頭舉鐵了壓那麼低?”

“……”她不是舉鐵,她是舉地/雷。

宋錦年掛好外套,邊解領帶邊趕人:“唐子煜,你先回去。”

唐子煜看戲看的正起勁,突然被點名嫌棄,哪裏甘心,一個鯉魚打挺,嬉皮笑臉地湊過去:“老大,我等……”

“你”字還沒出口,一道凜冽的寒光迅速掃過,惜命的他立刻識相的閉了嘴,萬般不舍的兩步並一步向門口奔去,等半個身子探出門外,右手習慣性的抓起把手就要將門扣上,裏面傳出一道不冷不淡的聲音:“人走,門留下。”

如此決絕無情的話讓唐子煜的心肝疼的直顫,心裏大聲控訴白眼狼啊白眼狼,佳人在前,就什麼兄弟情義都沒有了,男人果然都是見色忘義的。

說完又覺得這話把自己給罵進去了,呸呸兩聲,捫心道:“我就不是這樣的。”

轉頭一想,他好像還沒女朋友來着?

我擦,真是日了狗了!

唐子煜一走,辦公室里就只剩他們兩人。一個拘謹不已,一個靜默不語,氛圍實在詭異。

雨嘩啦啦的開始變大了。

也不知剛剛走的那位同學有沒有淋成落湯雞。楚小筱坐在靠窗的米白色沙發上,低頭盯着不大的矮木圓桌,右手不停的扣着左手,恨不得扣下一層皮似的。

忽然,眼前多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白皙修長,叫人挪不開眼。

接着眼裏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杯冒着騰騰熱氣的茶。

竟是給她的。

楚小筱驚訝地抬起頭,撞進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乾乾淨淨的,恍如裝了宇宙星辰,那瞬間只覺春光乍現,微微失了神。

好半響,她才撇開臉,若無其事的拿起桌上的熱茶,吹開氤氳的霧氣,輕抿一口。熱茶掠過舌尖掃過喉嚨,剛開始還略微苦澀,過後便是甘甜,很奇妙的感覺,她不由的多喝了幾口。

宋錦年一直盯着她。

她雖是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但餘光一直有意無意關注着他的動靜,為的是琢磨着這人的用意,可他就那樣默默地看着,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那種巴望的眼神,有那麼幾個瞬間竟讓她覺得他像個討糖果的孩子。

也許她是腦子進水了。

手中冉冉而起薄霧模糊了視線。

窗外正是煙雨蒙蒙,細雨、清風、熱茶,無端給這間辦公室添了幾分恬靜。但這份恬靜,來的太不是時候。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自顧自地喝茶,一口又一口。

本想着就這樣裝傻充愣下去,等時間晚了,也就可以回家了,這事,能拖則拖。

心是這麼想的,但結果卻是在宋錦年不加掩飾的目光中繳械投降。

楚小筱硬着頭皮迎上他的視線,笑道:“茶很好喝,我很喜歡,謝謝。”

“喜歡就好。”似是拍到了馬屁,宋錦年終於將視線收回。

他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思忱片刻,無比認真地說:“喝過的人都說好。”

“……”

額,其實……她也就這麼隨便一說而已!雖然這茶確實是泡的不錯,好吧,是很不錯。

“宋主席,你讓我過來不是為了喝一杯茶吧?”

她當然知道為了什麼,但並不說破,仍是拘謹的坐着,眼睛盯着茶杯里被她弄的浮浮沉沉的茶葉。

正當楚小筱以為會這麼一直僵坐下去的時候,宋錦年忽的從沙發上站起,轉身回了辦公桌后,拉過辦公椅,坐下,面無表情的的望着她,一副秉公執法的樣子。

楚小筱瞧他這架勢,有點想笑,但更多的還是害怕,渾身雞皮疙瘩頭皮發麻,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的收緊,為了緩解這種癥狀,她抬手猛灌了好幾口。

茶在她的手裏已消耗了大半的熱度,但仍是溫熱的,可喝到嘴裏,卻覺得冰冷一片。

這麼一本正經嚴肅無比的姿態,把她的一顆炙熱紅心澆了個冷若冰霜。

在宋錦年不善的目光下,她緩緩地放下了杯子。

“怎麼不喝了?”他問。

楚小筱暗暗咬了咬牙,要繼續在你那種瘮人的目光下喝下去,她怕是由內而外凍成冰雕了。

但這些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她道:“飽了。”

本以為這麼下三濫的借口會遭到一頓胖揍,沒想到他只是點點頭,似是認同了她的話。

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楚小筱眯了眯眼,還挺有趣!

當然,這是在宋錦年沒說話的前提下得出的不正當結論,因為剛點完頭沒多久,他又很煞風景的接道:“既然如此,那就進入正題吧。”

此時,天氣已由大雨轉小雨。

楚小筱哦了聲,沉默片刻,道:“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臉嚴肅的看我,怪心驚膽顫的,誒行行行……”瞄到宋錦年手上的東西,嚇得不輕,“你長的好看怎樣都對,先把筆和紙放下,對,放下,真乖,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

楚小筱雙手合十舉高至額頭,閉眼求饒。那張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真給他大手一揮刷刷寫下名字,周一就不是唱國歌這麼簡單了。

“我錯啦!”良久,看他終於放下筆尖停在“事件惡劣,上報領導”處的鋼筆,長舒了一口氣,“我真錯了,請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我自掛東南枝。”

滾到一邊的筆又再次被執起,宋錦年冷聲道:“你還想有下次?”

呸!臭嘴!

楚小筱欲哭無淚,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稍息立正堅定道:“決不!”

“騷擾的動機?”

“啊?”

話題轉移的太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看宋錦年手上的筆又蠢蠢欲動了,心下一急,張嘴就一通胡言亂語,不經大腦的話巴拉巴拉的吐出來,也不知對方聽沒聽懂,反正她自己是沒懂。

喊完之後,又乖巧地低下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裝可憐這種事,她早已是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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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花木,向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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